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美人计

不对，现在他还只是玄霜教里一个平平无奇的弟子罢了。
可为什么池清明与慕晶晶这般熟稔？
“小姐！”姗姗来迟的侍女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才在桑皖鱼身后站稳脚跟，“郭老没在中医堂，奴婢就自作主张请了她的徒弟桑小姐过来。”
原来如此，真不愧是天命女主，能被严苛的郭师叔收为弟子。
慕晶晶绽开一个笑容，本就纤细的身子沾染了点点血色，更显楚楚可怜，“桑师姐，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麻烦你。”
声音里带着一丝俏皮，几缕凌乱的发丝随着寒风轻轻舞动，竟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不麻烦。”桑皖鱼微微侧过头，努力压下心中翻涌的复杂思绪，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却是对方那双盈满脆弱的眸子，“该说谢谢的人是我，谢谢你一直这么关心我娘亲。”
还有我。桑皖鱼在心底默默补充道。
她早已不是那个被前世仇恨蒙蔽双眼的女子。重活一世，她亲眼看着母亲的病情逐渐好转，自己也拜了二长老为师，学得一身医术，更受到了教中的重视与优待。
桑皖鱼心知肚明，这一切都离不开慕晶晶每日往中医堂跑，嘘寒问暖，默默推动。纵然那株佛心草带着施舍的意味，但这些实实在在的行动却做不得假，也是她无法否认的事实。
这样一个宛如暖阳般的人……前世真的会狠心夺走她的经脉吗？
女主竟然主动向她道谢了！
慕晶晶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早已乐开了花。她小心翼翼地扶着虚弱的池清明走进房间，轻声叮嘱道，“师兄，我就在外面守着，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也不管池清明作何反应，见桑皖鱼提着药箱进了屋，慕晶晶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她注意到院外还守着的侍女，便朝她招了招手。
“小姐。”侍女连忙跑了过来。
“去我房里准备一桶热水，我今晚要沐浴。”慕晶晶脑海中浮现出系统空间里的那株松柏，上面赫然结出了一颗饱满的果实。
事不宜迟，她今晚就要吞下这枚果子，洗髓伐经！
侍女领命而去，慕晶晶便百无聊赖地坐在台阶上，双手托腮，静静地等待着。
本以为要等上许久，谁知不到半个时辰，桑皖鱼便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出来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往慕晶晶手里塞了一瓶丹药。
“听他说你也受了伤？”桑皖鱼急匆匆地从瓷瓶里倒出药丸，递给慕晶晶，却发现她迟迟不接，这才猛然意识到，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哪里看得上自己这些廉价的下等药呢。
桑皖鱼自嘲地笑了笑，正要收回手，却见一双略带灰尘的小手将丹药接了过去。她惊讶地抬起头。
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熟悉的面容上，一个略显陌生的温暖笑容。慕晶晶毫不犹豫地将丹药吞了下去，笑着说道，“谢谢师姐，我师兄没事了吧？”
一股难以言喻的触动涌上心头，桑皖鱼定了定神，回想起方才为池清明诊治的情形，“他已经睡下了，没什么大碍，好好休息几天就好了。”
慕晶晶点了点头，将桑皖鱼送到了院门口。正要道别之际，却见她神色有些犹豫。
“怎么了吗？师姐。”
“你……你要小心池清明。”桑皖鱼语气认真地说道，总觉得那人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方才她替他把脉，发现他的脉象紊乱不堪，仿佛被什么东西堵塞住了。可他背上受了那么重的伤，却依然神色平静，面色如常，还有那道令她毛骨悚然，极具压迫感的眼神……
或许是她多虑了吧。
慕晶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在女主心中，原主曾经是那个“带着主角光环，最终手刃反派的圣女”，难怪她看他们的眼神总是那么古怪。
于是，她便顺水推舟，故意曲解了她的意思，“好的师姐，这几天我一定会多加注意师兄，好好关心他的。”
桑皖鱼：……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自己往后多留心便是了。
两人挥手作别，慕晶晶回头望了一眼池清明那寂静无声的院落，便匆匆赶回了自己的住处。
你真的决定今晚就洗髓吗？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明天再试试？系统关切地问道。
“来不及了，我必须尽快提升实力。”慕晶晶回想起池清明奋不顾身保护她，以及桑皖鱼对她嘘寒问暖的场景，便将自己整个人泡进了浴桶之中，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一定要进入秘境，改变既定的剧情。”
在原著中，池清明正是在秘境深处遇到了瀛洲的“五怪”之一，被种下了蛊毒，最终沦为了人不人，鬼不鬼的人形蛊。
而桑皖鱼也在与妖兽的战斗中，被人暗算，生生挖去了右眼，直到故事中期，夜无络才为她寻来了珍贵的“鲛人珠”填补，这才保住了她的性命。
或许从前她只是为了能够回到自己的世界，但这一次，慕晶晶有了想要守护的人，她希望他们都能好好地活下去。
慕晶晶在虚空中轻轻一握，一颗青黑色的，约莫拇指大小的果实便出现在她的掌心。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它吞了下去。
“对了，这玩意儿就算不成功，应该也没有什么副作用吧？”她这才后知后觉地问道。
系统：你都吞下去了才来问我，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可此时的慕晶晶已经没有心思和系统斗嘴了。一股寸寸撕裂般的剧痛从胸口开始，迅速蔓延至她的全身。她感觉仿佛有一柄巨大的铁锤，正在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她的脑袋，每一次呼吸，都能听到骨骼咔咔作响的声音。
一股鲜血猛地从她的口中喷涌而出，她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带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她突然想起，从前为什么会觉得跑八百米那么困难呢？
生理性的泪水不断地从眼眶中流淌而出，甚至还带着一丝血色。视觉、听觉、触觉……五感接连被封闭，慕晶晶一动也不敢动，但她的胸膛却依然在微微起伏，顽强地坚持着。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一定要救下池清明和桑皖鱼。
——
慕晶晶在一片冰凉的水中醒来，却并没有感到丝毫寒冷。她猛地打了个激灵，从水桶里坐起身来，发现眼前的世界似乎比以往更加清晰明亮了。她欣喜若狂地问道。
“系统！我是不是成功了？”
是的，宿主。系统也跟着开心起来。
慕晶晶在心中欢呼雀跃，不愧是她！随后，她在换衣服的时候，无意中瞥见了镜子里的自己，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变美了。
她的五官比以往更加精致立体，肌肤胜雪，吹弹可破，彻底摆脱了从前那副病恹恹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两颊上泛起的淡淡红晕，以及浑身上下洋溢着的灵动活泼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