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秘辛现

“此话有理。”涟紫对墨树皓的判断表示赞同。
没有战火纷扰，天下融为一体，那样的盛世繁华，才是人类文明理应奔赴的终点。
然而，人性的复杂之处，又岂是“贪婪”二字可以简单概括的？
“嬷嬷可知，这京城之中，何人能寻到苏黄？”她轻声问道。
桂嬷嬷闻言，缓缓摇了摇头，语气笃定地说道：“云国境内，绝不可能有人拥有苏黄。”
涟紫闻言，眉头微蹙，不解地问道：“此话怎讲？”
桂嬷嬷缓缓解释道：“这就好比天汁花，在云国的土地上，是永远无法种植成功的。你若说曾在皇宫中闻到过天汁花的香气，那定是当年皇后娘娘偶然得到的一小包花粉。至于苏黄，更不可能出现在云国境内。它虽为药材，却也极为特殊，一旦被采摘下来，药效便会在半个月内尽数流失。”
“半个月便会失去药效？”涟紫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出祭天之日，那小太监手中所捧着的那一大包粉末，绝非桂嬷嬷口中所说的一小包。
天汁花与苏黄，竟然在云国的土地上，被人偷偷种植了吗？

涟紫详细询问了关于苏黄与天汁花的生长环境等相关事宜后，便打算告辞离开。
然而，桂嬷嬷却忽然开口问道：“你……已经嫁人了吗？”
涟紫略感诧异，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嫁给了谁？是庆王殿下吗？”
老妇人那双浑浊的眼眸中，隐隐闪烁着一丝晦暗不明的光芒。
涟紫并未察觉到异样，只当她是惦念着墨涵硕。
“我是郡王妃。”
桂嬷嬷闻言，神情顿时变得有些古怪起来，她的目光缓缓落在了涟紫怀中抱着的幼虎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轻声呢喃道：“终究还是遇到了。”
这宛如梦呓般的低语，涟紫并未听清。
“您说什么？”她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桂嬷嬷脸上的表情迅速恢复了冷淡之色。“以后若是再闻到天汁花的花香，就离它远一点，那东西对女子无益。”
听到这话，涟紫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苏嫔的身影。
虽然七皇子年纪比墨涵硕小了好几岁，但苏嫔入宫之时，桂嬷嬷仍在宫中当差。
“对女子无益？但我看皇后的气色极佳，而且，她还育有六皇子在膝下。嬷嬷所说的‘对女子无益’，指的是哪一方面呢？”
桂嬷嬷重新走到井边，坐在矮小的木凳上，舀起一瓢水倒进木盆里，开始用力搓洗衣物，显然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涟紫见状，便抱着小奶虎蹲在她面前，眼神清澈而冷静。
“嬷嬷在宫中服侍多年，想必对各宫娘娘都十分熟悉。不知，苏嫔此人，您可有所了解？”
她略微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苏嫔便是七皇子的母妃，她曾于宫中拦下我，恳求我劝说郡王将七皇子送往军营历练。”
桂嬷嬷搓洗衣物的动作微微一顿，但依旧保持沉默，不发一言。
涟紫耐心等待了片刻，然后站起身，轻轻整理了一下裙摆。
“今日多有叨扰，告辞。”
她转身向院外走去，就在这时，桂嬷嬷的声音在她身后缓缓响起：“想要好好活下去，就离皇宫远一点，越远越好。”
涟紫总觉得她的话语中饱含深意，但很明显，她并不愿意多说。
守候在门外的三人看到她出来，连忙迎了上来。
“堂嫂，桂嬷嬷年事已高，若有言语唐突、举止失礼之处……”墨涵硕有些担忧地说道。
“不会的，我们聊得很投机。”涟紫笑着打断了墨涵硕的话，转头看向墨树皓，“王爷，我们回府吧。”
墨树皓轻轻点了点头，抬手一把将她怀里的小奶虎抓了起来，毫不温柔地扔给了秋水。
秋水手忙脚乱地接住小奶虎，险些抱不住。
小奶虎拼命地挣扎着，想要回到涟紫的怀抱。
“再不听话，就把你烤了吃。”
男人低沉的威胁声让小奶虎瞬间安静了下来，乖乖地趴在秋水的怀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仿佛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涟紫无奈地瞥了男人一眼，轻声说道：“你不要欺负它。”
“没法牵手。”墨树皓一本正经地回答道，顺势握住了她的小手，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任何不妥之处。
“老四，要去道别吗？”
墨涵硕看着紧闭的竹门，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她似乎并不愿意看到我。”
三人沿着原路返回，涟紫随口问道：“桂嬷嬷是因为什么原因沦为奴籍的？我观她的谈吐举止，不像是出身贫寒之家。”
墨涵硕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堂嫂，你可真把我问住了。我记事起，她就已经在宫里伺候我的母妃了。她来自雪国这件事，倒也不是什么秘密，周围的宫人也都知道。不过，很少有人会主动提起此事，估计也是因为她性格孤僻，不喜与人交谈吧。”
涟紫却觉得这个桂嬷嬷的身上，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而且这些秘密可能还不小。
否则她也不会直言皇后身上带有天汁花的花粉。
马车驶入城门后，墨涵硕便告辞离开了。
马车再次启动后，涟紫才缓缓开口问道：“你对这个桂嬷嬷了解多少？”
墨树皓挪动了一下身体，坐到了她的身边，伸出手臂将她揽入怀中。
小奶虎也已经钻了进来，此刻正趴在涟紫的脚边，发出轻轻的鼾声。
“她跟你说了什么？让你对她这么感兴趣？”墨树皓轻轻把玩着她那葱白如玉的手指，漫不经心地问道。
没有了外人在场，涟紫也懒得再保持端庄的仪态，身子慵懒地靠在男人的怀里，轻声说道：“她告诉我，苏黄在被采摘之后，只有半个月的药效期限。而且，她还跟我说了苏黄的生长环境，它的确只有在雪国那种极寒之地才能存活繁衍。可是从雪国运到京城，半个月的时间根本不够，更何况现在雪国已经闭关锁国，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商贸往来。”
墨树皓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所以你怀疑，有人在京城秘密种植了苏黄？”
涟紫轻轻嗯了一声，表示肯定。“不止苏黄，还有天汁花。”
她紧锁眉头，陷入了沉思：“极寒，却又极阳，若不是四季更迭皆在寒冬的环境，又怎么可能同时满足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条件？而且，他们从哪里得到的种子？又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地种植这些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