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期而遇

“王爷，明人不说暗话，小女子来之前略有耳闻，您与谢家之间似乎存在一些嫌隙。今日赠药救命，只希望王爷能行个方便，放我过去，莫要耽误了我在谢家的‘要事’，这口气，我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出的！”黎沬哲语气坚定，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

萧栎桦闻言，轻蔑一笑，身子向后靠去，深邃的眼眸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哦？听你这意思，谢勤犯的罪名可不小啊！不如这样，本王替你做主，直接告御状，如何？”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仿佛在欣赏一出好戏。

黎沬哲连忙俯身行礼，恭敬地说道：“多谢王爷好意，只是……民女现在还不能告御状。”

萧栎桦听罢，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对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越发感到好奇。“说说看，为何？”

黎沬哲直起身子，缓缓解释道：“王爷明鉴，如今我只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孤女，而谢侯爷却是陛下身边的红人，深受信任。即便我告御状，皇上为了维护那些扶持他登上皇位的功臣，恐怕也不会为了我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去得罪谢家。所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徐徐图之。”

萧栎桦听完，眼中精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呵！真是个有心机的乡野女子！”他微微俯身，靠近黎沬哲，眼神中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正好，本王也要去谢家赴宴，不如带你一程。不过……”他顿了顿，声音陡然变得冰冷，锐利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黎沬哲：“不要在本王面前耍什么花招，玩什么心眼，你承受不起那个后果，明白吗？”

黎沬哲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压迫感，连忙乖巧地低下头，轻声说道：“民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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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正午，阳光洒落，谢府门前热闹非凡。宫里派来的赏赐队伍络绎不绝，珍贵的礼物流水般地抬入谢府正厅，尽显皇恩浩荡。

陈姨娘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宁远侯府的郑老夫人，缓缓步入前厅。今日是谢丽芬的及笄之礼，郑老夫人作为主宾傧相，亲自前来主持这重要的仪式——结发、戴笄、贯发。

一般来说，及笄礼的这一步都是由家中德高望重的长辈，或是京城地位显赫的贵妇主持。而宁远侯府的郑老夫人可是一品诰命夫人，虽然丈夫早已过世，但她的儿子追随萧墨有功，不仅巩固了爵位，就连几个孙子都在边关屡立战功，可谓是权势滔天。

郑老夫人能够亲自前来，足见她对谢丽芬的重视程度。

陈姨娘小心翼翼地扶着郑老夫人的手，脸上堆满了笑容：“多谢老夫人能来捧场！这真是丽芬的福分！”

郑老夫人慈祥地笑着说道：“姨娘客气了，等丽芬及笄礼成，便与我的长孙将亲事尽快定下来。只是……”

陈姨娘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连忙压低声音说道：“老夫人请放心，今天及笄礼成之后，侯爷便会抬我为正室，丽芬自然就是谢家嫡女了，稍后还要去祠堂祭祖的。”

郑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语气中充满了赞赏：“丽芬这丫头，什么都好，我看着就喜欢。”

在陈姨娘的搀扶下，郑老夫人缓缓走到谢丽芬身边，拿起一支镶嵌着红宝石的黄金笄簪。

谢丽芬身穿华丽的礼服，跪在正厅中央的红色毯子上，她眼底的温柔笑意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得意。今天过后，她将成为谢家名正言顺的嫡女，未来宁远侯府的世子妃，她将站在万人之上，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

郑老夫人手中的笄簪正要插入谢丽芬的发髻，突然，门庭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夜王驾到！”

夜王？

谢家上下顿时愣住了，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脸上写满了惊愕。

郑老夫人手中的笄簪本来已经对准了谢丽芬的发髻，此时却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她满脸震惊地看向门口。

谢丽芬也猛地站起身，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夜王萧栎桦与谢家一向不和，这其中的缘由，还要追溯到黎沬哲的事情上。

可如今黎沬哲已经死了，按理说萧栎桦和谢家早就应该没有任何瓜葛了。今天却突然登门拜访，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娘？”谢丽芬看向陈姨娘，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安。

陈姨娘紧紧地抓着她的手，低声安慰道：“别怕，咱们和他又没有什么直接的厉害关系。”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还不是黎沬哲那个贱人，之前得罪了萧栎桦，这才连累了谢家。”

谢府正院的宾客们纷纷将目光投向门口，只见夜王萧栎桦身穿一袭玄色绣螭纹锦袍，带着一队身着劲装的铁甲卫士，浩浩荡荡地走了进来。

萧栎桦曾是大启王朝最骁勇善战的将军王，他杀人无数，令北疆的孩童都不敢在夜晚啼哭。他性格孤僻，手段狠辣，据说曾亲手将敌人的皮剥下来，其行事作风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因此朝野上下都对他避之不及。

他曾经权倾朝野，风头一时无两，后来被黎家那位已故的先皇后和当今圣上联手打压，削去了他的兵权，限制了他的钱粮，只剩下一个徒有虚名的王爷头衔。

等到当今圣上萧墨登基之后，萧栎桦突然宣布出家为僧，远离红尘俗世。谁能想到，三个月前，这位凶神恶煞的人物像是突然发了疯一般，好好的高僧不做，竟然突然还俗，还带着不知从哪里收拢来的几万散兵游勇，直接围堵了皇宫，差点酿成一场宫变。

还是久居佛堂的太皇太后亲自出面，才让这位如同疯魔一般的萧栎桦暂时消停了下来。那些亲眼目睹了萧栎桦围宫讨伐皇帝的人偷偷地议论说，萧栎桦当时的样子就像是疯了一样，杀红了眼，简直是杀人如麻。

后来，太皇太后将萧栎桦带走，这才平息了这场风波。新帝萧墨宅心仁厚，不忍心叔侄相残，便下令将萧栎桦圈禁三个月。

萧栎桦也表示忏悔，说自己得了疯病，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并拿出夜王府一半的家产献给新帝，此事才得以平息。

谁也没想到，夜王三个月的圈禁期满后，第一个登门的竟然是谢家，这让谢勤感到十分的惊讶和不解。

谢勤心中惊疑不定，但还是连忙起身，带领谢家老少迎到了门口。

萧栎桦缓缓地走了进来，因为刚刚还俗不久，头发还没长出多少，头皮上露出一层青色的发茬，虽然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但却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煞气。

谢勤连忙躬身行礼，态度十分客气。他也是在朝廷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了，自然明白眼前这个人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却是个连皇帝都头疼的难缠人物，最好不要轻易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