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笼中雀

瑶铃？那个唤醒她的女子，口中也是这般称呼的吧？
幻境？还是……穿越了？
脑海中空空如也，系统也仿佛石沉大海，毫无反应。慕晶晶顿感一阵前所未有的迷茫与失落，如潮水般将她吞噬。

“泡个池子，还能把脑子泡坏了？”一个略带轻佻的声音自身前传来，少年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指甲几乎要嵌入她的肌肤，“装傻充愣，倒是挺像那么回事。”

慕晶晶一把挥开那只手，定了定神，环顾四周。这富丽堂皇的宫殿，总觉得似曾相识，仿佛在哪里见过。
“等等，你刚刚说这里是哪里？”一道灵光闪过脑海，她激动地凑到少年面前，全然不顾自己此刻狼狈的模样，“你，你说这里是中宫？”
难怪她觉得眼前的景象如此熟悉！
这里，不正是她为了躲避金乌祠修士，误入的繁金殿中宫，跌落的灵珍池吗！
她竟然来到了这里！
慕晶晶在心中惊叹，而池边的少年，看着自己被打红的右手，眼神微沉，隐隐有怒火升腾。

暖芽嫉妒地看着慕晶晶被掐红的下巴，莲步轻移，走到少年身旁，低眉顺眼地递上一方丝帕，“殿下，瑶铃这几日染了风寒，烧坏了脑子，她并非有意冒犯，还请殿下恕她不敬之罪。”
娇滴滴的声音，回荡在灵珍池畔，显得格外刺耳。

少年接过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方才与慕晶晶接触过的手指，仿佛那是什么污秽之物。“将她关入湖底黑笼。母后选人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
两人的对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开了慕晶晶混沌的思绪。虽然她还未完全搞清楚状况，但那句“湖底黑笼”，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别，别，殿……殿下。”这明显不是自己的声线，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怪异感。慕晶晶连忙从池中爬出，尽量让自己显得柔弱可怜，“我，我有很多用处的，我很能干活，我还可以……”
“你可以什么？”少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慕晶晶努力回忆着自己短短二十年的光阴，却悲哀地发现，她好像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
“我会吃饭睡觉，还会唱小曲儿。”
少年闻言，顿时无语。

“暖芽，把她带下去。”少年似乎失去了耐心，不耐烦地挥了挥衣袖，“之后，再叫人来，将中宫里里外外打扫一遍，尤其是这灵珍池。”
慕晶晶彻底无语。
殿下，你眼中的嫌弃，有必要表现得如此淋漓尽致吗？

慕晶晶乖乖地跟在暖芽身后，走出了中宫。她回头望去，那高大巍峨的宫门，渐渐远去。她想起之前为了躲避追杀，情急之下用身体撞开宫门，洒在门上的血迹。
如今，那宫门却干净透亮，甚至散发着比她见过的任何地方都更为充裕的真气，仿佛，这里是不同时空的同一地点。
慕晶晶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她还能使用系统空间，只是这具身体，并没有修炼过，体内空空如也，毫无真气，这意味着她只能使用一些低级符咒。

“前几日，你不是还在我面前得意洋洋吗？我倒要看看，你去了湖底黑笼，还能不能笑得出来。”暖芽仰着头，恶狠狠地盯着慕晶晶的下巴，边走边咬牙切齿，“你放心，等你死在里面，我自会替你收尸。”
“把我迷晕，弄到中宫，又掐准了时间，让他看到的人，难道不是你吗？”慕晶晶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周围的亭台楼阁，一砖一瓦。
“你怎么知道？”暖芽的声音骤然拔高，脸色也变得青一阵，白一阵，飘忽不定的眼神，暴露了她内心的慌乱。
慕晶晶：看着智障的眼神。
“很难猜吗？你口袋里的香囊，散发出的味道，可不就是迷药的味道？”
“你！”暖芽的声音，猛地沉了下来，“就算是我做的，又怎样？你迟早，还是会死在——”
慕晶晶有些不耐烦了，她现在只想尽快弄清楚眼前的状况，于是，她自顾自地走着流程。

“对，对，就算我等等会被关进湖底黑笼，但是现在，我还没有走远。只要我大喊一声，让殿下听到，把你告上去，我们就可以一起在湖底，肩并肩了，听懂了吗？你现在如果不想事情败露，我问一句，你回答一句，懂？”
几乎没有喘息，一口气说完，暖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我是谁？什么身份？”
她是谁？瑶铃，不会真的烧坏了脑子吧？
暖芽浑身一抖，她记得自己下的迷药，没有这种副作用啊？
“你叫瑶铃，你的身份，我不是很清楚……”
结结巴巴的声音，被慕晶晶粗暴地打断，她猛地贴近暖芽的脸，一字一句，带着令人胆寒的压迫感，“你，不想和我一起在湖底肩并肩吧？”
“我，我，你和我一样，都是被帝后选来，服侍殿下的陪侍，至于之前的事情，我真的不清楚……”瑶铃，什么时候有了这样恐怖的眼神？
明明是温柔似水的眼眸，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血腥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暖芽一边说着，一边感到一股寒意，从后背升起。
“我们现在在哪里？”慕晶晶追问道。
“繁金殿，我们现在在繁金殿，是殿下满月宴时，帝尊送给他的生辰贺礼。”

果然是繁金殿！
繁金殿，作为秘境内层的一关，十年一次在大陆开启，小说中提到的，仅仅是这些，以及它原本的设定。
至于她现在的所见所闻，却是原著小说中，根本没有提到过的盲区。
是繁金殿，进入秘境之前的过去……她是因为跌落灵珍池，所以进入了过去时空中，一个侍女的记忆之中？
还是从头到尾，这只是一个幻境？
“帝尊，帝后，以及这里，是大陆哪个势力的地盘？”小说里，有四派二宗一洲，慕晶晶迫切地想要了解一切原委。
“势力？大陆？”暖芽看着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疯子，“上界，早已经由帝尊帝后统治了万年之久，你究竟在说什么胡话？”
上界？统治万年？
慕晶晶的嘴巴张张合合，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在她心中疯狂滋长——
你以为，自己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可事实上，你所触及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