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鸠占鹊巢

太师椅上，容玉哲端坐着，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专注地品着茶，深邃的目光却始终锁定在徐乙珺的身上。

徐乙珺感受到那股无形的压力，瞳孔骤然收缩，原本苍白的脸色更加惨淡。她咬着牙，猛地扬起手，狠狠地扇了红叶一巴掌。

“啪！”清脆的掌掴声在寂静的公堂上显得格外刺耳。

红叶捂着火辣辣的脸颊，难以置信地望着徐乙珺，错愕地质问道：“小姐！明明是你吩咐红叶去……”

“住口！”徐乙珺厉声打断了红叶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她紧紧地捂住胸口，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红叶，你自小便陪伴在我身边，我待你情同姐妹，甚至连你的家人都一并照顾，你怎能如此狠心，这般陷害我！”徐乙珺声泪俱下，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苏玉茹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徐乙珺拙劣的表演，这正是徐乙珺惯用的伎俩。前世，即便苏玉茹处处忍让，徐乙珺也总能寻衅滋事。

苏玉茹并非没有反击过，然而每次徐乙珺只要一掉眼泪，随便几句花言巧语，便能哄得容玉哲对她深信不疑，完全不相信苏玉茹。哪怕将证据确凿地摆在徐乙珺面前，她也能拉拢身边的人替她顶罪。

不得不承认，徐乙珺极其擅长玩弄人心。

苏玉茹微微眯起眼睛，再次看向红叶时，发现她果然已经冷静了下来。红叶眼眶通红，紧紧地咬着嘴唇，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肃静！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侍卫们立刻上前将徐乙珺拉到一旁。徐乙珺趁着众人不注意，朝着红叶投去一个充满威胁的眼神，随即又迅速换上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捂着脸低声抽泣。

她本就面色苍白，再加上这副虚弱的姿态，顿时让不明真相的百姓心生怜悯。

红叶的声音嘶哑，终于开了口：“大人，一切都是红叶一人所为，我家小姐对此毫不知情！”

夏商周猛地一拍桌案，眉宇紧锁，目光锐利地扫过哭哭啼啼的徐乙珺，厉声喝道：“肃静！”

徐乙珺身形一僵，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最终还是噤了声。

“你为何要给七皇子下毒？你可知谋害皇子，乃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夏商周的声音冷酷而严肃，他目光如炬，紧盯着跪在下方的红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红叶猛地抬起头，震惊地望着夏商周，株连九族……

她焦急地将目光转向徐乙珺，眼神中充满了犹豫和询问。

徐乙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恨，她迅速上前一步，柔声说道：“夏大人，圣上仁慈，依照我天圣律法，红叶的罪行恐怕还不至于株连九族吧？”

她语气温柔，仿佛只是想要纠正夏商周的“口误”一般，天真得让人难以置信。

夏商周脸色一沉。按照天圣律法，谋害皇子等同于逼宫篡位，罪大恶极，自然会牵连家人。

只不过，这七皇子本就不是什么受宠的皇子，若不是死在了天朝盛会上，恐怕根本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更何况，当今圣上一向以仁慈宽厚自居，红叶的罪行大概率不会祸及家人。

夏商周原本只是想诈她一番，没想到徐乙珺竟然如此狡猾，看来审问起来恐怕更加困难了。

“徐小姐，还请你不要妨碍本官办案！”

夏商周丝毫不给徐乙珺留情面，直接冷声驳斥道。

苏玉茹嘴角微微勾起，正当她抬眼时，却发现容玉哲那双深邃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迅速收敛，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红叶吃了徐乙珺这颗定心丸，脸上充满了决绝的神情。

“大人！是红叶为小姐打抱不平，意图将七皇子之死嫁祸给苏玉茹！”

红叶的目光阴狠毒辣，仿佛苏玉茹杀了她全家一般。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我家小姐与璟王殿下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偏偏你非要从中作梗，勾引璟王殿下！”

府门外围观的百姓瞬间来了精神，他们对那些权谋斗争毫无兴趣，却对这种风花雪月之事津津乐道。

苏玉茹冷漠地看着红叶撒泼，心中冷笑，不愧是主仆，就连骂人的词汇都如此相似。

红叶像是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将所有的怨恨都倾泻在苏玉茹身上。

“小小年纪便如此会勾引人，住进璟王府还不够，还妄想坐上王妃的位置，你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苏玉茹静静地听着，没有丝毫怒意，反而嘴角隐隐浮现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原本期待着看一场大家小姐骂街好戏的百姓们纷纷感到有些失望，但当他们的目光落在苏玉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庞上时，又觉得不虚此行。

“骂够了吗？”

苏玉茹的声音平静淡漠，挺直的脊背如同一棵傲然挺立的青松，仅仅是站在那里，便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红叶声嘶力竭地骂了半天，几乎将所有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可苏玉茹却始终没有丝毫反应。

她非但没有达到败坏苏玉茹名声的目的，反而显得自己无理取闹，像个泼妇。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勾引璟王殿下，想要取代你家小姐，坐上那璟王妃的位置了？”

苏玉茹挑了挑眉，语气轻蔑地问道，红叶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顿时哑口无言。

毕竟从一开始，苏玉茹就是拒绝的。

苏玉茹上前一步，神色骤然变得凌厉，目光如刀般锋利，“就算你是为了你家小姐报复我，可那些无辜的孩子又有什么罪过！”

红叶身子一颤，瘫软在地。

毒害七皇子一事虽然是徐乙珺指使的，但红叶也从未感到任何愧疚。

不过是个被抛弃在深宫的皇子罢了，就算他们不去利用，也会死在其他人手上。

苏玉茹冷眼看着红叶，随即转身面向夏商周，微微皱眉道：“夏大人，臣女认为此事定然还有隐情，红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女，又怎么可能弄来红颜笑这种歹毒的毒药？”

徐乙珺脸色大变，她泪眼朦胧地望着苏玉茹，声音哽咽道：“苏妹妹这是在怀疑我吗？我敢用性命担保，此事我绝不知情！苏妹妹要是喜欢这王妃的位置，我让给你便是，你又何必如此诋毁我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