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劫难至

看着眼前风尘仆仆、衣衫褴褛的三人，庄雅心中五味杂陈，连忙热情地将他们迎进屋里，端上热气腾腾的茶水和食物。她生怕这仨老少爷们儿在外面站久了，再被一阵冷风吹散了架，看着着实可怜。

“唉！”牛老爷子牛大海，一口气灌下几大碗热茶，这才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惫和无奈：“县里…县里闹了饥荒，乱了套了！”

庄雅闻言，心头猛地一震！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不过…她偷偷瞄了一眼地窖的方向，盘算着等她把那些价值连城的官银熔了重铸后，手里可就有了大把的银子了！到时候，她就能将陈家村再好好扩建一番，收拢那些善良的流民，让他们也能过上安稳日子。

“城里现在到处都是逃难来的，有的挨家挨户地敲门讨吃的，可怜见的。还有那些凶狠的，直接就入室抢劫，简直是无法无天了！现在整个县城，乱得就像一锅粥！”牛大海越说越觉得心烦意乱，又端起碗猛灌了一口茶。

“是啊，娘！”牛大海的两个儿子牛大河和牛小河，一边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着食物，一边含糊不清地插着话。

“一开始，那些流民还算好的，没对老百姓下手。”

“就是那个姓宋的知县死了之后，这些人才开始变坏的。”

“说起来，那狗官下葬那天，流民们直接把他的府邸给围了！后来听说上面来了大官，说那姓宋的贪赃枉法，罪大恶极，就把他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全都充了公，拉走了！那天，那些当官的还当场打死了好几个流民呢！”

“就是从那以后，流民才开始慢慢暴动的！”

听完他们的叙述，庄雅也忍不住叹了口气：“照你们这么说，你们这是…也被流民给抢了？”

一听到“抢”这个字，原本还埋头苦吃的牛小河瞬间抬起了头，瞪着一双牛眼，气得哇哇大叫：“那群王八羔子，简直不是人！他们…他们就是一群流氓！”说到这里，牛小河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闭上了嘴，脸上隐隐闪过一丝羞愤的神色。

流氓？这话里，似乎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啊！庄雅顿时来了兴致，眨巴着一双好奇的眼睛，追问道：“所以…然后呢？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哪，哪还有什么然后啊！吃你的饭去！”牛小河支支吾吾地说道，低下头，心不在焉地往嘴里扒拉着饭，眼神闪躲，不敢看庄雅。

庄雅：“……”没了？不会吧！这么劲爆的话题，中间最精彩的部分呢？

“切！扭扭捏捏的像个娘们儿！都差点光着屁股满大街跑了，还有啥不好意思说的！”牛大河“砰”的一声把碗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瞪了牛小河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他不好意思说，我来说！”

庄雅一听这话，顿时两眼放光，兴致更浓了。光着屁股满大街跑？！这瓜够味儿！

她挑了挑眉，示意牛大河：“快说快说，我听着呢！”

“唉，还不是闹饥荒闹的。那些流民冲进城里，我和我爹带着小河，三个人躲在家里，想着能熬过去。结果，家里的存粮早晚也有吃完的时候啊！所以，那天，我和我爹就出门去换粮了。”

“谁知道，换完粮食回来的路上，竟然被一群流民给盯上了！他们看到我们手里拿着粮食，就想抢，我们就跑啊！我和我爹故意绕了好几条街，把那些流民甩得远远的，确定身后没人追了，才偷偷摸摸地往家里赶。”

说到这里，牛大河转过头，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弟弟牛小河：“结果，这臭小子，平时看着挺机灵的，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他跑得太慢了，就被那群流民紧追着不放。你说这小子是不是缺根筋？你倒是多绕几条街，把流民甩开再回家啊！结果这小子愣是傻了吧唧地，直愣愣地往家里跑，硬生生把流民给带到家里来了！”

“那些流民冲进家门，见什么抢什么，先是粮食，接着是被褥、锅碗瓢盆，总之，只要是能拿走的东西，全都被他们洗劫一空了！”

说着说着，牛大河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让他气愤的事情，突然朝着弟弟牛小河的脑袋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牛小河委屈地扁了扁嘴，却没敢吭声，只是默默地缩着脖子往旁边挪了挪。

结果，这一挪，又不小心踩到了牛大海的脚，就听牛大海闷哼一声。紧接着，“啪叽”一声，又是一巴掌，重重地落在了牛小河的后脑勺上！

连续挨了两巴掌，牛小河顿时也炸了毛，刚想发作，结果一抬头，发现是自己老爹，顿时又蔫了下去。他委屈巴巴地扁着嘴，像个受气包似的蹲到了墙角，眼泪汪汪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看得庄雅一愣一愣的，心里直犯嘀咕：这牛小河到底是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啊？竟然惹了这么大的公愤？！

“你说，流民要抢东西，咱爷们儿打不过，那咱就躲着点呗！实在不行，找个犄角旮旯猫起来也行啊！”牛大河似乎是说得口干舌燥了，端起茶碗，咕咚咕咚地连灌了好几杯，这才继续说道。

“结果这二货！人家流民抢了东西都走了，他倒好，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跟在人家屁股后面逞能骂街！结果可想而知，又把那些流民给骂回来了！”

庄雅眨巴着好奇的眼睛，追问道：“然后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咳咳…然后，然后那些流民见这臭小子穿着一件还算新的棉袄，就要扒了他的衣服再走。”

“我和我爹见状，连忙冲上去想救他，结果差点也被扒了衣服！唉，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牛大河指了指自己那条破破烂烂、到处漏风的裤子，无奈地说道：“喏！看见没？裤子就是那时候被那些流民撕扯成这样的，一条一条的，跟个拖把似的！”

说到这里，牛大河像是触及到了什么伤心事，也懒得再说了，端起碗，开始大口大口地扒饭！

庄雅等了好半晌，也没见对方接着往下说，心里痒痒得不行，忍不住出声问道：“没了？就这点事？不至于让你们爷俩这么对他吧？”

牛大河茫然地抬起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庄雅：“没了啊！我说完了啊！该说的我都说了啊！”

庄雅指了指蹲在墙角里的牛小河：“那他脸红个什么劲儿？”

“额…那群流民…全是女的……”牛大河也指着弟弟牛小河，哭笑不得地说道：“这小子被扒掉了裤子，光着腚了，把那群女流氓…不是，女流民吓跑了！”

额……

庄雅听完，顿时满头黑线，嘴角抽搐，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努力地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三个身强力壮的大老爷们，被一群如狼似似虎的女人按在地上扒衣服的场面，顿时觉得，的确，画面感太强了，简直是——惊悚！

也难怪牛大海会一脸郁闷，一副无处发泄的模样呢！这事儿搁谁身上，谁也受不了啊！

只是……

庄雅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忍不住问道：“不对啊！以你们爷仨的身手，不应该连一群女人都打不过吧？就算是逃，也能逃掉啊？”

就听牛大河理所当然地说道：“我爹说了，男人不能和女人动手！好男不跟女斗！”

庄雅顿时无语，一言难尽地看向老爷子牛大海，心里默默吐槽：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些陈规陋习呢！都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难道还束手就擒吗？脑子要学会转弯啊！不能太墨守成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