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惊！吐血倒贴？

子霜晗樱唇微启，正欲答应，一道尖锐的女声却抢先响起——

“四小姐当真要与她同行？一个寄人篱下，名声有损的落魄户之女，也配与你相提并论？”

循声望去，只见一袭鹅黄色衣裙的少女，正以一种鄙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子霜晗，仿佛她是什么肮脏之物一般。

沈芦心闻言，嘴角不易察觉地向上弯了弯。这种时候，总有人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替她摇旗呐喊，省了她不少事，也保全了她那虚伪的清高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子霜晗似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黛眉轻蹙，泫然欲泣：“这位小姐，从方才起你便对我出言不逊，我念你年幼，不与你计较。可你为何要如此污蔑我？即便身为侯府丫鬟，也不能随意指摘客人吧？”说着，她抬起纤细的手，用一方绣着兰花的帕子轻轻捂住嘴，止不住地轻声咳嗽起来，单薄的身子在宽大的雪白斗篷下显得越发柔弱无助。

“谁是侯府丫鬟？！”那黄裙少女闻言，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精致的妆容都因气愤而有些扭曲，“我乃太子府少詹士之女姜玉！休得胡言乱语，污蔑我的身份！”

子霜晗“惊慌失措”地抬起头，一双水眸雾气蒙蒙，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什么？太子府少詹士之女？我……我不是故意的……”

“戚小姐，阿玉并非有意冒犯，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况且你孤身一人进京也是事实，并非阿玉凭空捏造。”沈芦心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责备，“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羞辱于人呢？尊卑有别，并非靠伶牙俐齿就能改变的。”

“沈小姐也认为我身份卑贱，不值一提吗？”子霜晗的声音更低了，带着浓浓的哀伤，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沈芦心不置可否，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子霜晗见状，凄婉一笑，语气带着一丝自嘲：“也是，沈小姐出身高贵，自然与我不同。恕我无知，斗胆问一句，令堂出自大燕五大世族中的哪一族呢？”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的脸色皆是一变。谁人不知，荣信侯夫人崔氏，并非出身名门望族，而是商贾之女。

沈芦心仿佛被人狠狠地戳中了痛处，原本优雅高贵的笑容瞬间僵硬，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难看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的笑声从子霜晗身后传来，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嵇姒雪随意地说道：“戚小姐误会了，荣信侯夫人并非世族、官宦出身。”

“啊？”子霜晗再次露出“震惊”的表情，一双水眸瞪得大大的，不可思议地看向沈芦心，“那……这……还嫌弃我？”

“戚、子、岁！”沈芦心再也维持不住那虚伪的淑女形象，咬牙切齿地喊出了子霜晗的名字，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那些依附于沈芦心的千金小姐，例如姜玉之流，身份地位本就不如沈芦心，此刻更是急于表现，纷纷跳出来找补道：“荣信侯与夫人伉俪情深，根本不在乎出身，戚晗你莫要太市侩了。”

子霜晗闻言，心中一阵无语。这些人的嘴脸，真是令人作呕。

就在这时，沈芦心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威胁：“戚晗，今日之事，我定会如实告知武宁侯夫人！”

听到“武宁侯夫人”这几个字，子霜晗立刻露出了害怕的神情，身子微微颤抖，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差点站立不稳，倒在嵇姒雪身上。“我……我不知做错了何事，沈小姐为何要如此针对我？我……咳咳咳，咳咳咳！”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地咳嗽着，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一般。

就在沈芦心打算去找崔氏告状的时候，子霜晗突然委屈地将脸埋在斗篷中，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一副楚楚可怜、摇摇欲坠的模样，口中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唔！”

下一瞬，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猛地喷出一口鲜红的鲜血——

彼时沈芦心正站在子霜晗身旁，猝不及防之下，被那鲜红色的血糊了一脸，那腥臭的味道瞬间涌入鼻腔，让她顿时感觉一阵恶心。

“啊！”

随之，一道尖锐的惊叫声划破了长空，响彻整个院落。什么淑女风范，什么贵女形象，在这一刻，都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子霜晗精准地把握着身体前倾的角度，如一片柳絮般，轻飘飘地倒向了嵇姒雪的怀抱。

嵇姒雪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有些懵，只听怀中少女气息微弱地说：“我……我好像……要不行了……”

啊？？？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众人眼见子霜晗突然吐血倒地，嘴角还挂着一丝触目惊心的血迹，犹如被当头一棒，全都吓得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可是在荣信侯府啊！若是真的出了人命，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最后，还是沈芦心那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将正在妇人席面处寒暄的崔氏等人引了过来。

崔氏费力地挤入人群，看到眼前这混乱的景象，顿时大惊失色，声音都有些颤抖：“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锦瑟呢？锦瑟人呢？”

萧香梅还呆愣在后头，不知所措，被崔氏这么一喊，立刻上前辩解道：“伯母，这可不关我的事啊！是她自己身子不好，突然就吐血了！”

“快，快来人！去请大夫！快去啊！”崔氏焦急地指挥着下人，一帮仆人立刻上前，分成两拨，一拨簇拥着满脸鲜血的沈芦心，朝着后方院落走去，显然是去换衣服了；另一拨则在崔氏的指挥下，小心翼翼地将“昏厥”的子霜晗抬了起来，准备送往厢房。

就在子霜晗即将被人抬走之际，忽听不远处传来一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嘭！嘭！”

紧接着，又是一道凄厉的女尖叫声，依旧是沈芦心的声音。

子霜晗强忍着想要睁眼一探究竟的欲望，努力竖起耳朵听着。

只听沈芦心惊叫完后，又发出了愤怒的嚎叫和压抑的哭泣声，显然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不好了！出事了！”院内顿时乱作一团，无数脚步声嘈杂地响起，不知是哪个丫鬟惊恐地喊道：“二小姐被炸伤了！快来人呐！救命啊！”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子霜晗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她缓缓地睁开眼睛，露出一丝缝隙，见崔氏正站在一旁，焦急地指挥着下人，她便用极其虚弱的声音喊道：“舅母……我这是怎么了？让我下来吧，我没事……咳咳咳……”

她一边说着，眼睛一边朝着爆炸声传来的方向瞟去。

只见院落的一堵墙已经被炸毁了，缺了一个大口子，周围围着一群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估计被围在中间的就是沈芦心了。

连崔氏都频频朝那边望去，显然十分关心自己女儿的情况，但她还是没有忘记正事，关切地问道：“你怎会突然吐血呢？既然你已经醒了，我便先带你回去吧。眼下这情形，留在荣信侯府，还未必能比宜姐儿先看到大夫呢。”

荣信侯府的满月宴，也因为这一声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彻底乱了套，就连前院男宾席面都听见了这巨大的动静，纷纷议论起来。

子霜晗与崔氏在下人的搀扶下，朝着府外走去。只见府中的下人们纷纷往后院跑去，脚步匆忙，神色慌张，还有些人已经见怪不怪地说着话，显然是经常发生类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