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喋血宫变

“真是孽障啊……”太后枯槁的手紧紧攥着佛珠，跪在冰冷的蒲团之上。一丝腥甜涌上喉头，她死死压抑着，仿佛要将那腐朽的味道也一并咽下。几日不饮不食，往日里雍容华贵的太后，如今已瘦得形销骨立，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晋王赵琙，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像，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太后猛地抬起头，干裂的嘴唇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乱臣贼子！必遭天谴！”

赵琙闻言，不屑地嗤笑一声。他抬起手，毫不犹豫地，一记耳光狠狠扇在太后脸上。那力道之大，直接将她打倒在地。太后如同破败的木偶般，无力地瘫倒在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身下的地面。

“王爷，大事不好了！四皇子赵晏，他……他率兵杀入宫了！”

“赵晏？”赵琙闻言，眉毛一挑，语气轻蔑：“那个贱种？”

话音未落，宫外便传来震耳欲聋的厮杀声。刀剑碰撞，士兵嘶吼，空气中顷刻间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赵琙脸色骤变，正欲夺门而出，却突然感到脖颈一凉。一把锋利的刀刃，不知何时已经抵在他的喉咙之上。他难以置信地回过头，看着眼前之人，竟然是自己最信任的心腹侍卫！

那侍卫面无表情，眼神中却闪过一丝挣扎：“王爷，属下……对不住了。”

赵琙还未反应过来，那侍卫便已手起刀落。一颗人头，高高飞起，重重落在地上。鲜血如喷泉般涌出，溅了太后一脸，温热而粘稠。

太后彻底呆住了。

从四皇子赵晏率兵入宫，到晋王赵琙人头落地，仅仅过去了一个时辰。晋王一党，悉数被擒，束手就擒，这场突如其来的宫廷政变，就此宣告结束。

吱呀一声，大门被人推开。

赵晏身披银色铠甲，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耀眼夺目。他缓缓走了进来，铠甲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死神的脚步。太后艰难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却气场强大的男人，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绝望和悲凉，眼泪也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四皇子……好一个四皇子啊！”

赵晏示意手下将太后扶起。很快，宫殿便被清理干净，柚子水被洒在地上，焚香袅袅升起，遮掩着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宫人们又为太后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

“都退下吧。”赵晏淡淡地说道。

太后闻言，嗤笑一声：“好一招清君侧！明明是谋逆篡位的罪臣，却利用了晋王，洗白了自己，将所有人都变成了你登上皇位的垫脚石！赵晏，你……你真是好深的心机啊！”

对于太后的指责，赵晏不置可否。

他的确是利用了晋王。

这时，一名侍卫端来了一盏茶。赵晏从怀中取出一粒药丸，放入茶中，药丸瞬间融化。他将茶盏端到太后面前，语气平静地说道：“母后，请用茶。”

太后眉头紧锁，警惕地看着他：“怎么？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杀了哀家，以绝后患？还是想栽赃嫁祸给晋王，来个死无对证？”

“这是解药。”赵晏淡淡地说道。

一句话，如同惊雷般在太后耳边炸响，让她瞬间哑口无言。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赵晏，仿佛要将他看穿。

赵晏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身姿挺拔，如同一棵傲然挺立的青松。太后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个年轻人了。“你……你究竟想怎么样？”她颤抖着声音问道。

“北齐皇帝，大限将至，已是油尽灯枯。北齐朝堂人心惶惶，太后应该尽快做出决断才是。”赵晏的语气低沉而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这个皇位，除了我，无人能胜任。此刻，我只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这番话，若是一个月之前说，太后必定会勃然大怒，斥责他大逆不道。

但如今，现实就摆在眼前，容不得她拒绝。

“哀家若是不答应呢？”太后冷笑一声，语气强硬，她绝不会轻易向赵晏屈服。

赵晏闻言，低声笑了笑，语气冰冷，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若是乱臣贼子，太后和北齐皇室，便是阶下囚，灭国罪人！不出两个月，南梁的铁骑，便会兵临城下。从此以后，世上再无北齐，改朝换代，指日可待！”

“你！”太后猛然变了脸色，胸口剧烈起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紧紧盯着赵晏，咬牙切齿地说道：“哀家就算立你为储君，你也未必不会将江山拱手让人，到时候还是一样的结果，改变不了北齐覆灭的命运！”

赵晏迈开长腿，缓缓站起身，回头瞥了太后一眼，语气冰冷而霸道：“我不是在与你商量。天亮之前，我要看到诏书。”

威胁之意，显露无疑。

太后气急败坏地冲着赵晏的背影破口大骂，却无济于事。

下一瞬，程大夫人和程二夫人被人带了进来，推到了太后面前。两人披头散发，浑身上下伤痕累累，其中程大夫人的脸颊上，还有着明显的巴掌印，红肿不堪。

“这是谁打的？”太后怒声问道。

程大夫人捂着脸，痛哭流涕，泣不成声。

“是禁卫军首领何大人动的手。”程二夫人咬牙切齿地说道。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忠心耿耿的何大人，竟然早就投靠了赵晏。

程大夫人不过是骂了他几句，就被揪住领子，狠狠地扇了好几巴掌。那凶狠的架势，仿佛要将人活活打死一般。

“太后，京都城乱了！好几个王爷连夜议事，暗流涌动。城中百姓纷纷出逃，人心惶惶。若是再不及时制止，北齐……北齐就要完了！”程二夫人劝道。

谁能想到，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京都城就彻底变了天？

太后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死死地捏住扶手。回想起赵晏刚才说的话，她只觉得不寒而栗。

若是支持赵晏，或许京都城还能恢复平静。赵晏有南梁作为靠山，定能压制住那些心怀不轨的王爷。

可若是不支持，赵晏不仅不会帮助北齐，还会趁乱作乱，引狼入室，将北齐彻底颠覆。

这样的后果，不是她能够承受的。

她已经别无选择了。

“你们觉得……四皇子上位，如何？”太后声音嘶哑地问道。

程大夫人和程二夫人面面相觑，眼神闪烁不定。或许是被打怕了，程大夫人捂着脸，始终不敢吱声。倒是程二夫人鼓起勇气，开口说道：“若是不支持四皇子，咱们……咱们恐怕等不到援军和其他人来救，绝对会被四皇子第一时间处死！”

这是事实。

太后长叹一口气：“是啊……已经没有选择了。”

即便现在就死了，也无法葬入皇陵，说不定还要背负莫须有的罪名。

事到如今，悔之晚矣。

“一想到要让那个孽障坐上皇位，简直……简直比杀了哀家还要难受！”太后捂着心口，气愤不已。

程二夫人低声劝慰道：“太后息怒，如今之计，唯有先稳住四皇子，等大局稳定之后，再做打算，来日方长。”

这番话，倒是稍微宽慰了太后。

于是，太后派人去给赵晏传话，并带去了一封懿旨。懿旨上清楚地写着，她和皇帝一同认可四皇子赵晏，立为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