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夺夫？妄想！

王氏虽掌管着秦府内宅事务，但府中店铺的账目大权始终紧握在秦政手中，对具体内情她并不甚了解。听闻此言，她顿时心急如焚，声音也提高了八度。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想让我们秦家补齐那几个空箱子的差额，好让你们带回去交差？就算他是王爷，也不能如此明目张胆地强抢吧！”
秦政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额头隐隐冒汗。
“王爷可还说了其他什么？”他急切地问道。
涟紫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静而疏离，“关于店铺之事，王爷并未多言。只是说，如果他得空，中午会过来用膳，若过了时辰便不来了，让我代他向爹爹问好。”
她回答得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在场的其他人或许并未察觉出什么异样，但心思细腻的秦益桃却对此番说辞嗤之以鼻。那个性情冷淡、不苟言笑的男人，会如此体贴周到？简直是天方夜谭。
“姐姐，既然王爷有这份心意，我们稍作等候又有何妨？待到午膳时分，我亲自派人前去恭请，定不会让姐姐一人孤零零的。”秦益桃娇笑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涟紫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红唇微启，似笑非笑地反问道，“妹妹怎的比我还着急？莫非是盼着我那王爷夫君不来？”
公乘站在一旁，脸上的笑容僵硬得快要挂不住了。
秦家二小姐年前在街上追逐郡王马车，结果被掀翻在地的传闻，至今仍是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如今她口口声声不离墨树皓，如此不知廉耻、水性杨花，简直视他如无物。
也难怪这女人胆大包天，敢在新婚之夜给他下药，想必早就不是什么清白之身，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蒙骗他。
秦益桃沉浸在自己的算计中，根本没有察觉到公乘的异样，依旧得意洋洋地试图揭穿涟紫故作幸福的假象。
“姐姐在怕什么？莫非是心虚，王爷根本就没打算过来？”
“都给我闭嘴！”秦政终于忍无可忍，一声怒喝止住了她们的争执。他强压着怒火，目光如炬地看向涟紫，“你随我来书房。”
说完，便拂袖而去。涟紫也未多言，紧随其后。
秦益桃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愤愤不平。“娘，爹爹到底是什么意思？彦昭还在这里呢，他不热情招待新女婿，却拉着涟紫说悄悄话。”
王氏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她更担心怠慢了公乘，于是连忙热情地将他迎进前厅，奉上香茗后，便找借口屏退左右，这才压低声音，语重心长地说道：“彦昭啊，益桃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们两家可是紧密相连的一家人。你也看到了，之颜嫁得好，哪怕郡王爷不来，气势也压了益桃一头。娘是心疼你，将来你和郡王爷见面的机会肯定很多，若次次都被她压一头，岂不憋屈？”
她这番话意有所指，暗示公乘应该有所行动。
秦益桃听了，眼睛也亮了起来。
之前那个接生婆没能攀上墨树皓，反而被抓进了京兆府，虽然计划失败了，但流言蜚语却传得满城风雨。
可公乘却始终没有什么反应，这让她如何能不着急？
“彦昭，无论你想做什么，我和娘亲还有爹爹，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的。”她满眼期待地看着公乘，希望他能有所表示。
然而，公乘只是敷衍地应付了两句，并没有明确表态。
……
涟紫从书房出来后，径直走向了她生母曾经居住的院落。
这座院子早已荒凉破败，只有一棵桃树依然顽强生长，枝繁叶茂。
她踩着满是碎石的小路，来到桃树下，仰头望着那在风中摇曳的枝条。细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她的脸上，温暖得如同母亲的手。
她缓缓闭上眼睛，在心中轻声低语：“娘，再等等，之颜一定会接您离开这里，永生永世，不再让您冠以秦姓。”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母亲弥留之际的画面。那个面容憔悴的女人，拼尽最后的力气将年幼的她支开，悲伤而绝望地看着薄情的丈夫、嚣张跋扈的妾室，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哀求一纸休书，却被冷漠地拒绝。
那些寄往江南的家书，也被无情地丢进了燃烧的火盆，化为灰烬。
她带着对幼女的无能为力，对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兄长的思念与愧疚，不甘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涟紫的鼻子有些泛酸，她竭力压抑着心中的悲痛，转过头，却看到院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一袭青衫，手执折扇，面容俊雅，眼神深情。
不是公乘，还能是谁？
她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不小心踩断了一根枯枝，发出“咔嚓”一声清脆的声响。
男人的脚步也随之缓缓逼近。

短暂的慌乱过后，涟紫迅速恢复了冷静。
“顾公子怎么会来这里？”她语气疏离地问道，试图掩饰内心的波澜。
公乘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鬼使神差地跟着涟紫来到这个荒废已久的院落。
他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仿佛和眼前的这个女人认识了很久很久，彼此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羁绊。
他越是无法解释这种感觉，就越是想要靠近她，想要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刻，两人相对而立，他的心跳得异常剧烈，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般。
“秦小姐，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似乎想要从她的眼中找到答案。
涟紫闻言，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
难道说，公乘也重生了？
可她很快就否定了这个念头。如果公乘也重生了，他绝对不会娶秦益桃，更不可能舍弃对初九的感情。
她努力稳住心神，淡淡地开口说道，“请顾公子唤我郡王妃。”
公乘轻轻展开手中的折扇，扇了两下，并没有接她的话茬。
“听益桃说，家姐素来喜爱读书，前几日我偶然得了一首诗，想请家姐帮忙指点一二。”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掏出一页宣纸，脚步也再次向涟紫逼近。
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到有些唐突。
涟紫脸色一冷，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顾公子请自重！”
一股淡淡的幽香从女人身上传来，让他恍惚间仿佛回到了那些荒诞离奇的梦境之中。
在梦里，他拥有无数个女人，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但她们的容貌，却又都与眼前的这张脸有着几分相似。
他在无尽的欢愉中，却尝尽了空虚和懊悔。
“之颜……”他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握住涟紫的手。
涟紫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向后躲闪。
由于久未有人修整，院子里的路面并不平整，到处都是坑洼不平的碎石。她脚下一滑，身体失去平衡，眼看就要仰面摔倒。
就在她惊呼出声的瞬间，腰间突然多了一只大手，紧紧地搂住了她。与此同时，公乘的脸也迅速凑了过来，似乎想要亲吻她。
涟紫大惊失色，抬起手，毫不犹豫地朝着他的脸扇了过去。
公乘似乎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决绝，脸上挨了一记耳光，连忙松开了她，向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