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锁喉
类别:
古代言情
作者:
字数:1963更新时间:25/07/08 16:34:36
子霜晗并未强求丫鬟帮她敷药,听闻银杏欲言又止,便知定有隐情,遂将膏药递还,静待下文。
银杏接过药膏,神色惶恐中带着一丝少女的羞怯,仿佛又有些雀跃,紧紧攥着药盒,急于离开房间。可还未触及房门,她似是突然想起什么重要之事,猛然转身,语带犹豫道:“其实二小姐并非全然为了那件衣裳才让秋菊姐姐来闹事,奴婢今早在夫人那儿听说了些消息,小姐或许还不知情,奴婢斗胆猜测,二小姐今日之举,怕是与此事脱不了干系。”银杏咬了咬唇,似在权衡,最终还是决定将此事告知子霜晗,让她心中有所防备,总比一直被蒙在鼓里要好。
听银杏话音,子霜晗便知其中另有乾坤,一个贴心的丫鬟,的确能省去不少麻烦,还能顺带打探消息,于是她问道:“究竟何事?”
银杏原本已迈开的脚步,又悄悄向子霜晗靠近了几分,压低声音道:“二小姐原本与镇国将军府的公子定了亲,婚期就在年底,可谁知三日前突生变故,据说那侯府世子的身份是假的!”
“镇国将军是草莽出身,当年夫人生产时,镇国将军还只是个小小的副将。据说,将军夫人和一位富商夫人同时生产,结果孩子被抱错了。”
“得知真相后,镇国将军便开始千方百计地寻找亲生血脉,寻寻觅觅了好几个月,终于在三日前找到了。”
“真公子归来,这事儿如今闹得满城风雨,人人都当笑话看呢,背地里都说镇国将军到底是泥腿子出身,连孩子都能搞错!”
“而二小姐与将军府公子的婚事,眼下成了个烫手山芋。二小姐不愿嫁给假公子,可那真公子又放出话来,说不愿娶个素未谋面的女子。”
“现在二房老爷夫人正为此事焦头烂额呢,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只是表小姐您刚来,还不太清楚这些弯弯绕绕。”银杏一股脑儿地将所有事情都倒了出来。
子霜晗听明白了,这真假公子的戏码,真是离奇又抓马。
只是……“这……这与我又有什么干系?”子霜晗一脸茫然。
银杏一咬牙,抛出了关键信息:“重点是,那真公子的养父母,常年在外经商,足迹遍布各地,其中就包括平亭。当年在平亭时,曾与您的父亲戚大人有过不少生意往来,府里甚至有传言说,您和那位真公子是青梅竹马呢!”
青梅竹马?饶是子霜晗再如何冷静,也忍不住皱紧了眉头,怎么又冒出来一个青梅竹马?
如此说来,此人岂不是与真正的戚晗十分相熟?那她暴露身份的风险,岂不是又增加了一重?
“要不说这事儿赶巧呢,这传言刚出来,您本人就来了,所以二小姐才如此针对您,”银杏也忍不住八卦之心,好奇地问道,“所以,那传言是真的吗?”
子霜晗轻咳两声,含糊道:“我父亲生意上的伙伴那么多,连个名字都没提,我哪儿知道是谁?”
银杏认同地点了点头。
虽不能确定,但子霜晗心中仍隐隐有些担忧,看来明日,她得想办法出府联络线人,好好打探一番,戚晗同那个所谓的真公子之间,究竟是何关系。
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子霜晗绝不能与那真公子有任何接触。
次日清晨。
凛冽的寒风,裹挟着刺骨的凉意,穿过屋顶的缝隙,灌入屋内,子霜晗生生被冻醒。
她猛然睁开双眼,瞬间感受到脖颈处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正死死地扼住她的喉咙!
在睁眼的瞬间,她便立刻双手覆上那只危险的手,试图掰开它,让她得以喘息。
随后,她带着怒意的目光,撞入了男子那张俊秀非凡的脸庞。男子那双本应含情脉脉的丹凤眼,此刻却充满了危险的攻击性。
此刻,男子身着一袭深蓝色云锦华服,腰间束着玉带,上面还挂着一枚精致的阴阳佩,他正襟危坐于床榻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妹妹做了什么美梦?说来给哥哥听听?”
少女身披薄被、香肩半露的模样映入眼帘,他眼神中除了玩味,却并无半分旖旎之色。
子霜晗怒瞪着眼前的男子,毫不客气地用力掰开他钳制着自己的手,迅速坐起身来,出乎意料地,毫无预兆地高声喊道:“救命啊!抓登徒子——”
“子”字还未完全脱口而出,那只修长有力的手掌便倏然覆上了她娇艳欲滴的红唇。
男子原本还饶有兴致的神情,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他将少女牢牢压制在床沿边,语气恶狠狠地,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道:“你是不是活腻了?”
子霜晗立刻安静下来,不慌不忙地等待他的手掌移开,这才轻哼一声,带着一丝嘲讽意味道:“谢丘,我现在是武宁侯府的表小姐,你作为燕国人人喊打的反贼之子,竟敢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侯府,你说,究竟是谁在找死呢?”
谢氏一族拥兵自重,早在十几年前便公然举旗造反,于定阳起兵,而谢丘的父亲谢笺,更是野心勃勃,自立为定阳王。
而眼前的男子,正是谢丘。
他自年少之时便戴着面具领兵出征,这些年来,接连替父攻下燕国数座城池,其统帅之才,非常人可比,谢氏父子,一直是燕国皇帝的心头大患,欲除之而后快。
谢丘一时语塞,沉默不语,子霜晗见状,又轻声催促道:“我的反贼哥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子霜晗故意提醒他的反贼身份,本意是想提醒他燕京危机四伏,稍有不慎,暴露身份,必将万劫不复。
不料,谢丘却理解成了另一层意思。
只见谢丘突然恼羞成怒,咬牙切齿地瞪着她,怒声道:“我就知道,你对我父王根本不是真心实意的!如今都敢出言威胁我了,你可别忘了,当年要不是我父王救了你,你现在坟头的草都已经三丈高了!”
他一副被背叛的受伤模样,仿佛下一刻就要立刻返回定阳,向谢笺告状,让子霜晗吃不了兜着走。
谢丘自小便对子霜晗百般看不顺眼,而子霜晗早就习以为常。
自从子霜晗认了定阳王为义父之后,谢丘便一直担心她会抢走原本属于他的,来自父亲的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