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凤印落

金銮殿上，气氛凝结得仿佛能滴出墨来。轩辕皇那双饱含威严的龙目，此刻正如同寒冰般冷冷地注视着跪伏在地的沐安然。

“放肆！”他怒喝一声，声浪滚滚，震得殿内群臣心惊胆战，“后宫之事，何时轮到你一个丞相之女来置喙？皇后，她配得上‘皇后’二字吗？朕相信馨儿，她绝不会欺瞒于朕！”

他猛地一挥手，指向瘫坐在地的皇后，厉声道：“来人，即日起，收回皇后凤印，打入……”

“冷宫”二字尚未出口，皇后已是泪如雨下，面如死灰。早在太子轩辕本岑受伤之时，她便已预感到自己这后位岌岌可危。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天竟会来得如此之快，皇上竟是连一丝体面都不愿给她留下！

眼见“冷宫”二字即将宣之于口，沐安然心头一紧，连忙抢声道：“父皇息怒！父皇乃是英明神武的九五至尊，既然父皇认为母后有错，那便是母后错了。”

她顿了顿，语气稍缓，继续道：“只是父皇，母后执掌凤印多年，打理后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父皇如今骤然收回凤印，等同于废后。帝后不和，恐会引起朝野动荡，徒增不必要的风波。”

“不如父皇给儿臣一个时辰的时间，容儿臣劝说母后。一个时辰之后，儿臣定会带着母后前往养心殿，向父皇请罪。”她语速飞快，生怕轩辕皇改变主意。

轩辕皇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呵，沐丞相之女，果然胆识过人。只是，这皇后一口咬定自己没有过错，你一个晚辈，竟敢妄言说服皇后认错，当真是异想天开！”

皇后闻言，眼中满是失望之色，她看着沐安然，凄声道：“沐安然，本宫自问不曾亏待于你，你……你竟也不相信本宫……”

沐安然不敢再耽搁，连忙对着轩辕皇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语带恳求：“儿臣先行带母后返回凤栖宫，一个时辰之后，儿臣定陪同母后前来养心殿，向父皇请罪！”

说完，她起身去扶皇后，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母亲，儿媳扶你回宫。北辰在外面等着呢，他很担心你！”

皇后闻言，心中五味杂陈，但还是不甘心地站起身，跟着沐安然离开了金銮殿。

走出大殿，果然看到轩辕本岑神色焦急地等候在门口。

皇后看着自己的儿子，满腹委屈涌上心头，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母后……”轩辕本岑看着皇后的模样，心如刀绞。

沐安然见状，连忙低声说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回母后的宫里再说。”

几人不敢耽搁，快步返回凤栖宫。

一回到凤栖宫，皇后便迫不及待地说道：“安冉，你不会真的要本宫认错吧！本宫根本没有推兰贵妃！是她自己故意撞向桌子的！”

沐安然神色一凛，谨慎地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偷听后，才看向轩辕本岑：“北辰，你和沈质在外面守着，任何人不得靠近。我陪母后进寝屋，有些话要单独跟她说。”

轩辕本岑心思缜密，瞬间领会了她的意思，微微点头，便带着沈质守在了寝屋外。

沐安然小心翼翼地扶着皇后进入寝屋，迅速地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窃听装置后，才扶皇后在床边坐下，语气严肃地说道：“母后，儿臣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但是母后，这错，你必须认！”

皇后闻言，眼中瞬间布满血丝，她激动地抓住沐安然的手，嘶声道：“不，凭什么！凭什么！本宫根本没有做错，凭什么要遭受这样的冤屈！”

沐安然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安慰道：“母后，你以为父皇真的不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吗？他当然知道！母后，冤枉你的那个人，比你自己更清楚你有多冤枉！”

皇后闻言，情绪彻底崩溃，嚎啕大哭起来。她怎么会不明白呢？正是因为明白，才更加不甘心啊！她陪伴轩辕皇多年，为他操持后宫，付出了无数心血，他怎么能如此待她！

沐安然轻轻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柔声劝道：“母后，最是无情帝王家，母后你该醒醒了！若再执迷不悟，不仅你会被废黜，太子殿下也不会有好下场！”

“母后，你没有了皇上的宠爱，难道连自己的儿子也不要了吗？母后你总要为北辰考虑啊！北辰现在在朝堂上举步维艰，若是连母后都要弃他不顾，那北辰该怎么办？”她语气焦急，试图唤醒皇后。

皇后闻言，如遭雷击，猛然想到自己若是被废，太子的处境将会更加艰难。她一把抓住沐安然的手，语气颤抖地问道：“那本宫该怎么办？皇上根本不相信本宫啊！”

沐安然看着她，语气决绝地说道：“皇上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他根本就没有打算让你继续做皇后了！他要让你给兰贵妃让位，让北辰给轩辕浩宇让位！”

“母亲，你认清现实吧！若再看不明白，我们真的会被兰贵妃那伙人给害死的！”她一字一句，如同利剑般刺痛着皇后的心。

皇后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与轩辕皇多年的夫妻情分，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一时间，她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本宫要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将后位拱手相让吗？本宫不甘心啊！”她眼中充满了迷茫和痛苦。

沐安然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坚定地说道：“母亲，你听我说。刚刚在兰贵妃的宫里，父皇那句‘冷宫’差点就脱口而出了。我们现在只能以退为进。既然父皇已经决定要废了你，那你就顺从他的意思，将后位让出来。”

“现在北辰在朝堂上的势力也因为受伤而大打折扣，我们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韬光养晦，静待时机。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耐心劝导，希望皇后能够冷静下来。

“母后，皇上今日既然要直接废了你，那他也一定已经找好了理由要废黜北辰。我们只能先咽下这口气，保全实力，才能图谋将来！”

皇后闻言，眼中依旧充满了迷茫和不安：“那本宫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帮到北辰！”

沐安然目光坚定地看着她，语气铿锵有力：“母亲，你可以的！等一下你去给皇上认错，但不能单纯地认错。你要告诉皇上，你没有想过要推兰贵妃，但你的确跟她发生了争执。”

“你说你的确嫉妒兰贵妃，你年少时爱慕皇上，有幸嫁给他为妻，也曾幻想过举案齐眉，相伴一生。可惜，终究是与皇上有缘无分。”她继续说道，语气带着一丝惋惜和无奈。

“今日是兰贵妃主动提起她与皇上有多么恩爱，你一时气愤，才与她发生了争执。她气急之下，一时没有站稳，才会摔倒。母后你以没有照顾好兰贵妃为由，自请降为妃，禁足凤栖宫。”沐安然一字一句，将计划详细地告诉了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