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床笫之灾

下人们噤若寒蝉，谁也不敢打听顾彦辉为何发落吴管事，可王氏作为镇国公府的当家主母，却心知肚明。

先是吴管事，后是顾满，王氏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下水来，“莫非，彦辉看上了宋家的那个丫头？”

尽管打心眼里不喜欢宋饴琼，但王氏也不得不承认，那丫头生了副勾人的好皮囊，是个天生的狐媚子。

赵嬷嬷闻言，心头一惊，连忙否认道：“世子爷向来不近女色，若他对宋小姐真有那份心思，断不会等到今天。再说，宋小姐一向安分守己，从不惹是生非。”

“这倒也是。”王氏略微放下心来，“顾满那小子，不是和宋家那丫头已经私定终身了吗？昨晚突然闹出这么一出，竟惹得彦辉如此动怒？”

顾满和宋饴琼自以为瞒天过海，却不知府里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她这双眼睛。

赵嬷嬷低眉顺眼道：“老奴也不清楚。”

“罢了，等吃早饭的时候，我亲自问问彦辉便知。”王氏继续着手头的活计，“宋饴琼的母亲当年是何等聪慧，名动京城，怎么生下的女儿却如此愚笨，竟被一个男人骗得团团转？我早就让她看清顾满的真面目，可她偏偏一意孤行。”

赵嬷嬷从王氏手中接过帕子，轻声道：“宋小姐长期寄人篱下，心中难免有些不安。”

真是白瞎了宋家的好门楣。

王氏的眉宇间浮现出一丝厌烦，“我尽到自己的责任就行了。对了，让你查探府里哪个婢女与彦辉过往甚密，可有眉目了？”

一提起这事，王氏就气不打一处来。她的儿子，真是个闷骚的性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竟然敢在书房做出那种事，她却连个撒气的人都找不到。

赵嬷嬷回禀道：“老奴昨日只查了东边的院子，西边的院子还没来得及细查。”

“查！给我仔细地查！”王氏厉声道，“我还不信，一个人能凭空消失在镇国公府！一旦查到，立刻带到我面前，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狐狸精，能把彦辉迷得神魂颠倒！”

赵嬷嬷连忙应道：“是。”

宋饴琼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等她睁开眼时，已是日上三竿。她端起白婧放在床边的茶杯，润了润干涩的嘴唇，轻声问道：“白婧，现在什么时辰了？”

“小姐，已经辰时过半了。”

“糟了！”宋饴琼惊呼一声，连忙就要下床穿鞋。王氏那边向来是日出而食，最不喜别人迟到，“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我的好小姐，”白婧连忙按住宋饴琼的肩膀，“你也不想想，我怎么会害你？是世子爷昨晚特意吩咐，说今早你不必过去用早饭，他会把昨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夫人。”

“我去给你端早饭过来，你昨晚睡得那么晚，吃了再睡个回笼觉，好好休息休息。”

想到昨晚自己似乎是在顾彦辉的怀中安然入睡，宋饴琼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一层绯红。她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房间的，也不敢问白婧，生怕白婧说出自己心中隐隐期待的答案。

白婧很快就将早饭端了进来，宋饴琼和白婧并肩坐下，一同享用。两人自幼相识，多年来朝夕相处，情同姐妹，早已超越了普通主仆关系。

饭吃到一半，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声响，白婧轻声道：“可能是昨晚世子爷让夫人拨过来的那两个仆人到了，小姐你先吃着，我出去看看。”

宋饴琼隐约记得确有此事，她点了点头，“好。”

白婧出去许久，却迟迟没有回来。宋饴琼感到有些奇怪，她放下手中的碗筷，走到门口查看情况。

只见赵嬷嬷带着几个人，正站在门口，神情冷峻，语气强硬，“白婧姑娘，此事可不是你说没有就没有的，具体情况还得经过仔细检查才能下定论。”

白婧的手脚都被人牢牢控制住，正在奋力挣扎。宋饴琼心中一惊，连忙走上前去，焦急地问道：“赵嬷嬷，这是怎么回事？”

赵嬷嬷面无表情地说道：“宋小姐，此事与你无关。”

宋饴琼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女子，又是寄居在镇国公府的客人，有些话赵嬷嬷不好说得太明白。

宋饴琼看到白婧的神色不对，心中更加不安，她挺身而出，挡在白婧身前，恳切地对赵嬷嬷说道：“赵嬷嬷，白婧自幼便跟在我身边，她向来老实本分，绝不会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赵嬷嬷板着脸，神色没有丝毫松动，“宋小姐，是与不是，等老奴查证之后自然会知晓。”

宋饴琼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她语气坚定地问道：“赵嬷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白婧是我身边的人，她出了事，我绝不可能袖手旁观。”

赵嬷嬷抬眼看着宋饴琼，想到她与二公子私定终身的事情，便也不再隐瞒。她心想，总得让这些未出阁的姑娘家明白，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免得闹出什么丑闻，丢人现眼。

“有人告发，说是府里有婢女爬了世子爷的床，夫人命我彻查此事，将这个人揪出来，宋小姐还是不要阻拦的好。”

宋饴琼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像是飘在空中，“什么时候的事？白婧一直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边，哪里都没有去过。”

赵嬷嬷冷冷地说道：“有人亲眼看见，前日下午，白婧姑娘曾往世子爷的院子方向去了。”

宋饴琼的脸色更加苍白，这不就是她前去求顾彦辉出手，帮她哥哥寻找大夫的那天吗？当时，她刚好被镇国公夫人撞见。

白婧当时前往顾彦辉的院子，不过是为了担心她的安危。

宋饴琼极力压抑住内心的恐慌，语气平静地问道：“赵嬷嬷打算如何查探？”

赵嬷嬷有意敲打宋饴琼，便也没有隐瞒，“经历过人事的女子和未经人事的女子，身体自然有所不同，只需将人关进房间，脱光衣服仔细检查一番，便一清二楚了。”

“听说宋小姐前些日子也去了世子爷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