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弑恶

夕阳如血，将比武台染成一片猩红。段颜手腕翻转，挽出一个凌厉的剑花，眸中杀意凛然，寒声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文瑾夏！”苏玄青目眦欲裂，再也按捺不住，奋力挣扎着想要冲上台去阻止。然而，一只手却死死地钳住了他的手臂。他怒火中烧，恶狠狠地回头，却见一个身着明阳门道袍的清俊少年，面色冷峻地站在那里。

那把剑，是他的。

主持环顾四周，在征得双方同意后，高声宣布：“比试，正式开始！”

话音刚落，段颜周身气势陡然攀升，宛如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田鹤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他还以为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有什么惊人的底牌，敢如此嚣张地与他叫板，原来只是仰仗着这种短时间内强行提升功力的秘法。哼，注定要败在他的剑下！

念头如电光火石般闪过，田鹤正欲抬起手中的长剑，却骇然发现，自己的手臂仿佛灌了铅一般，沉重无比，根本无法抬起。紧接着，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瞬间淹没了他的肩膀。

他惊恐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到，眼前那个身着白衣的少女，竟然只剩下一道模糊的残影！那是速度快到极致所留下的痕迹！

真正的段颜，早已鬼魅般地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田鹤惊骇欲绝，喉咙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即重重地倒在了地上，痛苦地扭动着身躯。

段颜缓缓走到他的身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冰冷得仿佛在看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她冷眼看着他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翻滚，没有一丝怜悯。

他的双臂软绵绵地垂在身侧，仿佛两条失去了生机的死蛇，再也无法动弹分毫。两把闪烁着寒光的利剑，不知何时已经分别洞穿了他的双肩，将里面的骨头搅得粉碎。剑刃上还带着几块碎裂的骨渣，锋利的碎片深深地扎进血肉之中，令田鹤痛不欲生，恨不得立刻死去。

台下众人，皆被眼前这血腥残暴的一幕惊呆了，一个个目瞪口呆，噤若寒蝉。

段颜面色苍白，却无比冷静地抽出了长剑，鲜红的血液顺着剑刃滴落，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她看着田鹤，仿佛在看一个死人，语气冰冷刺骨：“今日，你伤我师兄，我便废你双臂！记住，你还欠我师兄一个磕头认罪！”

原本还在痛苦惨叫的田鹤，突然面色狰狞，双腿猛然抬起，如同两条毒蛇般，狠狠地向段颜扫去。段颜似乎早已预料到他会来这一招，身形一闪，避开要害，同时手起剑落，毫不留情地将长剑刺入了他的一条腿中。

“啊——”田鹤的惨叫声更加凄厉，如同受伤的野兽般，在比武台上空回荡。他浑身颤抖，五官扭曲，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如同断线的珍珠般滚落。

众人甚至清晰地听到了田鹤腿骨断裂的清脆声响，不禁心底一寒，一股凉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段颜身子微微一晃，喉咙一甜，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她却仿佛感觉不到一般，只是随意的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艳红的血色瞬间染红了她原本就红润的双唇，更添了几分妖冶。随后，她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下比武台。

“可胡闹够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周彦敏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比武台下，面色铁青，语气冰冷地开了口。

“是，弟子知错。”段颜低声应道，同时强行将涌到喉咙口的一口鲜血咽了回去，“大师兄……”

苏玄青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躯，眼中满是担忧。

周彦敏皱着眉头，看着她一脸狼狈的模样，语气稍缓：“有你师娘照看，他不会有事的。”

段颜闻言，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松懈下来，随即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然而，她却并未注意到，自己先前写下的那张纸条，在混乱之中落到了台下，被一只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捡了起来。



当段颜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熟悉的床榻之上，师父周彦敏和师娘高婉，正神色关切地守候在她的身边。她清醒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急切地询问江默的情况。

师娘高婉温柔地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道：“你放心吧，江默他没有性命之忧，也不会影响他日后使剑的。”

听到师娘的保证，段颜这才放下心来。然而，还没等她来得及喘口气，就遭到了师父周彦敏一顿严厉的训斥。他简直要被段颜这不顾后果的举动气死了：“手段狠辣，魔性过重！最重要的是，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吗？也敢如此不顾一切地强出头！从今日起，罚你在院子里禁足一个月，好好反省！”

段颜瘪了瘪嘴，一脸的不服气，小声嘟囔道：“可是明明是田鹤出手狠辣在先，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而且，我掩饰得很好，所有的人都以为我是用了什么强行提升功力的秘法，才侥幸打败他的，不会有人怀疑我是天生灵骨的天骄的！”

世人皆以为廖红妆是青山派最为出色的弟子，可他们又怎么会知道，真正的天之骄女，是天生灵骨的文瑾夏，她的天赋之高，恐怕整个修真界都无人能出其右。

“那是玲珑阁的弟子，自有玲珑阁去教训，再说，为师也会亲自去和玲珑阁算账！你强出什么头？青山派容不得你如此狠毒！况且，宗门为了掩饰你的天赋，付出了多少心血，甚至不惜对外宣称廖红妆才是天骄之女，你非要冒出来搅局做什么？你就在院子里好好反省吧！”周彦敏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见段颜丝毫没有悔改之意，周彦敏气得拂袖而去。

段颜觉得委屈极了，她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以德报怨才是所谓的正道之风？

况且，宗门为了隐藏她的真实身份，不惜对外宣称廖红妆才是天骄之女，可是廖红妆又凭什么要被牵扯进来，成为她的挡箭牌？

“就算是如此，那廖红妆呢？仙剑大会之前，从未有人跟我说过，她会以天骄之女的身份出现在各大门派面前，接受众人的瞩目？”段颜抬起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

“青山派已经出现了一个惊才绝艳的陵昊，这已经让其他的仙门对我们嫉妒忌惮不已了，若是再让他们知道你的天资，恐怕会给我们惹来更大的麻烦。宗门也是为了保护你，才不得不出此下策。”高婉耐心地解释道。

为了不让段颜的光芒过于耀眼，引起其他宗门的注意，他们才不得不将廖红妆推到台前，吸引众人的目光，从而掩盖住真正天骄的光芒。

“我不需要这种保护！”段颜愤愤不平地说道：“她又不是自愿的，她甚至对此一无所知！”

“这是宗门为了顾全大局，不得已而为之。”高婉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所谓的大局，难道就要牺牲别人的利益来成全吗？段颜简直对宗门失望透顶。

高婉也看出了她心中的不甘，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头，柔声安慰道：“别想那么多了，青山派毕竟是数一数二的大宗门，廖红妆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而且，我也见过那个孩子，她天资虽不及你，但也是万里挑一，心气又高，就算不是宗门有意为之，她也会凭借自己的努力，光芒万丈地站在众人面前的。此次仙剑大会，她大概率会成为魁首的。”

高婉的话虽然有道理，但段颜还是觉得心里别扭，始终无法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