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仙女下凡

“您是模特吗？”
“还是演员？”
面对突如其来的询问，司鸿哲一脸茫然。
模特是什么，他闻所未闻。
但演员，他却隐约明白，似乎是类似于苑歌的职业。
他略作思忖，轻轻颔首，算是给出了回答。
工匠师傅们见他如此惜字如金，以为他生性冷淡，便也不再自讨没趣，默默收拾起工具和废弃材料，静候苑歌结清尾款，便准备离开。
然而……
在临行之际，一位师傅意味深长地瞥了司鸿哲一眼，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说道：
“您先生可真是爱吃醋，一看到我们就立刻提醒我们注意着装，难怪回家的时候脸色那么难看。”
待到众人都已离开，司鸿哲才满脸疑惑地问道：“你先生？”
“就是我丈夫的意思。”苑歌笑着解释道。
刹那间，司鸿哲面颊涨红，如火烧云般，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地说道：
“他、他们怎么能这样说话呢！这岂不是有损你的清誉！”
说着，他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似乎想要去找那些师傅们理论一番。
苑歌见状，连忙拉住他，笑着安抚道：
“不必解释，让他们知道我家里有个男人也好，至少能震慑一些宵小之辈，更安全一些。”
“可是，这样一来，你以后……”司鸿哲依旧有些担忧。
“没事，我若是觉得无聊了，谈个男人玩玩也很正常，不会有人放在心上的。”苑歌轻描淡写地说道。
“……”
司鸿哲试图理解苑歌的这番话，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理解。
找个男人玩玩？这岂不是和他们那个时代某些男人寻花问柳、招蜂引蝶的行为如出一辙？
想到这里，司鸿哲便直接问了出来。
“当然不是，我们这里招妓是犯法的，是要吃牢饭的。”苑歌耐心地解释道：“我们这里恋爱自由，婚姻自由，讲究的是你情我愿，不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彼此喜欢就可以在一起，如果不喜欢了就分开，不必将一生都捆绑在一个人身上。”
原来是这样……真是太好了。
听了苑歌的话，司鸿哲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娘亲的身影。
如果他的娘亲能够生活在这样的时代，那她一定能够摆脱皇宫那暗无天日的牢笼生活了吧。
苑歌看到他神情苦涩，眉宇间又带着几分担忧，便知道他心中所想，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等东平关的事情了结，说不定你就会有回京的机会了。”
“至少现在伯母是安全的。”苑歌补充道。
只要司鸿哲一日还是镇守边关的将帅，他娘亲的性命就能得到保障。
她又想起了昨天去药店买的东西，连忙拿出来递给司鸿哲：
“这个药贴，你能找人送去京城吗？伯母坚持贴上几贴，疼痛应该会有所缓解。等你日后回京，我再想其他的办法。”

司鸿哲有些无措地接过药贴，心中百感交集。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只是随口提了一句，苑歌竟然会如此上心，还记在心上。
“如若姑娘有任何需要，我司鸿哲定当结草衔环，以报大恩。”
司鸿哲一直都觉得这句话太空洞，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可如今，面对苑歌，他竟然只能说出这句空话来。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司鸿哲便伏案修书一封，差人将书信和药贴一同送回京城。
他娘亲在皇宫里时刻被人监视着，与其偷偷摸摸地送，倒不如光明正大地送过去。
只要皇城没有发生什么大事，皇上还需要他镇守边关，应该不至于连这点面子都不给。
可是……一想到迟迟未到的粮草和援兵，司鸿哲的心中又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与此同时，宛南气象台预报的大雨也如期而至。
天空阴沉得如同傍晚时分一般，别墅的门窗紧闭着，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倾盆而下，砸在屋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院子里面的树木也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几乎要被连根拔起。
午饭过后，在这昏暗又暴雨如注的氛围中，苑歌感到一阵困意袭来，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了足足三个小时。
暴雨已经持续下了十几个小时，却丝毫没有减小的趋势，好在别墅所处地势较高，并没有出现积水的情况。
然而，村子里却遭了殃……
雨水不断上涨，已经将田地都淹没了。
那些靠天吃饭的村民们一个个都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所措。
被淹死的农作物暂且不说，那些已经快要成熟的蔬菜瓜果，如果长时间浸泡在水中，用不了半天就会腐烂变质，必须马上摘下来卖掉才行。
可蔬菜瓜果在农村本来就不好卖，现在又下着如此大的暴雨，根本没有人愿意来收购，他们又能到哪里去卖呢？
因此，苑歌还没完全清醒，就接到了之前那位瓜农打来的电话。
瓜农在电话里小心翼翼地询问苑歌是否还愿意收购西瓜。
他愿意以低价卖给她，之前大批量进货的西瓜，原价是两毛钱一斤，现在按照一毛钱一斤卖给她，还有那些蔬菜，如果她还需要的话，村里的人都可以便宜地给她送过去。
苑歌听着老伯焦急而嘶哑的声音，连忙答应下来，表示只要是成熟可以食用的蔬菜瓜果，她有多少就要多少。
反正司鸿哲军队里那么多人，可以先紧着那些被水浸泡过的蔬菜瓜果吃，肯定能吃得完，不会造成囤积浪费。
即使昨天已经搭建了棚子，苑歌在去给村民们提前打开大门的时候，还是被狂风夹杂着的雨水淋了个透心凉。
村民们大约在半个小时后才陆陆续续地赶来。
每个人都淋得湿透了，雨鞋上沾满了厚厚的泥泞。
“真是太谢谢你啦，姑娘！不然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闺女啊，这瓜可不能放！必须得赶紧吃完才行，你能卖得出去吗？可别砸在手里了！”
“唉，真是没想到这场雨会下这么久，地里的水都淹到膝盖了，早知道昨天就应该全部摘下来卖掉的。”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向苑歌表示感谢。
如果没有苑歌，他们这些瓜果蔬菜恐怕就真的要烂在地里了。
特别是最后结账的时候，苑歌依旧是按照上次的正常价格进行结算的。
“哎呀，我说怎么一直觉得这姑娘有点眼熟呢！”
一位大妈突然说道，把苑歌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被人认出来了。
可谁知，下一秒就听到她接着说道：
“原来是心地善良的仙女呀！”
苑歌：……
大家小心翼翼地将瓜果蔬菜都规整好，放在棚子下面，一直堆到了门口。
村民们一边堆放，一边纳闷地想着，这样堆放在门口，苑歌开门会不会不方便呢。
苑歌心想，正因为堆放在大门口，才更方便啊。
等村民们都离开后，苑歌便去洗了一个热水澡，然后啃了一个面包，静静地等待着戌时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