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泪倾城

类别:古代言情 作者:字数:2055更新时间:25/07/08 16:34:36

子霜晗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但这笑容落在萧香梅眼中,却如芒刺在背,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子霜晗目光澄澈,直视着面带怒容的萧香梅,语气依旧轻柔,“我的父亲虽只是一个七品小官,但他一生清正廉洁,为国捐躯。我的母亲虽然没有诰命在身,但也出自萧氏宗族嫡系。”
她顿了顿,语锋一转,“京城之中,或许无人提及荣信侯的身世,表姐你身居闺阁,自然无从知晓。可我身在平亭之时,却常听那说书先生谈起,荣信侯夫人当年是以外室之身扶正上位。”
子霜晗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在表姐心中,我这嫡女出身反倒卑贱,而外室之女沈芦心反而高贵无比,不知这又是何道理?”
萧香梅被子霜晗这番话震慑住了,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强作镇定,尖声道:“你胡说!若真如你所说,京城上下怎会无人知晓?你分明是嫉妒,故意编排谣言!”
子霜晗微微垂下头,轻轻叹息一声,“无人相传,只能说明贵妃娘娘深得圣宠,陛下有意为她抹去一切不光彩的过去。”
“我才不相信你这些恶意捏造的谎言!”萧香梅色厉内荏地喊道,“现在伯母和表哥都不在府中,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吧!我告诉你,你休想嫁给我堂兄!”
这句狠话,已然没了先前的气势汹汹。
萧香梅丢下这句话,便气冲冲地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她忽然停下脚步,猛地回过头,恶狠狠地盯着那抹纤细的白色身影——
“不仅是我的堂兄,还有陆家的公子,你也一样配不上!”
待萧香梅的身影消失在院落之中,银杏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您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子霜晗转身朝着屋内走去,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不过是说书先生的闲谈罢了,真假我哪里知道?”
银杏跟在她身后,看不清她的脸色,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夕阳西下。
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悄无声息地驶出侯府后门,沿着宽阔的东大街缓缓前行,最终停在了京城有名的永安酒楼前。
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厮一路尾随着马车,此刻他抬头看了看酒楼的牌匾,立即转身跑回侯府。
银杏小心翼翼地扶着子霜晗下了马车,目光却瞥向了那个慌张逃离的小厮,“小姐,二小姐一直派人盯着我们。”
“她无非是想抓住我一些错处,好在舅父舅母面前告状罢了。”子霜晗语气平静,并未将那小厮放在心上,抬脚走进了酒楼。
刚踏入酒楼大门,一个热情的小二便迎了上来,笑容满面地问道:“客官,您是想在大堂用餐,还是去雅间?”
“雅间。”子霜晗言简意赅地回答。
她跟着小二朝着楼上走去。身后的大堂内,传来几位食客压低声音却又忍不住兴奋的议论声——
“你们看见了吗?刚才陆家的真假两位公子一同来酒楼吃饭了,好像去了三楼!”
“啊?不是说他们兄弟不合吗?看来传言果然不可信啊。”
“现在陆将军和陆夫人可是宠爱那位真公子得很,虽然他性格有些不羁,但他毕竟是陆家的亲生骨肉。”
“那相貌和气度,两人站在一起,高下立见啊!也难怪武宁侯府的二小姐死活都要把婚事改到真公子身上呢!”
最后这句话说完,大堂内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子霜晗上楼的脚步微微一顿。谢丘也在永安酒楼?而且,在三楼?
她想到方才跟踪的小厮,无法确定萧香梅是否会失去理智,直接冲到酒楼来。
还是不要与谢丘扯上任何关系为好。上次在花园的事情,到现在都还解释不清楚呢。

另一边。
小厮急匆匆地赶回侯府,将自己跟踪所见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萧香梅。
“好啊!我就知道她肯定有什么秘密!”萧香梅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我现在就去找堂兄,把这件事告诉他!”
站在一旁的贴身丫鬟秋菊有些担忧,忍不住劝道:“小姐,不如先让奴婢去酒楼打探一番,毕竟如果表小姐只是去吃顿饭,小姐您贸然去世子面前告状,恐怕也讨不了好。还是谨慎一些为妙。”
萧香梅哪里听得进去秋菊的劝告,她怒气冲冲地说道:“她吃什么饭?我听说她入府的时候身无分文,身上就那么几件值钱的首饰。永安酒楼的菜肴是她能吃得起的吗?她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你不要拦我!”
秋菊见她心意已决,知道自己无法阻止,只好无奈地跟在她身后,一起去了前院。

永安酒楼。
二楼雅间内,银杏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她担心子霜晗初来京城,不清楚这里的物价,刚要开口提醒,却见子霜晗从袖中取下一个精致的玉坠,递了过来——
“银杏,你去帮我把这个当了,回来之后,我请你吃顿好的。”
银杏闻言,顿时红了眼眶,感动不已地接过玉坠,快步走了出去。
待确认银杏走远之后,子霜晗才转头对站在一旁的小二说道:“风掌柜欠我二百六十两银子,我要见她。”
这是一句暗语。
小二听闻此言,脸色顿时一变,随后便悄无声息地退出了雅间。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风掌柜便匆匆赶来。
风如心年过三十,风韵犹存。她赶来时,眼角还带着几分情意,似乎是刚从温柔乡中醒来。
当风如心看见雅间内端坐着的妙龄少女时,眼中闪过一丝迷茫。起初听小二的描述,她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如此年轻的少女。
子霜晗见她一脸疑惑地走进雅间,便知道她已经忘记了自己。
于是,她从袖中取出一枚乳白色的月牙玉佩。这玉佩,赫然是阴阳佩中的半块。“多年不见,风姐姐如今的日子过得越发滋润了。”她轻声说道。

倘若此时谢丘也在场,或许会有人发现,子霜晗手中的玉佩与他所佩戴的玉佩是一对。两枚玉佩合在一起,便能看到一个从纯白逐渐被墨色浸染的过程。
阴阳佩虽为一对,但在谢丘和子霜晗眼中,它仅仅是身份的象征,是定阳王给予儿子和义女的信物。
凭借此物,可以调动王府的人脉。
不过,这玉佩只有王府势力中极少数的高层人员见过。因此,身在京城的谢丘才敢日日将它佩戴在身上。
谢丘向来自负,除了上战场之外,他都会将玉佩挂在腰间,从不离身。
他也从未考虑过,万一被自己人出卖,燕国人若是得知反贼日日佩戴的玉佩的模样,将会给身处燕京的谢丘带来多么可怕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