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废后

“启禀皇上，既是皇后之位已不再，那太子之位，自然也与中宫嫡子无缘，不如一并废黜了吧！”慕融雪凝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绝，在养心殿内回荡，“恳请皇上册封太子为秦王，并赐予洛河城作为封地，以安其心。”

沐安然心疼地握住皇后的手，轻声安慰道：“母亲，北辰的腿还有一线希望，只是轩辕浩宇和兰家必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因此我们需要寻觅一个万全之策，带着北辰离开这漩涡之地。儿媳已打探到仙医谷的消息，届时定会带着北辰前去，恳请谷主出手，为北辰医治双腿。”

她顿了顿，目光坚定地看向皇后，“母亲，请您暂且忍耐，总有一日，北辰会重新站起来，那些曾经加诸于我们身上的痛苦，我们定会让他们百倍偿还！”

“母亲在后宫多年，深谙宫闱之术，等下觐见皇上，该如何陈情，想必您心中已有定数。”沐安然轻声提醒，语气中带着信任。

皇后闻言，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沐安然静静地抱着她，给予她无声的支持，耐心等待着她做出决定。

许久，皇后才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沐安然，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沐安然，北辰的腿真的还有希望吗？你不要骗我，我承受不起再一次的失望。”

沐安然目光坚定，语气铿锵有力，“母亲，请您相信我，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会竭尽全力。若一切顺利，待我们再次相见之日，定会带着健康的北辰，好好地站在您面前，让您抱上孙子，颐养天年。”

皇后闻言，如释重负般地缓缓起身，她颤抖着摘下头上的凤冠，褪下华丽的凤袍，换上了一身素衣，并将象征着无上权力的凤印捧在手中。

“走吧！陪我去向皇上请罪。”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决绝。

沐安然见状，连忙搀扶着她，小心翼翼地往外走去。

刚走出寝宫，便看见了等候在门口的轩辕本岑。

沐安然蹲下身子，心疼地看着他，轻声问道，“北辰，你刚刚都听见了吧？你会不会怪我自作主张？”

轩辕本岑脸色苍白，他无力地握住沐安然的手，语气虚弱地说道，“不会，你的办法是目前唯一的出路。支持我的人早已被父皇清理得七七八八，给轩辕浩宇让位是迟早的事情，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沐安然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给予他力量，“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我们说好的，未来的路，无论风雨，我们一起走。让沈质推着你，我去扶着母后。”

轩辕本岑闻言，眼眶微红，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无力地点了点头。

一行人缓缓地向养心殿走去。

轩辕皇果然已经在养心殿等候多时了。

当他看到皇后身着素衣，端着凤冠凤印走进殿内时，心中也略感诧异。

他深知慕融雪凝对后位看得极重，没想到沐安然竟能说服她放弃，看来这个女子，确实有些手段。

皇后走到轩辕皇面前，缓缓跪下，将凤印高高举起，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悲凉，“妾身慕融雪凝，前来请罪。”

轩辕皇意味深长地看了皇后一眼，眼神复杂难辨。

皇后继续说道，“皇上，萱凝的确与兰贵妃发生了争执，此事皆因萱凝而起。萱凝与皇上年少相知相许，也曾是令人艳羡的少年夫妻，却不曾想，有一天我们竟会走到相看两厌的地步。”

说到这里，皇后的声音微微颤抖，“这些年，每每看到皇上与兰贵妃在一起嬉笑打闹，萱凝的心里就如同万箭穿心般的疼痛。身为皇后，萱凝本应包容皇上的后宫，可是皇上，您曾经也是萱凝的少年郎啊！萱凝永远都记得，我的少年郎曾经在凯旋归来时，嫌弃马儿跑得太慢，直接飞身下马，只为早些见到我。”

轩辕皇听到这里，眼神闪烁，似乎陷入了对往昔的回忆之中。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

皇后闻言，自顾自地说道，“是啊，都过去了。这些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们早已不是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少女。皇上您已经大步向前，而萱凝却始终将记忆停留在我的少年郎最爱我的时候。”

她苦涩一笑，“皇上说萱凝嫉妒您宠爱兰贵妃，是的，这些年，萱凝的确无时无刻不在嫉妒，无时无刻不在怨恨。这样的日子，萱凝早就过够了。萱凝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当什么皇后，萱凝只想与我的少年郎，夫妻相守，恩爱一生，白头偕老。”

说到这里，皇后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皇上，萱凝的确不配当皇后，萱凝没有容人之量，嫉妒兰贵妃，与她发生争执，致使她气急攻心，没有站稳，损伤了皇嗣，这是身为皇后的过失。”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萱凝在皇后这个位置上，确实德不配位，恳请皇上下旨废黜臣妾的后位，将我禁足于凤栖宫吧！”

“萱凝既已不是皇后，反正太子也伤了腿，难当储君重任，恳请皇上一并废黜北辰的太子之位！”

轩辕皇闻言，脸上露出了真切的惊讶之色，她请求废黜自己，已经出乎他的意料，没想到她竟然还主动请求废黜轩辕本岑的太子之位。

“慕融雪凝，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他语气严厉，带着一丝质问。

皇后闻言，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轩辕皇，说道，“萱凝自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皇上，北辰双腿已废，再也无法站立，继续居于储君之位，实乃不合时宜。”

她顿了顿，语气放缓，带着一丝恳求，“只是北辰始终是皇上您的第一个孩子，恳请您看在他曾经开口叫您父皇，儿时也时刻想站在您身边，现在又为了轩辕王朝断了双腿的份上，封他为秦王吧！将洛河城赐予他作为封地，让他远离皇城，做一个无忧无虑的闲散王爷吧！”

轩辕皇闻言，眼神闪烁，他也想起了曾经的一些回忆，目光复杂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轩辕本岑。

“你母后所言，你可愿意？”他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

轩辕本岑闻言，拱手说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不论赏罚，父皇所赐，儿臣都心甘情愿接受。”

轩辕皇闻言，陷入了沉思之中。

大殿之内，一片寂静，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沐安然一直陪着皇后跪着，双腿早已麻木不堪。

过了许久，才听到轩辕皇的声音响起。

“既然如此，那就依由皇后所言吧！皇后管理六宫不善，致使兰贵妃流产，痛失爱子，即日起，贬为安妃，禁足凤栖宫。”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轩辕本岑即日起封为秦王，洛河城为封地，明日早朝之后就开始准备，尽快前往封地吧！”

沐安然闻言，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虽然皇后之位没有了，太子之位也没有了，但是比起上辈子的结局，已经好了太多太多。

上辈子，皇后是在冷宫之中被各种折磨，最终香消玉殒。

而轩辕本岑更是历经无数苦楚，最终郁郁而终。

这一世，自己一定要竭尽全力，扭转这既定的局面。

慕融雪凝闻言，似是放弃了一切，眼神平静如水。

“萱凝多谢皇上。”她声音轻柔，听不出任何情绪。

轩辕本岑也拱手谢恩，“儿臣多谢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