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魅影

他还以为，他和她之间，至少算得上是能够稍微信任的熟人了呢！没想到……
他一声不吭地拽着自己的助理，默默地离开了房间，背影显得有些萧瑟。
苑歌确认房间里没有任何监控设备后，这才摘下面罩，轻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季祁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温和地笑道：“原来是苑歌小姐，真是幸会。我记得在盛洲的慈善晚宴上，我们有过一面之缘。”
苑歌取下了那略显怪异的脸基尼，露出一张未施粉黛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的脸庞，有些不好意思地冲着季祁风笑了笑：“实在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和您打招呼，还请见谅。”
“苑小姐言重了，我完全能够理解。毕竟是公众人物，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只是稍感意外罢了。”季祁风体贴地说道：“没关系，苑小姐还是先把脸基尼戴回去吧，免得被人撞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苑歌听从了他的建议，重新将脸基尼和帽子戴好。
对她而言，这张脸基尼现在就像是她的另一张面具，一张保护自己不被打扰的面具。
她已经习惯了晚上戴着这张面具出门，忍受着路人投来的异样目光，甚至被人当成神经病一样指指点点。
等到季祁风将款项转账完毕后，苑歌便向他告别，然后在郑国平满是怨念的眼神中，迅速离开了拍卖会现场。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仅仅走了五六分钟，还没来得及拦下一辆出租车，就意外地碰到了一个“熟人”。
季祁风主动邀请她上车，说是想送她一程，也算是感谢她割爱将宝物让给了自己。
不愧是季氏集团的总裁，说话做事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最终，苑歌还是上了季祁风的车。
毕竟，能和大佬搞好关系，对她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要知道，他们这个圈子里，爱好古玩的人可不在少数，只要他稍微在朋友面前提一提自己，就能省下不少拍卖会的佣金抽成。
司鸿哲推开单元楼的大门，映入眼帘的，便是苑歌从一辆陌生的豪车里走出来的画面。
车内，一位面容俊朗、气度不凡的男子正含笑与她交谈着。
而她转过身来，向那男子挥手告别时，脸上也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司鸿哲的心头，蓦地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崩塌。
他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朝着苑歌的方向走去。
苑歌刚走了几步，便看到了站在单元门前的那个熟悉而挺拔的身影。
她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即快步走到司鸿哲面前，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突然来了？”
司鸿哲看到她瞬间收敛的笑容，心中没来由地一紧。
她……是不欢迎自己吗？
“我刚才看到你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在一起，担心你的安全。”他略带迟疑地解释道。
苑歌并没有察觉到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心虚，耐心向他解释了拍卖会的事情，告诉他，他送给自己的那件古物拍出了一个非常高的价格，以后军营里的将士们，应该可以顿顿都有肉吃了。
然而，司鸿哲听了，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喜悦之情，反而满是担忧地问道：“他们知道你身上有如此贵重的古物，会不会对你不利？”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他担心苑歌会因此而招来祸端。
看到他第一时间关心的竟然是自己的安危，苑歌的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暖意，笑着安慰道：“不会的，你放心吧，我很小心的。”
为了让他安心，苑歌又主动向他展示了自己家里的监控系统。
摄像头覆盖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就连一丝一毫的动静都无法逃脱。
司鸿哲看着屏幕上清晰的画面，惊叹不已：“如果大乾王朝也有这种东西，巡逻的将士数量就能大大减少了，可以节省很多人力。”
只可惜，这种高科技的监控系统，在那个科技落后的古代，根本无法实现。
“要不要在小区里随便走走？”苑歌提议道。
“小区？”司鸿哲一脸疑惑。
“跟我来就知道了。”
毕竟楼上住的是黎雨欣，她们俩关系再好，也不能在没有经过她允许的情况下，随便带外人进去。
苑歌走在前面，司鸿哲则错开一步，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
“我们这样，不会被人发现吗？”他有些担忧地问道。
“我这样打扮，”苑歌指了指自己脸上那张奇特的脸基尼：“应该没有人能够认出我吧。而且，这个小区里很少会有人在外面闲逛。”
司鸿哲闻言，眼中浮现出一丝笑意。
确实，她现在这副打扮，想要辨认出她是谁，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两人并肩在小区里随意地走着。
一路上，他们遇到了好几辆汽车，司鸿哲仍然像一个充满好奇心的孩子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飞驰而过的车辆。
时不时地，他还会忍不住问上几句。
他每次来她家里，都是在深夜，所以对外面世界的了解，几乎为零。
这里的景色，与他们那个时代，有着天壤之别。
而且，这里的房子都非常高，一栋栋高耸入云，仿佛要刺破天空一般。
他们诗句中所描写的高楼大厦，与眼前的景象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司鸿哲在一张小区的休闲椅上坐了下来，仰着头，满脸惊讶地问道：“为什么这里看不到星星？”
在苑歌的家里，他经常能够看到闪烁的星星。
“因为今天有雾霾，雾霾天是看不到星星的。”苑歌耐心地解释道。
随后，她又向他解释了现代化科技发展所带来的环境污染问题。
司鸿哲听得似懂非懂。
但他可以明显感觉到，这里的空气确实很难闻，让人感到很不舒服。
看来，任何事物都是有利有弊，无法做到完美。
两人在休闲椅上聊了一会儿天，苑歌还特意找出了一些现代热兵器的视频给他看。
他看得目瞪口呆，震惊得无以复加。
如果他们能够拥有这些威力强大的武器，岂不是可以轻而易举地将那些金国侵略者赶出自己的家园？
“想要买这些东西，需要多少钱？”他满怀希望地问道。
“这些东西受到国家严格的管控，是不允许私人购买的。”苑歌无奈地摇了摇头。
司鸿哲闻言，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但仔细想想，他也能够理解。
如果每个人都可以随意购买和使用这些威力巨大的武器，恐怕整个社会都会陷入混乱之中。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他轻声说道。
虽然他无法利用天上的星辰来判断时间，但他知道现在已经很晚了，不应该再继续打扰苑歌。
苑歌并没有立刻让他离开，而是带着他走进了电梯，来到了黎雨欣家门口。
他有些紧张地站在那个四四方方的铁箱子里，感受着那奇奇怪怪的晃动，心中充满了好奇和不安。
电梯门缓缓打开后，苑歌带着他来到了走廊的窗户边，轻声说道：“你往下面看看。”
司鸿哲不明所以地走了过去，当他看到地面上那些渺小的路灯和人影时，瞬间瞪大了双眼，脸上写满了震惊。
“我、我们现在竟然身处如此高的地方？”他难以置信地问道。
苑歌在一旁耐心解释着电梯的作用和原理。
直到苑歌输入密码，打开黎雨欣家的房门，司鸿哲走进那间位于将军府内的卧室时，仍然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之中，无法自拔。
就算他已经知道，千年后的世界，已经和自己所处的时代，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每一次亲眼看到这些不可思议的景象时，还是会被深深震撼。
一切都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而另一边，在黑暗的夜色中，一双眼睛正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