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红颜祸水

苑歌听了这话，原本轻松的表情瞬间凝固，一丝尴尬和不安悄然爬上她的脸庞。她眼神闪烁，语气也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你不是说他身边莺莺燕燕，红颜知己多到数不清吗？我这不是……就随口一记嘛！”

“哦？是这样啊！”司鸿哲故意拉长了声音，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对对对，就是这样！你……你快接着往下说啊！”苑歌连忙催促，试图将话题引开，掩饰自己的慌乱。

司鸿哲似乎真的被她转移了注意力，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他最近，一直在托我寻找一个女人。”

“女人？”苑歌的心头猛地一跳，但还是强装镇定，八卦地问道：“不会是看上哪家姑娘，想要强抢民女吧？这仲舒，看着不像这种人啊？”她极力回忆着上次在东平关见到仲舒时的情景，那人举止有度，进退有礼，怎么也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当然不是。”司鸿哲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苑歌一眼，缓缓说道：“他说，上次在东平关给你买东西的时候，偶然遇到一位女子，长相极为貌美，言谈举止也与他十分投缘。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城中四处打听那位女子的消息，却始终杳无音讯，苦寻无果。”

“今日他好不容易才打发了从京城来的官员，然后跟我说，如果我真想感谢他，就帮他找到这位女子。”

司鸿哲话音刚落，苑歌的心脏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了跳动。当她听到仲舒买东西时遇到一个女子时，心中就隐隐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现在，一切都明朗了。

司鸿哲口中的那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偷偷溜到东平关的自己！

她当时只是想为自己挑选一些心仪的礼物，谁能想到，竟然会引起仲舒的注意……

“呃……那你……你答应他了吗？”苑歌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当然没有。”司鸿哲叹了口气，目光深邃地看着苑歌，反问道：“你觉得那位女子会看得上他吗？万一贸然打扰，岂不是太唐突佳人了？”

“应该……不会吧。”苑歌含糊其辞地说道。

司鸿哲闻言，身子微微一僵，仿佛一座雕塑般凝固在那里。

他一时之间无法确定，苑歌的这个“不会”，究竟指的是他说的哪一句话。

难道是……不会唐突了她？

就在司鸿哲心中忐忑不安，思绪如麻的时候，苑歌终于给出了她的答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你不是说仲舒到处都是红颜知己吗？我想，一般的女子应该也很难会对他动心吧？”苑歌煞有介事地分析道，“毕竟，谁会喜欢和别人分享一个男人呢？哪个女人能忍受自己的丈夫三妻四妾？”

司鸿哲听了苑歌的这番话，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仿佛心中的疑虑一扫而空。他点了点头，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那若是你，你会喜欢他这样的男子吗？”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只是随口一问，不带任何期待。

苑歌丝毫没有察觉到司鸿哲隐藏在平静表面下的试探，她认真地思考了片刻，然后无比诚实地回答道：“不会。”

没有丝毫的犹豫，斩钉截铁，不留余地。

看来……他可以彻底放心了。

司鸿哲的脸上仍然带着一丝苦恼之色，仿佛在为仲舒的单相思而烦恼，但他的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如春风般温暖。

这件事，他的确做得有些不够光明磊落。

但是，这么多年来，他好不容易才遇到这样一个令他怦然心动的女子，实在是无法轻易放手。

他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仲舒到时候知晓一切真相后，能够理解他的苦衷。

至于他为什么要将这件事告诉苑歌……

司鸿哲的心中，仍然隐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私心。

他深知，一千年后的人，和他们那个朝代的人在待人接物的方式上存在着巨大的差异。

在苑歌看来可能很正常的一件事，放在大乾，就可能会被认为过于亲近，甚至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仲舒才会对苑歌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也正因如此，他才更要和苑歌说清楚这件事。

苑歌若是心中没有仲舒，以后自然会刻意疏远他，保持距离，也就不会让这个误会继续加深，甚至一发不可收拾。

而苑歌，完全不知道司鸿哲心中隐藏的那些小九九和试探。

送走了司鸿哲之后，她就开始认真考虑，是不是应该找个机会再去一趟东平关，彻底断了仲舒对她的念想。

毕竟，他们两个人是完全不可能的。

没有必要让仲舒对她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更没有必要让他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自己身上。

现在，他对她可能只是有些好奇，可若是时间久了，这份好奇就会逐渐变质，变成一种求而不得的执念。

她要在这份好奇变成执念之前，彻底将其斩断，不给它任何生根发芽的机会。

只是……最近司鸿哲似乎要带兵去攻打朔关，她现在去大乾，会不会不太安全？

可转念一想，是司鸿哲领兵去朔关，又不是金兵来攻打东平关，她去东平关应该问题不大吧。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苑歌最终还是决定，改日只需抽出拍摄上午戏份的空隙，再去一趟大乾。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大乾。

接下来的几天，仲舒总觉得司鸿哲对他格外的好，简直好到让他浑身不自在。

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司鸿哲如此关心他，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平日里顺手帮他倒茶，格外关注他的观点，这些都还勉强可以接受，但后来甚至到了变天都要提醒他一句记得添衣的地步，这就有些过分了。

不对劲。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

非常不对劲。

终于，在某一天，司鸿哲竟然亲自帮仲舒剥了个橘子，然后笑眯眯地递给他时，仲舒再也无法忍受内心的煎熬，彻底爆发了：

“司鸿哲！我们是好兄弟，对吧？”

“当然是啊。”司鸿哲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突然问这个问题。

“我是喜欢女人的，这件事你应该很清楚吧。”仲舒又强调了一遍，语气十分严肃。

司鸿哲闻言，更加摸不着头脑了：“这……这关我什么事啊！”他满头雾水，完全不明白仲舒到底想说什么。

“所以……我们是不可能的。你、你不要对我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我是绝对不会喜欢你的！”仲舒鼓起勇气，一口气将心中的话说完，仿佛卸下了一个千斤重的担子。

……

……

……

气氛突然凝固，空气仿佛都停止了流动，周围一片死寂。

司鸿哲一把夺过仲舒手中的橘子，毫不犹豫地一口吞了下去。

“哎！你……”仲舒完全搞不懂司鸿哲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恼羞成怒了？

司鸿哲将橘子咽下去后，才用一种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仲舒，无语地说道：“我有心爱的女子，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自作多情！”

“那你倒是和我说说，你喜欢的是何许人也！”仲舒根本不相信司鸿哲的说辞，仍然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司鸿哲和仲舒相交多年，怎么会不了解他的心思。

他斜了仲舒一眼，语气不咸不淡地说道：“怎么，非得让我说我喜欢你，你心里才舒服是吗？”

“……”仲舒听了这话，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仿佛吞了一只苍蝇一般难受。他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司鸿哲，气得说不出话来：“我……我发现你变坏了，以前你可从来不会开这种玩笑。”

司鸿哲闻言，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看，你还会笑了！”仲舒更加觉得司鸿哲不对劲了。

“我又不是死人，难道还不允许我笑吗？”司鸿哲反问道。

“你！”仲舒被司鸿哲怼得哑口无言，想说的话都被他堵了回去。

他现在越来越觉得司鸿哲变得不对劲了，简直是处处透着古怪。

“你怎么变得如此牙尖嘴利了？”仲舒满脸狐疑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不解。

“自然是和人学的。”司鸿哲说起这人时，眉眼都不自觉地染上了几分柔和，仿佛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温暖而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