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深渊对峙

柯斯的自尊心或许会因此受挫，但在梦黎看来，这种伤害与即将降临在那个心高气傲的陈家小姐身上的打击相比，简直微不足道。果不其然，陈晨厌恶地瞪了一眼柯斯，心头对梦黎的怨恨又深了几分。她全然不知柯斯在学院里成绩斐然，只看到眼前这个“蠢女人”竟一心维护一个“懦弱无能”的雄性。更让她无法忍受的是，梦黎竟然轻描淡写地化解了她的言语攻击，并将其加倍奉还。这对于向来顺风顺水的陈晨来说，无异于在她的脸面上涂鸦，让她颜面扫地，奇耻大辱。

“废话少说，你接下来要说什么，我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无非就是想让我道歉，对吧？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这绝对不可能！”陈晨鼻孔朝天，气焰嚣张。她盛气凌人的态度很快就让旁观者耐不住性子，有人扯了扯梦黎的衣袖，低声提议去找导师，希望能让这位蛮横的小姐收敛一些。

岂料，陈晨仿佛铁了心要与梦黎杠到底，她死活不肯让开道路。她身边的几个跟班也并非泛泛之辈，立刻上前拦住了那些试图寻求帮助的人。此时夜已深，导师们恐怕早已歇下，即便有人被拦住，也无法惊动他们。至于将此事公之于众，发到网上，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掀不起任何波澜。大家都被眼前的困境所笼罩，愁眉不展，一筹莫展。

“除非……”陈晨边说边凑近梦黎，从桌上拿起一把球拍，“你跟我打一场。谁先赢了，谁就拥有话语权，到时候，你可以强行要求我道歉，不管是对谁。”

看来，这场争斗终究是避无可避。梦黎紧蹙眉头。她心知肚明，道歉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目的在于“打败”自己。她百思不得其解，为何这些人如此执着于击垮她？难道在这方面取得胜利，就能彻底否定她这个人吗？

梦黎纹丝不动，如同磐石。她沉默不语的样子让周围的人心急如焚，摸不透她究竟是何种态度。“学姐，如果你不愿意，就直接拒绝她吧！”

陈晨闻言，恶狠狠地瞪向那些多嘴多舌的人，厌烦之情溢于言表。“这里没你们说话的份儿！要是再敢来打扰我们，信不信我就是被处分也要把你们扔出去？”

尽管大家都知道这不过是句狠话，但替梦黎说话的学弟还是悻悻地退开了。他可不敢轻易招惹这位蛮横的雌性。陈晨看着梦黎始终不发一言，只让旁人替她出头，心中越发咬牙切齿。这个梦黎，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她不相信这个女人能如此沉得住气，被如此挑衅还能气定神闲。

不就是一场比赛吗？至于磨磨蹭蹭，拖拖拉拉？看来她并非性情温柔，而是骨子里太过软弱。陈晨不屑地想着，就这样的雌性，难怪身边都是些没有担当的男人。

“别迁怒他们了，他们又没有做错什么。”梦黎的声音如同清泉般平静。她清楚，陈晨即使表面上咄咄逼人，气势汹汹，骨子里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小女孩，有着强烈的胜负欲。然而，这种好胜心与梦黎所认识的沈其茗等人所散发出的沉稳气质截然不同。即便她洞悉陈晨的内心所想，也只会付之一笑，不予理会。

“那你就是答应了？”在梦黎拿起球拍的那一刻，陈晨原本以为她会拒绝到底，没想到这个雌性骨子里还有几分血性。这倒省了她再使用激将法。

“嗯，勉强算是吧。”梦黎淡然回应。

陈晨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当然，我说的比赛可不是单纯的你来我往，而是要动用精神力的。毕竟，这才能真正反映出雌性的实力。”

周围的同学们闻言，又是一阵哗然。

“动用精神力？在游学期间？”

“这不是斗殴吗？”

“不报备就私自使用精神力与同学对战，这是违反规定的！”

梦黎这才恍然大悟。陈晨并非仅仅是想挑战她，而是另有目的。她想引导自己犯规，从而被逐出游学队伍。在此之前，梦黎天真地以为，陈晨不过是个普通好斗的小女孩，但命运却给她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对方非但不是什么好斗的小女孩，反而像她的伴读小姐一样，是个心思深沉、城府极深的人。她脸色骤变，手中的球拍应声落地。

“你出尔反尔！你难道不记得我之前同意与你对决是因为什么吗？”她已然明白了对方的险恶用心，便不再抱有对方能听懂人话的希望。然而，莫名的，见对方与自己同样身为雌性，她心中竟涌起一丝不忍，不愿让对方陷入下不来台的窘境。

陈晨却不领这份情，她摸了摸嘴角，笑得有些邪气。“这我怎么会知道你？出尔反尔的，好像是你吧？”

梦黎不想再与她争吵，她只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我不需要用斗殴来证明自己的非凡。如果你非要强求，我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说着，她便拉着柯斯，打算转身离开。

然而，她刚一转身，陈晨便笑了，笑得胸有成竹。她仿佛笃定梦黎下一秒会重新回到这里。

“你不如问问你身边这个小服务员，他究竟是什么身世？又为何会来到这里？他的家庭成员都有谁？你不会觉得，所有能接近你的人都干干净净，毫无目的吧？”

身后，柯斯的脸色骤然变得难看。梦黎不敢相信，陈晨口中那个能让她无法离开的人，竟然是他。她不敢，也不愿去问柯斯，他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说起来，自从认识以来，她从未过问对方关于家庭背景的任何细节。她的内心忽然升起一个恐怖的猜想：万一这些都是假的呢？更甚者，柯斯只是一个被派到自己身边的卧底呢？

若是这样，不管他来自哪一方，他们之间的关系都会在今夜迅速升温，然后，彻底破灭。

“你……”柯斯的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般，连呼吸都变得比往常困难了许多。他只能艰难地吐出一句苍白无力的话：“请您相信我，不是她说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