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天降甘霖

明情悦略作思忖，婉拒道：“还是算了吧，这种刺探情报的活儿，一个人去就足够了，咱们俩去了也未必能帮上什么忙，不如留在这儿，也好照应着二师兄。”

顾青云颔首赞同：“也好。”

次日，旭日东升，顾青云便动身前往国师府邸，意欲探听祭祀的内幕。明情悦与玄殇则留在驿馆，寸步不离地守护着小江近寒。午后时分，顾青云风尘仆仆地赶回，带回了一则重要的消息。

“确有其事，一场祭祀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之中。”顾青云面色凝重地说道，“今年南方几大郡县遭遇罕见旱灾，田地龟裂，庄稼颗粒无收。屋漏偏逢连夜雨，去年又与邻国交战，导致国库空虚，捉襟见肘，根本无力赈灾，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寄希望于神鬼之力，妄图通过祭祀，祈求上苍降下一场甘霖，以解燃眉之急。”

明情悦听罢，不禁疑惑地问道：“求助于神仙鬼怪？他们为何不去寻求修真门派的援助呢？”

想当初，她在玄天宗时，也曾耳闻过类似的事情。凡间国家一旦遭遇无法抗拒的灾难，便会向修真宗门求助。像玄天宗，每年都会发布一些任务，派遣弟子前往凡间，施法降雨，或是解决其他棘手的问题。

寻求真实存在的宗门和修士的帮助，总比向虚无缥缈的神灵祈祷要靠谱得多。

顾青云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修真界浩瀚无垠，并非所有地方都有修真宗门的庇护。这个国家地处偏远，根本没有宗门愿意管辖。”

明情悦闻言，陷入了沉默。修真界之大，确实是无法回避的现实。

她抬起头，询问道：“那祭祀何时开始？”

顾青云回应道：“三天之后。他们似乎十分焦急，在准备册封大典的同时，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祭祀。无论仙童是否真的灵验，先把名头立起来，至少也能安抚一下惶恐的民心。”

明情悦点了点头，随即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那我们是否要出手干预？”

顾青云果断地摇了摇头：“不可。”

“切记，不可扰乱这幻境中的主要进程，以免擅自更改了故事的走向，最终无从得知真相。”顾青云目光如炬，语气坚定地说道，“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我们可不是来这里游山玩水的，而是为了找到让二师兄心魔缠身的真正原因。”

翌日清晨，一缕金色的阳光洒向大地，国师府便派人前来，恭请仙童前往皇宫。明情悦与玄殇则以仙童“护法”的身份，紧随其后。正如顾青云所料，国师与皇帝召见小江近寒，正是为了让他主持一场盛大的祭祀。

祭祀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国都，并在皇帝的刻意推动下，以国都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一时间，举国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皇帝陛下为他们寻来了天降仙童，仙童将为他们的国家祈福，祈求上天降下甘霖，解除旱灾。

城外南山上，一座高大的祭坛拔地而起。身着道袍的道童们，小心翼翼地捧着各式各样的祭品，将其摆放在祭坛之上。国师身着华丽的祭祀礼服，率先登上祭坛，口中念念有词，吟诵着冗长而晦涩的祈雨祭文。随后，他引领着身穿白色祭祀礼服的小江近寒，缓步登上祭坛，让他手持三柱清香，虔诚地拜祭四方。

小江近寒手持清香，神情肃穆，朝着四方深深一拜，随后，他清了清嗓子，用稚嫩却铿锵有力的声音，朗声说道：“政不节与？使民疾与？何以不雨至斯极也！宦室荣与？妇谒盛与？何以不雨至斯极也！苞苴行与？谗夫兴与？何以不雨至斯极也！（注1）”

小江近寒的声音虽然还带着些许稚气，但却充满了气势，掷地有声，响彻云霄。

明情悦与玄殇作为仙童的护法，站在祭坛之下，面色略显古怪。祭祀的排场确实够大，气势也足够足，但是这样的祷词……若是真有神仙存在，听了这番话，恐怕非但不会降下甘霖，反而会勃然大怒吧？

这哪里是祈求，分明是指责啊！

祭文吟诵完毕，小江近寒神情郑重地将三柱清香插入香炉之中。

如果在祭祀开始之前，明情悦还抱有一丝好奇，觉得这样的祭祀或许真的能够求来雨水，那么现在，她已经彻底死了心。这样流于表面的仪式，这样令人震惊的祭文，她实在不相信能够引来甘霖。

“轰隆！”

仿佛是为了故意打明情悦的脸一般，天边突然传来一声闷雷巨响，紧接着，黑压压的乌云迅速聚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遮蔽了天空，整个世界仿佛都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

狂风呼啸，飞沙走石，空气中的湿度迅速增加，令人感到一阵阵潮湿。不到半个时辰，便有细密的雨丝飘落下来，打在人们的脸上，带来一丝凉意。

“下雨了！真的下雨了！”

“祭祀起效果了！仙童真的为我们求来了甘霖！”

“仙童真的是我们的救世主啊！百姓们有救了！”

乌云滚滚，雷声阵阵，一道雪亮的闪电划破天空，紧接着，倾盆大雨倾泻而下。

明情悦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这……这竟然真的把雨给求来了？

“仙童！仙童！”

事实上，就连皇帝自己也没有想到，祭祀竟然真的能够求来雨，而且还是呼之即来的那种。他激动得胡子都在微微颤抖，顾不得帝王的威仪，匆匆跑到祭坛之下，仰着头，朝着祭坛上的小江近寒高声喊道：“旱灾最为严重的地区，乃是南部郡县，还请仙童施展神力，让雨水往南而去，泽被苍生！”

小江近寒闻言，抬起头，望向天空，再次捻起三根清香，朝着南方郑重一拜，口中念念有词：“请雨云转向，泽被南郡！”

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乌云竟然真的开始缓缓转向，带着那瓢泼大雨，向着南方缓缓飘去！

明情悦震惊到了极点，纵然是修为高深的修士，也最多只能施法招来风雨，绝无可能驱使雨云改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的二师兄，不，或许应该说，这段记忆最初的主人，真的是一位天降仙童不成？

祭祀取得了巨大的成功，那片雨云声势浩大地一路向南而去，沿途所过之处，皆受到甘霖的滋润，旱情得到了极大的缓解。随着雨云惠及范围的不断扩大，仙童的名声也随之水涨船高，传遍了整个国家。

待到雨云抵达旱灾中心，经过一天一夜的倾盆大雨，彻底消除了旱情之后，仙童的名声更是达到了顶峰，百姓们纷纷跪倒在湿润的土地上，朝着国都的方向，虔诚地磕头，感激仙童的恩德。文人墨客们也纷纷挥毫泼墨，写下了无数的诗歌和文章，歌颂仙童的功德。一时间，仙童成为了整个国家，乃至所有人心目中，最为崇拜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