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舌战

步炎闻言，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慢条斯理地道：“步某手下的侍卫，个个都是身经百战、阅人无数，从他们手中逃脱的罪犯，至今还未曾出现过。墨公子这句‘弄错’，未免太过武断了吧？”

墨乙耘神色一凛，语气却依旧带着恳求：“大人明鉴，陆姑娘不过一介弱女子，平日里连只鸡都不敢杀，怎么可能是大人要抓的钦犯？这其中定有误会！”

步炎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似乎对墨乙耘如此笃定的态度感到意外。

墨乙耘见状，连忙拍着胸脯保证道：“大人若是不信，在下愿以性命担保，陆姑娘绝非大人要找之人！”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气氛剑拔弩张。步炎深邃的眸子紧紧锁住墨乙耘，似要将他看穿。然而，墨乙耘却毫不退缩，目光坚定地与他对视。

良久，步炎忽然轻笑一声，打破了僵局。他慢悠悠地转过身，朝身后招了招手。立刻有侍卫心领神会，搬来一张雕花木椅，恭敬地放在他身后。步炎理了理衣袍下摆，优雅地落座，姿态闲适，仿佛不是来抓人，而是来赏景一般。

琅姑娘见状，心中顿时敲响了警钟，一股强烈的不安感涌上心头。她紧紧绞着手中的帕子，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脚步匆匆地走到步炎身边，似有要事禀报。他压低声音，似乎不想让其他人听见。步炎却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大声说出来。

侍卫会意，提高了音量道：“大人，属下在城中发现了数名散布谣言的 ব্যক্তি, 目前已抓获六人！”

步炎嘴角微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带上来！”

没过多久，六个被五花大绑、堵住嘴巴的 ব্যক্তি便被侍卫粗鲁地押了上来。他们衣衫褴褛，面容憔悴，显然是受了不少苦头。当墨乙耘看清这六人的面容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慌乱。

步炎的目光在六人脸上逐一扫过，最终停留在其中一人身上。他眯了眯眼睛，似是认出了此人的身份，语气带着一丝玩味：“如果本官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四公主身边的侍卫吧？”

那人闻言，身体猛地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他拼命地摇着头，想要否认，却因为嘴巴被堵住而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一道银光骤然闪过，快得让人几乎无法捕捉。只听“哗啦”一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步炎不知何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锋利的长剑。他身形如电，剑光如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舞着。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夜空。

那人想要张嘴辩解，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他的口中涌出大量的鲜血，染红了衣襟。一条鲜红色的舌头，赫然掉落在地上，还在微微颤动着。

“啊！”琅姑娘猝不及防地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吓得花容失色，尖叫一声，便往墨乙耘怀里躲去。她紧紧抓住墨乙耘的衣袖，身体瑟瑟发抖，显然是被吓坏了。墨乙耘连忙将她抱紧，轻声安慰道：“有我在呢，别怕。”

步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冷笑一声。他收起长剑，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再次将目光投向那六人，眸光凌厉如刀，看得他们头皮发麻，浑身颤抖。

“现在，本官给你们一个机会。”步炎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威慑力：“是谁指使你们散布谣言的？如实招来，本官可以考虑饶你们一命。”

六人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犹豫和挣扎，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步炎面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仿佛胸有成竹，耐心地等待着他们的回答。

墨乙耘见状，有些坐不住了。他上前一步，语气略带不满地说道：“步大人，这里不是公堂，也不是审问犯人的地方。陆姑娘身子弱，恐怕经不起这样的惊吓，还请步大人换个地方审问，免得吓坏了她。”

步炎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径直走到其中一人面前，用手指着他，语气冰冷地说道：“你，若是肯说实话，本官可以立刻饶你不死。”

被步炎指着的那人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他犹豫了片刻，脑海中浮现出步炎刚才的狠辣手段，以及自己家人的安危，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步炎磕头如捣蒜，声音颤抖地说道：“步大人饶命！小的知错了！的确是有人给了我们银子，要我们在全城散布奉和公主的谣言。”

步炎闻言，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语气依旧平静地问道：“是谁？”

那人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猛地抬起头，用手指着墨乙耘，大声说道：“是……是墨公子！”

