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钢 বুলেট

“匪夷所思！竟然用钢做成子弹！”
孟建军教授再次瞪大了双眼，语气中充满了不可置信，“钢制子弹缺陷太多，容易生锈、卡壳，甚至可能炸膛，根本不能用钢来制造子弹啊！”
费立山从口袋里掏出一颗5.8毫米的子弹，递到孟建军手中，沉声道：“您仔细看看，这颗子弹的制作工艺极其精密，弹头的偏差值竟然控制在0.001毫米以内！毫不夸张地说，我们现阶段生产的任何枪弹都无法达到如此高的精度！”
“镀铜钢子弹？”孟建军接过子弹，在手中掂量了一下，立刻意识到费立山所言非虚。
这的确是一颗镀了薄薄一层铜的钢制子弹。正是这层铜，巧妙地解决了钢弹的所有缺陷！
“这个人，绝非等闲之辈！”孟建军内心惊叹。
他究竟是谁？
无论如何，都要想尽一切办法将他拉拢到自己的研究团队中来！
孟建军目光灼灼地望向费立山，急切地问道：“费师长，这位专家现在人在哪里？能否引荐我们认识一下？莫非…就是站在不远处的那位先生？”
他指着不远处一直沉默不语的聂树振，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聂树振顿时感到一阵尴尬，连忙摆手否认，示意自己并非孟建军口中的专家。
“不是他？费立山，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那位专家究竟是谁？”孟建军有些不耐烦地追问道。
费立山也不再兜圈子，直接了当地说道：“这位专家名叫苏聂语，今年22岁，是我师部下168厂的厂长！”
“是他！”听到费立山亲口承认，聂树振还是感到无比震惊！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前不久才刚刚研发出GPS信号破解器，现在又研制出一整套精密的枪械与弹药！
这几乎需要一个数百人的团队，花费数年时间才能完成的艰巨任务啊！
然而，苏聂语却在短短不到三天的时间内就做到了！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天才头脑啊？
“费立山，你莫不是在耍我们吧？”孟建军依然无法相信，这简直是对科学的亵渎！
一个年仅22岁的小伙子，竟然能替代整个团队的作用？
那还要团队做什么？
有他一个人就足够了啊！
“我没有骗你！”费立山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语气严肃地说道：“孟建军，不要用你那套所谓的‘不可能’来贬低别人！”
“我告诉你，前些日子，就是那个小子还研制出了一款信号破解器，为一艘货轮挽回了价值上千万鹰酱币的巨大损失。”
“这蓝星世界怎么会有如此厉害的人物！”孟建军摇了摇头，似乎还是无法相信。
随后，他猛地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向费立山！
“费师长，请您带我们去找他！现在就去！”孟建军迫切地说道。
费立山面露难色，解释道：“不行啊！我们已经约定好明天再去。而且明天我就可以把我的订单全部要回来了。”
孟建军寸步不让，说道：“那我们就先去那里住一晚上，明天一早再去拜访。”
费立山继续推脱：“那里根本没有地方住。”
孟建军语气坚决：“没关系！我打地铺睡在车间里也行！”
费立山无奈地看了一眼聂树振，眼神快速地眨了几下，然后压低声音说道：“聂所，这件事情您怎么看？”
聂树振此刻内心充满了愤怒。
费立山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这张大嘴巴把事情捅了出去，现在却要他来解决！
此时此刻，聂树振恨不得把他们统统赶出去。
他好不容易才将苏聂语的档案从货轮上调到自己的研究所，又费尽心思地把他忽悠到这所军工厂里暂时留下。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让苏聂语加入研究所的导航研发部门。
他深信苏聂语在电子技术方面的造诣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强大到连GPS信号都能在转眼之间破解！
有了他，龙国的GPS系统一定能够研制成功。如果没有他，研发过程必定会走许多弯路，浪费更多宝贵的时间！
“你们休想打苏聂语的主意！他现在是我们无线电导航研究所的人！我是绝对不会把他让给你们的！”聂树振斩钉截铁地说道。
孟建军顿时感到无比尴尬。
万万没想到，这位竟然是卫星定位（导航）研究所的所长。
这下可好，提前将自己的野心暴露了出来，这可如何是好？
不行！哪怕我孟建军不要这张老脸了，也一定要去见苏聂语一面。
尤其是他们已经建立了一条子弹生产线，无论如何也得去亲眼看看他们是如何实现量产的。
孟建军换上一副谦卑的表情，低声下气地说道：“聂所，是我孟浪了！请您老人家就让我们去看一眼，就看一眼，绝对不打扰。”
“什么老人家！你会不会说话！”聂树振顿时火冒三丈，“我才45岁！比你们这些老家伙年轻了十几二十岁，你竟然叫我老人家！我有这么老吗？”
“聂所，您一点都不老！您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孟建军连忙改口，上前拉住聂树振的手，恳求道：“聂老弟，帮个忙，就让我们去看看，我保证绝不会挖人！”
“是啊，聂所长，您就行行好，就让我们这些老头子都去见识一下这位年轻的专家！就算我们将来要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也让我们死个明明白白嘛。”
“是啊聂所，我们绝不会挖人！就算真要挖，也得经过您本人的同意才行啊！”
聂树振被这群人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头昏脑胀，心烦意乱。
“好了！都别说了！”费立山也忍不住叫道：“你们谁也别想挖人！他现在是我们168厂的厂长！谁也不许挖！”
孟建军可顾不上这些，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先见到苏聂语再说。
如果真像费立山所说的那样，苏聂语是一位如此厉害的年轻专家，那他就顾不得什么脸面了。
该挖墙脚的时候，就得毫不犹豫地挖！
“费师长、聂所长，我不挖人，我保证只是去参观学习！”孟建军哈哈大笑道，语气中充满了讨好之意。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聂树振和费立山也不好再拒绝，只能无奈地答应下来。
几辆军用吉普车扬起一阵尘土，径直朝着168厂的方向飞驰而去。
孟建军和费立山、聂树振三人挤在后座上，一路上不停地与两人尬聊着。
“费师长，你们168厂总共有多少人啊？”孟建军主动挑起话题。
费立山闭上眼睛，将头靠在椅背上，语气冷淡地说道：“算上厂长和厨师，总共18人。”
孟建军愣了一下，随即说道：“18人嘛，也算是不错了。18人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研制出这套枪械，看来你们168厂的配备也非常不错啊！”



