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恩科风云起

几日后，苏时咏兴冲冲地捧着振奋人心的消息，提着袍摆一路小跑到苏嫣的房里。他一进门就扯开嗓子，眉开眼笑地邀功道：“二宝！成了！郑家那边点头了！”

见苏嫣一脸波澜不惊，他依旧兴致高昂地坐下：“我这个当爹的是不是挺称职？瞧瞧，不费吹灰之力就旗开得胜！”他端起风静递过来的茶，像是给自己庆功一般，痛快地抿了一口。

苏嫣淡然一笑，稍稍点头：“我爹自然是最称职的。”

苏时咏放下茶盏，眼神里满是期待：“京城那边可有新的消息？是不是时候商量怎么操办婚事了？”

苏嫣恰好有话要说，招呼风静吩咐道：“去请夫人过来。”

片刻后，洪氏迈步而入，还没进门就听到了苏时咏爽朗的笑声。她微微侧首，眼神淡扫身旁的柳静，嘴角带笑道：“什么事让你乐得这么开心？”

苏时咏见两人到来，忙起身向柳静拱手，然后又随性地坐回椅子上。他挥了挥手中的折扇，笑意吟吟地说道：“京城的事儿呗！你们不知道，现在可热闹了！”

洪氏淡定地拉了椅子坐下，配合地作出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苏时咏顺势往椅背上一靠，打开折扇轻敲手心：“咱们圣上年少英明，如今朝中许多人正在忙着筹备选秀。更有趣的是，大柔和其他异族小国得知消息后，也都纷纷派遣使臣去京城，听说如今那儿热火朝天，堪比节庆。”

柳静听得有些诧异，转头望向苏嫣：“前儿你跟文泽还提到朝廷要开恩科，这两件事能忙得过来吗？”

毕竟开恩科和选秀，都是大事，孰轻孰重自然难分高下。

苏嫣轻声一笑，浅浅颔首：“确实是喜事扎堆，但好在一件件来。眼下，朝廷处理的首要事务，应该还是恩科。”

这一番话让苏时咏忍不住皱眉：“你怎么这么笃定？”

“因为我舅舅已经接到了圣上的亲自指令。”苏嫣嘴角翘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苏时咏怔住，随即啧啧感慨：“这般重要的消息，却为何城中毫无风声？”

柳静忍俊不禁，出言打趣：“你又不问政事，怎么可能通晓。再者，文泽有什么消息都会先告诉小嫣，咱们这聪慧的孩子，自然早有耳闻。”

苏嫣微微躬身，低眉浅笑：“不过是与舅舅闲谈下棋时听说的罢了。不过此事尚未正式颁布，只怕圣上不过是交予都城初步安排，具体细节还未落地成文。”

“唔。”苏时咏皱起眉思索，很快提出了疑问，“按照流程，科举的文帖不是一层层下发的？为何今年感觉和往年有些不同？”

“没错。”苏嫣轻盈地答道：“恩科本就不同于一般科举，它求的是高效，如今圣上大刀阔斧，又更添几分与众不同。”

“如何的不同？”苏时咏来了兴致，目光灼灼地追问。

“今年的恩科……”苏嫣语调一顿，抬眼看向几人，“将会由都城全面主持，所有初试的试卷发放至县镇，各地考生皆闭卷作答。通过筛选后，县镇优秀者方可进入都城，参与最终的恩科。”她微微一笑，补充道：“更特别的是，今年参与初筛的人，并不局限于有功名之人。”

苏时咏瞪大了眼，吃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不限于功名之人？这不是应试传统被彻底打破了吗！”

洪氏莞尔一笑：“如此大胆的设计，倒也符合圣上年轻气盛的风格。这样选拔出来的，不是千军万马挤过独木桥，还真不知道谁更突出呢。”

苏嫣柔和地点了点头。在这科举为唯一上升通道的时代，这一变革便如一把双刃剑，让被埋没的才子们看到了一线光明。

不过，话锋一转，苏嫣却转向一旁的洪氏，甜甜地说道：“娘，我有些事想同您商量。”

洪氏一脸慈爱，抬手拉住苏嫣的手轻轻拍了两下：“你的事，我与柳静早已有所打算。若是要办婚事，自然就在城内举行。我前几天还特意去挑了几处宅子，你再腾出时间一起去瞧瞧，定下最满意的。”

苏嫣被这句贴心的话弄得一阵鼻酸。郑家那边虽未彻底定下来，母亲却早已替自己做好了准备。

洪氏柔声道：“你与大远的情意，我们早就看在眼里。若非你真心愿意，说什么都不可能随意把你嫁出去。所以，只要我们看得明白他为人端正，便绝不会拦着。”

苏嫣忍不住蹭了蹭她的胳膊，笑得像个孩子：“谢谢娘。”

“这丫头啊！”洪氏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发顶，眼中全是宠溺。

苏时咏这时才回过神，叹了口气，也凑上来插话：“我可没闲着！婚床、花轿，连婚宴的那些桌椅板凳，我都亲自盯着匠人设计，二宝啊，你得好好谢我！”

“好，谢谢爹！”苏嫣双眼弯成月牙，声音甜得像蜜糖。

柳静看着这番场景，忍不住笑出声：“放心吧，有我们几人在，一定会把婚事办得风风光光，绝不委屈了你。”

可洪氏很快染上了些许担忧，犹豫了片刻，才低声问道：“只是，郑家如今的情况，你看是不是得请大远的外祖父母过来一趟？他们年纪大了，不知道是否方便……”

苏嫣的笑容再次灿烂起来，语气中带了几分雀跃：“娘，这正是我想说的呢！莲姨会亲自出面，来处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