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情难却

“楚歌，我……终于想起你了！我终于明白，我魂牵梦萦的，是你啊！”

心中的堤坝，在他现身的那一刻轰然倒塌。我再也抑制不住，奋力扑入他的怀抱，踮起脚尖，紧紧地搂住他的脖颈。

他也顺势搂住我的腰肢，回应着我的热情。

“李瑛，我也从未停止过对你的思念。”楚歌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咳咳……两位，能不能稍微顾及一下场合？”一个略带尴尬的声音传来。

“不要！”我霸道地宣示着主权。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召唤回时光机，找回了失而复得的楚歌，我怎么舍得放手？

虽然也有些不好意思，刚才太过激动，完全忘记了还有其他人在场，但我还是紧紧抱着楚歌，不肯松开。

“你可安好？时光机可有异样？”楚歌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你放心吧。”我依恋地蹭了蹭他的胸膛。

失去他太久了，我耗费了几乎一半的命数，才将他救回来。甚至，我早已知晓，时光机一直存在于我的体内，耗费时光机的灵力就是在消耗我的生命，但我还是义无反顾地倾尽所有，只为了将他寻回。只有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的存在，我才能确信，我的所作所为，并非徒劳。

“李瑛这家伙，见我的时候，可没见她这么激动过……”易清齐在一旁酸溜溜地吐槽。

“你能跟楚歌比吗？果然，就算前尘往事尽数忘却，相爱过的人，终究还是会再次相爱。”鹿溪轻笑着回怼易清齐，随后转头看向时艳，轻声说道，“认识李瑛千年之久，从未见过她如此失态。她心悦楚歌，我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只有吴施溪，神情复杂地凝视着李瑛和楚歌的方向，喃喃自语：“哥，你怎会得知，他们会再次重逢呢……”吴施溪眼神黯淡，情绪低落。那时的他，根本无法理解吴司波为何会如此笃定他们会重逢，只当是玩笑之语，听过便罢。

“施溪，终有一日，他们会再次重逢。”

“谁？”

“楚歌和李瑛。”

“重逢？他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当时的吴司波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而吴施溪也没有继续追问。可如今看来，那次短暂的对话，竟然一语成谶。

“只希望不要出事才好，为何心中总有种莫名的不安……”吴施溪紧紧捂住胸口，低声说道。

“鹿溪！”时艳突然惊呼出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鹿溪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身子摇摇欲坠，重重地倒了下去……

几乎是瞬间，楚歌便闪身来到鹿溪面前，蹲下身子，开始施法救治。不知是否是受到时光机的影响，我竟然能够清晰地看到，淡淡的光圈在他们周身萦绕，那应该就是灵力吧？

过了许久，鹿溪才缓缓睁开双眼，脸色依旧苍白如纸。

“灵力几乎耗尽了，好好休养。”楚歌站起身，沉默地走出几步，背对着鹿溪，轻声说了句，“多谢。”

“楚歌，这是我欠你们的。这句话，我迟了千年之久……是我太过自私，竟然不知她为了你，能够做到如此地步……”鹿溪的声音虚弱而充满歉意。

“别说了。”楚歌打断了她的话，“鹿溪，一切都过去了。”

楚歌始终没有转身，我和楚歌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他的眼神平静而淡然，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若是换做我，也会不顾一切，只为了她一人。”楚歌的目光，终于落在我身上，与方才的淡漠截然不同，此时的眼神，认真而坚定。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他对我的情感，竟然如此之深吗？如果真的有一天，将我和这个世界摆在他的面前，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我吗？

“宿生，时间不多了。”一个声音突然在我脑海中响起。

我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我再也顾不得其他，拔腿跑到楚歌面前，轻轻地抱住他，将脸颊紧紧贴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心中感到无比的安心。

“楚歌，如果没有我，你能好好地活下去吗？”我低声问道。

我明显感觉到楚歌的身体僵了一下。他轻轻地将我从怀中拉了出来，双手紧紧地抓住我的肩膀，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的眼睛，仿佛要将我看穿。

“你是不是……瞒着我做了什么事情？”他语气急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下意识地躲开了他的目光。

“楚歌，你能不能……”

“不要问！”

后面的三个字，仿佛卡在了我的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太过坚定，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目光中充满了质问与不安，不容我逃避。

我的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呼吸变得困难起来。我不忍心伤害他，我真的好喜欢他，可是，我更害怕他为了救我而不顾一切。他连自己的性命都全然不顾，却唯独在乎我。

为了我，他早已将自己的神识封印在了仙雀山。如今站在我面前的，不过是一具空有意识，却无神识的躯壳罢了……

他是古神，没有神识是不完整的，所以，他才没有感应到时光机存在于我的身体里，方才在救治鹿溪的时候，也才会显得如此无能为力。

“李瑛，你务必要好好地活下去！”

“……你可曾喜欢过我？”我颤抖着问道。

“李瑛，不许做傻事！”楚歌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你记不记得，你说过喜欢我？”楚歌反问道，随后紧紧地抱住我。

刚才擦肩而过时，他眼中那满目的不舍，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久久无法忘怀。

他到底怎么了？

“有的，我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你……”

那时，话音刚落，我便感到心口的疼痛愈演愈烈，不断加重，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一下又一下地刺痛着我的心脏，锥心刺骨，绵绵不绝。

……

“我当然记得，怎么会忘记？”我使劲地摇着头，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可我两辈子都那么喜欢的人，我再怎么不忍心看他难过，又怎么舍得让他为了我而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