“那当然！当然不错！”费立山一拍大腿，喜笑颜开。

“咳咳……”一旁的聂树振听了，却尴尬地猛烈咳嗽起来。

前几天，他可是刚去过168厂，那景象简直不堪回首！

锈迹斑斑的铁丝网东倒西歪，像一张破渔网挂在岸边。好点的设备早就被拆卸运走，剩下的破烂玩意儿，能卖的也早就被一扫而空。

勉强还能开动的几台老旧机床，精度误差大得惊人，正负几毫米都是常态。

这能叫不错吗？简直是垃圾堆里的废品！聂树振心里直犯嘀咕。

“聂老弟，您这是怎么了？没事吧？”孟建军关切地问道。

“放心，还死不了。”聂树振苦笑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车辆一路颠簸，像喝醉了酒的醉汉，终于抵达了168厂的大门外。

孟建军下了车，眯起眼睛，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建筑。

“‘国营大都168厂’！好字！这字体苍劲有力，笔锋秀挺，而且擦拭得如此干净！不愧是技术领先的大厂风范！”他赞不绝口。

聂树振与费立山面面相觑，满脸疑惑。

前几天来的时候，厂牌还灰蒙蒙的，布满了岁月的尘埃，怎么今天就焕然一新了？难道是幻觉？

“围墙上的铁丝网也加固得非常结实，嗯，不错，真不错！费师长，怪不得你们168厂能研发出如此出色的新型步枪！”孟建军继续夸赞道。

费立山更是惊讶得合不拢嘴！

短短两天时间，竟然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这还是那个濒临倒闭的破烂工厂吗？

“走，咱们进去瞧瞧。”孟建军迫不及待地说道，说着就要推开大门往里走。

“谁？你们是干什么的？”

还没走近，就听到一声洪亮的嗓音传来。只见食堂的大师傅挥舞着一把长长的铁勺，像一位手持利刃的将军，气势汹汹地跑了过来。

“哎呦，是师长！聂所！原来是你们来了，快请进！快请进！”大师傅看清来人，顿时喜笑颜开，热情地招呼道。

“咦，你怎么跑来看大门了？”费立山疑惑地问道。

“这不是人手不够嘛，苏厂长安排的，让我在做好饭菜之后，专门来这里守着，免得让一些乱七八糟的人进来捣乱。”大师傅解释道，说话时，还不怀好意地瞥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几个老头和老教授们。

“其他人呢？”费立山追问道。

“都在车间里忙活呢。”大师傅乐呵呵地说道：“都在听苏厂长讲课，讲的什么自动化操控、故障排除之类的东西，听得可认真了。”

费立山听得一头雾水，脑门上冒出了好几个问号：“苏聂语讲课？他给工厂的大师傅们讲课？这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难道咱们厂的工人还有不会操作的吗？”

大师傅耸了耸肩，说道：“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反正工人们一个个都对苏厂长佩服得五体投地呢。”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难道这世道真的要颠倒过来了吗？搞生产的反而要向厂长学习技术了？费立山感觉自己的认知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走，咱们去车间看看！”他背着手，大步朝发出嗡嗡声的一号厂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