“混账！”墨乙耘闻言，顿时勃然大怒。他抬起脚，狠狠地踹在那人身上，满脸警告之色，怒吼道：“我与奉和公主素不相识，无冤无仇，岂会做出如此下作之事？你休要血口喷人，栽赃陷害！”

那人被墨乙耘踹翻在地，捂着肚子，疼得龇牙咧嘴，却愣是不敢辩驳。

步炎见状，却笑了。他走到那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轻蔑地说道：“本官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你肯说实话，本官就饶你一命。给你一天的时间，有多远滚多远，别再让本官看到你！”

那人闻言，如蒙大赦，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地往外跑去，那模样，生怕步炎反悔一般。

“步大人，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我真的没有做过！”墨乙耘见状，连忙向步炎辩解，矢口否认。

步炎神色淡淡地瞥了墨乙耘一眼，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墨公子何必如此着急？一个人说了不算，这不是还有其他人吗？”

不等步炎有所动作，那些人便被衙门的侍卫给牢牢地按住了。紧接着，侍卫们也不知给他们喂下了什么东西，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几人便开始在地上痛苦地翻滚起来，面露狰狞之色，发出阵阵凄厉的哀嚎声。

“去，立刻去调取这些人的户籍，将他们的族人和亲戚全部给本官查出来！本官要亲自审问！”步炎一声令下，侍卫们立刻领命而去。

剩下的五个人彻底慌了。他们知道，旁人或许做不到，但步炎的狠辣却是出了名的，想要调取他们的户籍信息，对他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想到自己家人的安危，很快就有人沉不住气了，朝着步炎拼命地磕头，哭喊道：“步大人饶命！小人知错了！一人做事一人当，还请步大人不要牵连无辜啊！”

“你休要胡说八道！”墨乙耘见状，连忙呵斥道。

步炎长眉一挑，看向墨乙耘，语气带着一丝玩味：“怎么，这人墨公子认识？”

墨乙耘顿时语塞，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是墨公子给了我们银子，让我们去散布谣言的！”那人见状，也顾不得其他了，连忙开口指认了墨乙耘。

在步炎的示意下，侍卫们给那人喂下了药。片刻之后，那人的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一些。他朝着步炎不停地磕头，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开始指认墨乙耘，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他的身上。

墨乙耘气得脸色煞白，浑身颤抖。

“这些人说不定是被其他人收买了，故意栽赃陷害墨公子！”琅姑娘忽然站出来辩解道：“前些日子，这几人犯了错，被墨公子撵出了墨家，肯定是怀恨在心，想要故意给墨家抹黑。”

步炎指尖轻轻敲击着椅子的扶手，嘴角泛起一丝冰冷的笑意。他抬起头，看向琅姑娘，语气带着一丝探究：“哦？是吗？将他们撵走时，他们犯了什么错？可有人证？”

琅姑娘脸色微变，她知道，只要自己敢说出什么事，步炎肯定会顺藤摸瓜，继续往下查，找到当时的人来对质。

于是，琅姑娘脑子飞速地运转着，略作思考后，便低声说道：“这几人……这几人欲要对我不轨，墨公子不想将此事闹大，所以，知道的人不多。”

说到这里，琅姑娘还特意红了眼眶，挤出了两滴眼泪出来，显得楚楚可怜。

墨乙耘也反应了过来，连忙顺着琅姑娘的话说道：“的确如此。”

“那这几人为何要揪着奉和公主的名声不放，将无辜之人扯进来做什么？”步炎反问道。

墨乙耘张嘴就来：“谁人不知奉和公主深受皇上宠爱？造谣她，皇家肯定会追究到底。”

步炎抿了抿唇，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表演。

这时，一名侍卫走了过来，对着步炎拱手说道：“大人，属下已经查清楚了。那名女子名叫陆恬妤，五日之前才来到墨府，今日，陆姑娘屏退了所有下人，不许任何人靠近。”

琅姑娘闻言，瞳孔猛然一缩，惊恐地发现自己身边伺候的丫鬟，竟不知不觉地少了两个。

她这才意识到，步炎刚才的一系列举动，都是声东击西之计，真正的目标，是自己！

“属下也审问了其他人，并未听说墨公子将人撵出府的事情。”侍卫补充道。

步炎闻言，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一寸寸地冷了下来。他的耐心已经耗尽，再也不想和他们虚与委蛇。他猛地抬起手，指向琅姑娘，语气冰冷地说道：“将她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