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风云起

“徐梦欣，你当真要将我王家逼上绝路？！”王力声嘶力竭地咆哮着，一双眼睛充血猩红，仿佛困兽犹斗，“难道你不知道，王家在江南苦心经营数十年，早已是盘根错节，动一发而牵全身！若王家倾覆，江南的经济秩序必将遭受重创，引发混乱，这个后果，你徐梦欣承担得起吗？！”

面对王力的垂死挣扎，徐梦欣只是轻蔑一笑，她的眼神冰冷如霜，没有丝毫动摇。

“王公子，你未免太过高估了自己，也太高估了你王家的影响力。”她从容不迫地踱着步，朱唇轻启，吐出的话语却字字诛心，“这江南之地，商贾云集，才俊辈出，王家倒下，自然会有李家、张家、赵家迅速补位，维持平衡。所以，王公子不必危言耸听，这天，塌不下来。”

“至于你所说的经济动荡？呵呵，王公子莫不是贵人多忘事，你们王家所从事的，可是足以掉脑袋的滔天罪行！私通外敌，暗中走私军械，哪一件不是足以动摇国本的大罪？你认为，朝廷会容忍这种建立在罪恶之上的‘经济’继续存在下去吗？”

王力面色惨白如纸，嘴唇颤抖得厉害，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已经无话可说。

徐梦欣的目光骤然变得凌厉起来，她冷声下令：“来人，将王家所有主要成员，一律逮捕，严加看管，不得有误！”

“遵命！”杨桃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声，立刻带领手下执行命令。

“另外……”徐梦欣略作停顿，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将王家暗中与宁王勾结，走私军械的罪证，‘不小心’透露给江南各大商户。”

她特意加重了“不小心”三个字的语气，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记住，要让他们清清楚楚地知道，王家，不过是浮出水面的冰山一角罢了。”

杨桃心领神会，立刻退下，着手安排后续事宜。

一时间，消息如同瘟疫般，以惊人的速度在江南商界蔓延开来，各大商户人人自危，整日里提心吊胆，惶恐不安。

“你听说了吗？王家这次是真的完了！”

“嘘，小声点！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小心隔墙有耳，惹祸上身！”

几家关系不错的商户掌柜，秘密聚集在一处，他们的脸色都异常凝重，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这可如何是好？我们跟王家，或多或少都有些生意上的往来，万一被牵连进去，那可就麻烦大了……”一个体态臃肿的胖掌柜焦急地说道，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怕什么！我们又没有参与走私军械，身正不怕影子斜！”另一个身材瘦高的掌柜强作镇定，但他的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话虽如此，可谁又能保证朝廷会怎么调查？万一被扣上一个‘知情不报’的罪名，那我们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要不，我们去拜访一下那位徐小姐？听说，这次的事情，是她一手调查出来的。”胖掌柜小心翼翼地提议道。

“找她？她会见我们这些小人物吗？再说，她一个年轻女子，真的能做得了主吗？”瘦高掌柜表示怀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信任。

“不管能不能做主，总得试一试，总比坐以待毙要强得多！”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突然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而无奈，“如果实在不行，我们恐怕就只能去求助那位大人了……”

他欲言又止，但其他人都心知肚明，他指的是隐藏在幕后的“上面”的人。

“不行！绝对不行！”胖掌柜立刻反对，语气坚决，“那位大人是谁，我们根本一无所知，只知道是‘上面’的命令，万一找错了人，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是啊，而且，那位大人既然能让王家做这种事情，肯定也不是什么善茬，我们去找他，岂不是羊入虎口，自投罗网？”瘦高掌柜也连连摇头，表示反对。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只能坐在这里，眼睁睁地等着大祸临头吗？”胖掌柜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不停地踱步。

“为今之计，只有两条路可走。”山羊胡老者沉思了片刻，缓缓说道，“一是立刻去拜访徐小姐，向她表明我们的清白，争取得到她的宽容对待。”

“二是……赶紧与王家撇清关系，将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全都处理干净，不留一丝痕迹！”

几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惧和无助。

第二天，景王府和徐梦欣暂住的府邸，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江南各大商户的掌柜，纷纷携带价值不菲的重礼，前来拜访，他们有的满脸堆笑，极力讨好；有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有的则是一脸谄媚，恨不得跪舔。

“景王殿下，小人是江南绸缎庄的掌柜赵某，特来拜见殿下。”

“徐小姐，小人是江南粮行的掌柜钱某，久仰徐小姐大名，今日特来拜会徐小姐。”

“景王殿下，徐小姐，小人是江南茶行的掌柜孙某，这是小人的一点小小的心意，还请殿下和徐小姐笑纳。”

……

景王看着堆积如山的礼物，眉头紧锁，脸色更加苍白。

他虽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身体仍然虚弱，需要静养，此刻正斜倚在床榻之上，显得十分疲惫。

徐梦欣端坐在桌案旁，神色冷静而沉着，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各项事务。

这时，管家匆匆走来，禀报道：“王爷，徐小姐，门外又有几位商户掌柜求见，说是要拜见王爷和徐小姐。”

景王无力地摆了摆手，语气虚弱：“不见，全部打发走。”

徐梦欣却抬手制止：“慢着，留下几个，其他的，就说我们正在调查王家一案，不便透露任何消息。”

管家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徐梦欣的用意：“是，徐小姐，小的这就去办。”

片刻之后，三位掌柜被带入了会客厅。

一位是绸缎庄的赵掌柜，一位是粮行的钱掌柜，还有一位是茶行的孙掌柜。

三人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徐梦欣，生怕自己说错一句话，惹来杀身之祸。

徐梦欣目光如炬，扫过三人，语气平淡地问道：“三位掌柜，今日前来拜访，不知所为何事啊？”

赵掌柜率先开口，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徐小姐，小人今日是特地来向徐小姐请罪的。”

“哦？请罪？”徐梦欣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问道，“赵掌柜，你何罪之有啊？”

“小人……小人之前与王家有些生意上的往来，担心受到牵连，所以特来向徐小姐表明心迹，小人对王家所做的那些违法勾当一概不知啊！小人绝对没有参与王家的任何罪行！”赵掌柜信誓旦旦地说道，仿佛在立下重誓。

钱掌柜和孙掌柜也连忙附和，纷纷表示自己是清白的，与王家只是正常的生意往来。

徐梦欣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三位掌柜，你们当我是三岁小孩吗？这种拙劣的谎言，也想骗过我？”

“王家暗中走私军械，犯下如此滔天罪行，这么大的事情，你们这些在江南经营多年的老狐狸，会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还是说，你们觉得，我徐梦欣，会相信你们这些漏洞百出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