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恶奴

李嬷嬷听着容思的指控，顿感大事不妙。她隐隐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只能在一旁干着急，眼巴巴地等着裴氏发话。

“女儿不仅遇到了晴儿妹妹，还遇见了一位陌生的公子。那位公子，他...他似乎把我错认成了晴儿妹妹，竟一把将我抱了个满怀。女儿...女儿当时真是吓坏了。” 容思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裴氏的反应，捕捉到她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愠怒，心中暗笑，继续说道：“不过，我听晴儿妹妹唤他作表哥，想必是久未相见的表兄妹，一时情难自禁罢了。我见状，便寻了个借口，先行告退了。”

“嗯，你说得对。” 裴氏的眼角微微抽动。自家二女儿和孙家那小子之间的那点事，她心里门儿清，也算是默许了。只是，晴儿毕竟是尚未出阁的姑娘，怎能如此不知避嫌？若让外人嚼了舌根，岂不有损她的清誉？

方才，容思当着众丫鬟的面，将此事公之于众，裴氏心中颇有不悦。但听她这番解释，总算放下心来，脸上也缓和了几分：“你说的不错，他们表兄妹许久未见，一时失了分寸也是难免，幸好是被你撞见了。”

“母亲说得极是，幸亏是女儿撞见了。不然，若是传扬出去，还不知该如何议论晴儿妹妹呢。妹妹尚未嫁人，万万不能让她背上污名啊！” 容思故意将事情说得严重了些，果不其然，裴氏的脸色又是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然而，还没等裴氏开口，一旁的李嬷嬷便跳了出来：“二小姐，你说了半天，光提荣千小姐作甚？你打我的事儿还没完呢！莫不是想借着荣千小姐，转移夫人的注意力？”

裴氏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面色不悦地看着下方的容思。

“母亲莫要着急，听我把话说完。” 容思轻描淡写地瞥了李嬷嬷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李嬷嬷，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吗？夫人平日里对你百般维护，你却半点不知感恩，竟然还想在背后使绊子！”

李嬷嬷看着容思那副义正辞严的样子，不明就里的人，还真以为她除了偷吃之外，还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

“小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母亲有所不知，女儿与晴儿妹妹道别后，竟发现这个奴才一直躲在暗处偷窥。女儿好心好意地将今日之事告诉她，本想着让她长长见识，可谁知她竟口出狂言，说什么晴儿妹妹和孙表哥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母亲啊，晴儿妹妹尚未出嫁，您也未曾为她定下亲事，李嬷嬷这般说，是何居心啊！”

裴氏的眼皮跳得愈发厉害了。虽然她也觉得自家的二女儿和孙子敬颇为般配，但那也只是私下想想罢了。孙子敬毕竟与二丫头是表兄妹关系，若是传出这等流言蜚语，岂不让人以为是他们荣府想要倒贴孙子敬？

作为当家主母，她从小便将亲生女儿捧在手心里，绝不允许发生如此有损颜面的事情。

况且，李嬷嬷在她身边伺候多年，她也深知此人嘴上没个把门的。此事，倒真有几分可能性。最重要的是，容思的表情实在是太过逼真了，每一个神态都拿捏得恰到好处，让人根本无法怀疑她是在说谎。

除了当事人李嬷嬷。

“你胡说！你胡说八道！根本就没有这等事！我何时看见荣千小姐和孙少爷搂搂抱抱了？我又何时说过那等话？你含血喷人！明明是你拿剩菜泼我……”

“母亲明鉴！我事后还劝诫李嬷嬷，让她谨言慎行，切莫将这等话挂在嘴边。可谁知，她竟置若罔闻，转头就想四处散播。女儿出言制止，她便恼羞成怒，偷吃女儿的饭菜，还在菜里撒了一把泥土，分明是心怀怨恨啊！”

“你你你……” 李嬷嬷气得面色铁青，似乎从未见过如此颠倒黑白、信口雌黄之人。她指着容思，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好不容易抓住一个空隙，顿时，各种污言秽语如同连珠炮一般，从她口中喷涌而出。

“你这个小贱人！分明是你先欺负我！你自己把菜都倒了，还敢栽赃陷害！你这个小蹄子……”

“母亲，母亲，您瞧瞧……李嬷嬷就是这般一边辱骂我，一边摔盘子的。母亲，女儿福薄命浅，实在无福消受这等下人来教导规矩啊！若真是如此，女儿还不如早早地回乡下去了！”

“李嬷嬷，你平日里就是用这些话来辱骂小姐的吗？” 裴氏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厉声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