第27章 祸福兮

为博仙童一笑，工匠们夜以继日地赶工，原本漫长的工期被硬生生缩短，一座宛如神话中走出的仙宫拔地而起。

小江近寒入住仙宫后，皇帝的赏赐如潮水般涌来，但他却显得异常平静，只是淡淡地表示感谢。这让皇帝愈发坚信自己捡到了宝，他听从国师的建议接回的仙童，果然是真正的天选之子！

“他能呼风唤雨，甚至能让雨水改道，师兄，你也能做到吗？”明情悦忍不住问顾青云。

顾青云摸着下巴，沉吟道：“如果是劫云的话，问题不大。我甚至可以让劫云追着我跑。”

明情悦翻了个白眼：“别跟我胡说八道，你怎么不说你还能让劫雷追着你劈呢？说正经的，以你渡劫期的修为，能不能达到这种效果？”

顾青云解释道：“硬要说的话，其实也能做到。通过特定的法术引来雨云，再用强大的灵力将其束缚，引导至需要的地方。当然，雨云在移动过程中会被不断消耗，如果中途水汽不足，还需要用水系术法进行补充。”

他思索片刻，还是摇了摇头：“效果勉强可以达到，但绝对做不到像他那样轻松自然。你看那雨云的架势，完全不像是人为制造和驱动的，更像是……他想要雨云，天地就立刻创造出一块雨云，专门供他使用。”

这个想法太过惊世骇俗，明情悦下意识地反驳：“这不可能！人就是人，即便修炼成仙，也不可能让天地如此眷顾！”

人，哪怕拥有再强大的力量，其本质依然是人。对于人类自身而言，或许会觉得自己这个种族与众不同，但在天道眼中，“人”不过是万千生灵中的一种，与虎豹鱼鸟并无本质区别。

如此平凡的存在，怎能得到天道的特殊关照，予取予求呢？

顾青云突然道：“你不觉得他这种情况，很像另一种传说吗？”

明情悦好奇地问道：“什么传说？”

顾青云缓缓吐出四个字：“言出法随。”

明情悦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别逗我了，这种只存在于话本子里的东西，怎么可能是真的？”

顾青云却异常认真地说道：“悦悦，理论上来说，这是可以实现的。”

“修士既要逆天而行，又要师法天地。在修行过程中，修士需要不断感悟天地法则。当修为达到大乘期以上时，对天地的感应会发生质变，甚至可以真正触碰到、理解天地法则。如果运气足够好，真的掌握了天地间的某些法则，那么言出法随，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顾青云顿了顿，补充道：“只不过，这实在太难了，比修炼到大乘期乃至渡劫期还要困难得多。这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畴，是属于仙的领域。”

明情悦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你的意思是……？”

顾青云缓缓说道：“所谓的仙童，会不会真的和‘仙’有着某种关联？”

明情悦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否决了顾青云的猜测：“我觉得你在胡说八道。”

顾青云有些无奈：“……我没有。你不能因为一件事太过不可思议，就直接否定它发生的可能性。”

明情悦反驳道：“不是我否认它的可能性，而是它根本没有任何可能性。”

顾青云试图争辩：“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凡事皆有可能！”

明情悦没有立刻反驳，而是认真地思考了一番，才勉强认可了顾青云的猜测：“你说的对，不能完全否定这种可能性。毕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世界上存在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体质，或许真的存在某种体质的人，天生就与天道亲近，拥有所谓的仙缘。”

顾青云连连点头，赞赏道：“就是说嘛！天道之子什么的，在这书——”

突然，007的警报声在顾青云的脑海中炸响：“宿主！危险发言！”

顾青云立刻将话锋一转：“书——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美丽世界，难道不是非常正常的存在吗？”

明情悦一脸疑惑：“？”

这突如其来的诗情画意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她又提出了另一个疑问：“但如果那个孩子真的是得天独厚的仙童，拥有天道的庇佑，那么他应该也能踏上修仙之路吧？为什么修真界从来没有出现过他的名字？”

这个问题也难住了顾青云，他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一点，我也不清楚。”

明情悦叹了口气：“说了半天，还是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顾青云耸了耸肩：“再观察观察吧，这个幻境还没结束呢。”

这段时间，可谓是仙童最辉煌的时刻，他享受着无尽的赞誉、崇拜和敬仰。

毫不夸张地说，此时此刻，仙童在国民心中的地位，甚至超越了皇帝。

时间再次悄无声息地流逝，每一次清晨醒来，明情悦都能感觉到小江近寒又长大了一些，从五六岁的稚童，慢慢长成七八岁的孩童，然后身材逐渐抽条，变成十一二岁的少年。

他完美地履行着作为仙童的职责，凡是国土内因不可抗的天灾引起的灾祸，只要请他出面祭祀天地，就一定能迎刃而解。

遇到旱灾，他可以祭祀求雨；遇到洪涝，他可以祭祀祈求雨停；甚至在瘟疫横行时，仙童亲自前往疫情最严重的地区，登上高台祷告天地，不出一个月，瘟疫便彻底消失。

仙童简直无所不能。

但明情悦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就算真是天道之子，也不可能如此随叫随到，百试百灵吧？

这简直不像天道的儿子，倒像是天道是他儿子！

最重要的是，区区一个凡间小国，短短五六年的时间，怎么会发生如此频繁的天灾人祸？

明情悦三人再次聚集在一起，商量对策。她将自己的疑惑告诉了顾青云和007，并严肃地表示：“我觉得这件事绝对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