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药膏风波
类别:
古代言情
作者:
字数:2155更新时间:25/07/08 16:34:56
“她不欢喜…?”
崔佩昕唯恐他有所误会,连忙分辩道:“我说的并非是裴大公子不值得欢喜,而是…”
裴怀舟闻言,略带萧瑟地转过身去,语气中带着几分落寞,“崔郡主不必多言,我皆明白。裴某所言的欢喜,也并非是要立刻同郡主定下婚约。”
他顿了顿,又转回身来,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继续道:“而是你,值得被他人所欢喜。裴某感激前几日郡主在赌坊的相救之恩,只可惜未能有机会报答。”他的目光越过崔佩昕,落在了长廊下那如雕塑般挺拔的男人身上。
只见沈卫一袭月白长袍,衣袂在风中轻轻飘动,束发的长白丝带亦随风飞舞。他仅仅是站在那里,便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更别提他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睛,让人望不见底。
裴怀舟迅速收回目光,装作若无其事地避开沈卫的视线,眼角眉梢却还是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他语气低沉地说:“我无力自保,更无法守护郡主,还害得郡主遭受拶刑之苦。”
他轻轻拉起崔佩昕的手,从腰间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盒,那是他一直备着的药膏。他小心翼翼地将药膏涂抹在崔佩昕受伤的手指上,轻声道:“裴某不才,这药膏是我自己琢磨着做的,有清凉解瘀的功效。”
“崔郡主若是不嫌弃,就请收下。明日恐怕要早起随丧队送葬,你回房后好好歇息,厅堂里的长辈就交给我来应付吧。”裴怀舟语速很快,根本不给崔佩昕拒绝的机会,便将药膏盒塞进她手中,随即转身,迈步走入厅门。
“你同崔家郡主说了些什么?”裴夫人那尖锐的声音从厅内传出,带着一丝不满和探究。
崔佩昕将药膏盒小心地放进袖中,正打算回房休息,却不料刚一转身,就被一只大手紧紧抓住。她回头一看,竟是沈卫。
“不是让你好好歇息吗?你又在做什么?”崔佩昕感受到沈卫的情绪有些不对劲,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解,“你这厮,又是怎么了?”
沈卫紧紧地拉着崔佩昕的手,带着她走进一旁的客房。他小心地避开她受伤的地方,只是紧紧地攥着她的手腕。
进了房间,沈卫一言不发,直接将崔佩昕压倒在床榻之上。崔佩昕顿时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说道:“沈卫,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乱发脾气?”
沈卫伸出手指,轻轻触碰着她粉嫩的薄唇。见她没有丝毫反抗,他心中的怒火这才稍稍平息下来,语气淡淡地说:“你能不能让那个姓裴的离你远一点?我不想看见他。”
“姓裴的?”崔佩昕更加疑惑,完全不明白沈卫为何会因为裴怀舟而生气,这两人之间,难道有什么她不知道的过节吗?
她懒得解释,只是微微转动手腕,想要挣脱开他的束缚。谁料她用力往后一扯,竟将原本想要松手的沈卫拉得更近。
而崔佩昕的唇,就这样不小心地碰上了他的脸颊!
心跳瞬间加速,仿佛心脏随时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
崔佩昕顿时慌乱起来,连忙推开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是故意的…”
沈卫原本冷若冰霜的神色,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柔情似水。他猛地扣住崔佩昕的下巴,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他的口中还残留着一颗饴糖的甜味。
现在,这甜蜜的味道,全都包裹着崔佩昕的唇舌。他在崔佩昕绯红的耳根前,轻声说道:“我也不是故意的。”
“!!!”
话音刚落,沈卫便欣喜若狂地紧紧箍住她的腰,闭上眼睛,贪婪地感受着彼此唇舌的缠绕与摩挲。
崔佩昕仰着头,承受着他如狂风暴雨般的吻,让他更是情难自禁,狠狠地堵住她的唇,不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随后,他探出手,从她袖中拿出裴怀舟送的药盒,用力地摔在地上。
“啪嗒”一声,药膏小瓶应声落地,四分五裂。沈卫仿佛在惩罚她一般,轻轻咬住崔佩昕的耳垂。
……
“现如今,我这个做母亲的,竟然都决定不了你的婚事了!”裴夫人刚走出宣府,坐上马车,便忍不住心中的不快,开始抱怨起来。
她用手指狠狠地戳着裴怀舟的心窝,怒道:“我多么盼着我们大房能给你求一门好媳妇!如今这崔家郡主,是送上门来的好姻缘,你竟然都拒绝了!你是不是脑子里灌了猪油?”
裴怀舟微微垂下眼帘,轻声解释道:“母亲…并非是孩儿拒绝。此事关乎两人,郡主心有所属,孩儿自不愿强人所难,君子不夺人所爱。”
“你就做一辈子清高的君子吧!宣老夫人说得清清楚楚,就想在今年将崔家郡主的亲事给定下来!”裴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她好不容易才和沈家退了婚,如今我们裴家,正好是她相看的第一家!”
“她心有所属又如何?只要没有成亲,你都可以去争取!你就问问自己的心,你究竟是否心悦于她!”
“若是心悦,就大胆地去追求!她早已及笄,你今年也已经及冠了。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待嫁女郎,你有什么追不得的?”
马车摇摇晃晃,裴怀舟的心也随之微微荡漾起来。他紧紧攥着手掌心,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崔佩昕的身影。清清白白的待嫁女郎,他当然追得……
翌日,宣府的窗外,天边已染上了几许娇艳的红色,旭日柔和的光芒也透过窗棂,洒进房间。
此时还未到卯时,崔佩昕已换上粗麻丧服,站在长廊前,为前来务工的难民准备着解暑的汤水。
宣府的活计并不算重,翻修也只不过是推倒旧墙,重新砌上青砖,更换屋顶的青瓦。
然而,务工的人数众多,也意味着滞留在淮州的难民数量正在不断增加。陈珂已经紧急派人飞书上京,禀明淮州知州遇难逃走,弃百姓于水火之中的事情。
崔佩昕则带头捐出银两,用于重建淮州的房屋,带动了卲阳的商贾们纷纷慷慨解囊。
她希望即使宣府的修葺工作完成后,这些难民也能有一个可以回去的家。
“多谢贵人!您真是菩萨心肠啊!从前在淮州,那些商人重建自己的屋舍时,一分钱都不会给,每日只给一碗粥!”
“是啊,贵人!其实我们不需要双倍的工钱,只要您能给我们一个做活的地方,就算是只给七文钱,我们也感激不尽!”
崔佩昕鼻子一酸,七文钱,只够买一斤普通的猪肉,更何况如今正值旱灾饥荒,猪肉的价格更是翻倍上涨。
眼看难民们感激得紧,说着说着就要给崔佩昕磕头,崔佩昕急忙开口阻止:“我不是什么贵人,也不是什么善人。你们做工,我们出钱,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若往后再有商人胆敢不给薪俸,县令大人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崔佩昕转头看向站在长廊下喝着甜汤的县令,笑着问道:“你说是吧,周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