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染血夜

若他当真不愿，他有千百种方法，让那桩婚事胎死腹中。说起来，这桩婚事能有眉目，也少不了他暗中推波助澜。

带着几分愉悦，步炎回到了自己的院落。还未来得及宽衣解带，便听见一阵轻叩。临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大人，肃国公世子求见，说是事关公主，有要事相商。”

步炎解着衣扣的手，微微一顿。他抬眼望了望窗外，夜色已深。略一思忖，他重新将衣袍穿戴整齐，沉声道：“请他进来。”

一炷香的功夫后。

赵勋面色铁青地走了进来，双眼如同淬了毒一般，死死地盯着步炎，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步炎眉宇微蹙，一进门便感受到一股凛冽的杀意。他缓步落座，开门见山地问道：“夜深露重，不知肃国公世子夤夜来访，所为何事？”

“我与公主，早已有了肌肤之亲。”

短短一句话，如同惊雷般炸响，在场之人的脸色瞬间变了，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步炎。

步炎的指尖猛然收紧，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他淡淡地问道：“肃国公世子今日前来，就是为了告知此事？”

赵勋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他厉声道：“难道你一点也不在意吗？她陆映安，除了一个公主的身份，不过就是一双人尽可夫的破鞋！是被我玩腻了的，才想着找你接盘！”

“砰！”

步炎猛地一拍桌案，霍然起身，目光如冰刀般射向赵勋：“赵世子慎言！公主清誉，岂容你在此随意污蔑？”

“污蔑？”赵勋发出一声冷笑：“这京城之中，谁人不知陆映安不知廉耻？她成日里跟在我身后，为了博我一笑，不惜一切代价！只要我稍一招手，她便会主动宽衣解带，自荐枕席！”

他的话，像是一把把尖刀，狠狠地刺入步炎的心中。步炎脸色铁青，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步大人。”赵勋看着步炎阴沉的脸色，心中怒火稍减，得意之色浮上眉梢。他与步炎目光相对，阴阳怪气地说道：“我知道步大人定是被陆映安给缠上了，她毕竟是金枝玉叶，甩也甩不掉。作为男人，我很同情步大人如今的遭遇。”

步炎嗤笑一声，抬脚便毫不留情地踹在了赵勋的身上。

这一脚，他用尽了全力。赵勋猝不及防，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被踹飞数米远，重重地摔在地上。他挣扎了半晌，才勉强爬起身来。

“步炎！”赵勋捂着胸口，咬牙切齿地怒吼道：“你就不怕我将此事宣扬出去，让你成为全天下人的笑柄吗！”

步炎缓步走向赵勋，脸色冷若寒冰，眼中更是杀意凛然。他眉梢一挑，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看来，你母亲当年受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啊！”

“你！”赵勋顿时语塞，他怒目圆睁，死死地瞪着步炎：“你果然早就和陆映安那个贱人勾搭在一起了！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砰！”

步炎一拳重重地砸在赵勋的肩头。

赵勋吃痛，踉跄后退几步，脚下一软，狼狈地跌坐在地。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步炎，声音嘶哑地喊道：“你疯了！你就不怕我将这个秘密公之于众吗！”

“来人！”步炎扬起下巴，冷声吩咐道：“将擅闯京兆尹府，意图行刺本官的刺客拿下！带下去，好好审问！”

“你敢！”赵勋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话音未落，两名侍卫便如狼似虎般冲上前，一左一右地按住赵勋的肩膀，毫不客气地将他往外拖拽。

赵勋气急败坏，拼命地挣扎，嘴里大声叫嚷着步炎草菅人命。可他话音未落，便被侍卫随手扯来一块破抹布，狠狠地堵住了嘴巴。

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味瞬间充斥了赵勋的口腔，熏得他险些晕厥过去。他又惊又怒，却根本无法挣脱。

步炎环顾四周，眼神冰冷：“今日之事，谁也不许外传！特别是老夫人那里，务必守口如瓶！”

“大人放心，属下定会约束好下人！”临七连忙保证道。

步炎没了睡意，他沉着脸，准备亲自去一趟牢房。临走之前，他对临七吩咐道：“给赵世子换上一身夜行衣，不必客气，留他一口气就行。”

临七一愣，有些犹豫地问道：“大人，那可是肃国公世子啊！万一闹大了，肃国公府追究起来，咱们可没法交代啊！”

赵勋再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说打就打，未免有些不妥吧？

步炎只是淡淡地瞥了临七一眼。

仅仅这一眼，便让临七瞬间妥协。他立刻挺直了腰板，语气坚定地说道：“大人放心，属下一定让赵世子把该招的，不该招的，全都招出来！”

步炎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阔步离去。

夜色寂寥，寒风瑟瑟。

牢房内，时不时传来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赵勋万万没有想到，步炎竟然敢如此肆无忌惮地对自己下手，简直狂妄至极！

一鞭又一鞭，狠狠地抽在他的身上。赵勋疼得几乎快要晕厥过去，只能咬紧牙关，发出痛苦的呜咽。他心中暗暗发誓：我一定会参步炎一本！他无故殴打朝廷命官，滥用私刑！我绝不会放过他！

临七却不以为然，他冷笑着说道：“还敢嘴硬？继续打！”

“是！”狱卒们齐声应道，手中的鞭子丝毫没有停歇。

整整一夜，赵勋被折腾得只剩下半条命了。他浑身上下都在疼，每一个毛孔都仿佛在向外渗着血。他彻底绝望了，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

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就不该来这一趟！

“嘎吱——”

牢房的门被缓缓推开。

步炎身着一袭湛蓝色的官袍，缓步走了进来。他一出现，在场的所有人都立刻站直了身体，神情凝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整个牢房。

“步炎！”赵勋恶狠狠地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步炎居高临下地瞥了赵勋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肃国公世子的骨头，果然够硬。打了一晚上，还没屈服？”

“步炎，有本事你就打死我！”赵勋声嘶力竭地喊道。

步炎轻笑一声，并没有说话。他朝着临七使了个眼色，临七心领神会，立即抓来一名犯人，当着赵勋的面，对其施以宫刑。

“啊——！”

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瞬间划破了耳膜。

赵勋瞬间傻眼了，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蜷缩成一团，如同煮熟的虾米一般，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步炎缓缓走到他面前，漫不经心地问道：“昨夜赵世子来找本官，所为何事来着？”

望着近在咫尺的微笑，赵勋忽然觉得背脊发凉，一股寒意直冲头顶。他意识到，只要自己说错一句话，他的下场，就会和刚才那个罪犯一样。

此时此刻，他毫不怀疑，步炎是真的敢！

步炎身子微弯，胳膊肘搭在了膝盖上，身子前倾，眸色幽寒：“世子昨夜来，所谓何事来着？”

近在咫尺的步炎，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杀气，空气里还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赵勋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