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亵裤风波

夜幕低垂，一轮弯月悬挂于天际，淡淡的银辉洒落大地。宫灯的光芒晕染开来，勉强照亮了御花园一侧的小路，也映照出了一幕令人瞠目结舌的景象。

只见赵元阳，赵家备受宠爱的小公子，正手忙脚乱地攀附着一棵粗壮的树干。他身形笨拙，动作滑稽，奈何身手实在不济，折腾了半天也没能爬上去。而更让人难以直视的是，由于他剧烈的动作，那身华丽的衣袍早已散乱不堪，敞开的下摆露出了白花花的大腿和浑圆的臀部，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刺眼。而罪魁祸首，是挂在树枝上的一条男士亵裤。

“啊——！”

不远处，一群参加宴会的女眷们发出一阵惊恐的尖叫，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般。

人群中，长公主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瞬间僵硬，她慌忙抬起宽大的衣袖遮住自己的眼睛，脸上满是厌恶和愠怒的神色。

“何方宵小，胆敢在此放肆！”她厉声呵斥道，语气中充满了身为皇室成员的威严。

突如其来的呵斥声显然吓到了树上的赵元阳。他身子一哆嗦，原本就抓不稳的双手彻底失去了力气，“啊”的一声惨叫，便从树上直直地摔了下来，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疼得他龇牙咧嘴，连声哀嚎。

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赵元阳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试图逃离这个让他颜面尽失的是非之地。然而，还没等他迈开步子，两个身手矫健的太监便如同凭空出现一般，一左一右地将他牢牢擒住。

看清了他的脸，两个太监的表情变得十分古怪，他们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尴尬的神色。

“赵……赵小公子？”其中一个太监结结巴巴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确定。

听到太监的声音，赵元阳知道自己彻底完了。他绝望地闭上眼睛，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他缓缓跪倒在地，将头深深地埋在地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紧紧地拽着自己的衣摆，试图将自己遮盖得严严实实，遮住那让他羞愧难当的身体。

“回禀殿下，是赵小公子，赵元阳。”太监硬着头皮，向长公主禀报道。

“大胆狂徒！”长公主怒不可遏，厉声斥责道。她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如此不堪入目的场面，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被污浊了。“竟敢如此不知廉耻，简直污了本公主的眼睛！来人，还不快把这个不知廉耻的家伙给本公主拖下去！”

听到长公主的命令，赵元阳吓得魂飞魄散。他顾不得其他，连忙大声喊道：“公主殿下饶命！公主殿下且慢！此事另有隐情，我是……我是被冤枉的！”

他当然不能说自己想要对阮绵绵行不轨之事，那样只会让他更加身败名裂。略微停顿之后，他脑中灵光一闪，急中生智地说道：“殿下明鉴，我是被人蛊惑的！”

长公主的动作微微一顿。

难道刚才和阮绵绵拉拉扯扯的人是他？

想到这里，长公主意味深长地看了阮绵绵一眼，又迅速地移开了目光。她故作镇定地对下人说道：“还不快让他把裤子穿上？！这样跟本公主说话，成何体统！”

太监们连忙手忙脚乱地爬上树，七手八脚地把挂在树枝上的亵裤取了下来，递给赵元阳。赵元阳顾不上现在还隐隐作痛的下身，连忙颤颤巍巍地穿上裤子。

他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再见到这些人。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头也不敢抬，眼睛死死地盯着地面，努力恢复着自己所剩无几的理智。

“公主殿下，”他语气低沉地说道，“此事都怪那个阮家嫡长女，阮绵绵！”

终于听到自己想听的了，长公主嘴角微微勾起，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哦？跟她有什么关系？”她饶有兴致地问道。

长公主语气的转变给了赵元阳极大的鼓舞，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股脑地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烟花宴散后，我看见阮大姑娘迟迟没有离开，出于礼貌，我便上前关心客套了几句，顺便祝贺她与宋世子的婚事。谁知道她见周围人都走了，忽然上前抱住我，说……”

“说什么？”长公主追问道，语气中充满了好奇。

“说……她问我能不能给她一个孩子。”赵元阳吞了口唾沫，艰难地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便响起一片哗然之声。

赵元阳短暂的停顿，给了众人充分的想象空间，他们的脸色也变得越发怪异起来。

虽然宋世子和阮绵绵已经订亲，宋世子断袖的谣言也不攻自破，但众人并没有忘记，有传言说宋世子常年戍守边关，不慎在战场上伤了那处。

如果真是这样，阮绵绵嫁去宋家，表面上风光无限，实际上却无法生育子嗣。未来宋严瑞纳妾，她连个仰仗都没有。

想到这里，众人下意识地向那对未婚夫妻看去。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本该羞愧难当、极力辩驳的阮绵绵却黑着脸一言不发。而本该愤怒无比的宋严瑞，嘴角却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显得意味深长。

“就凭你这点才学和头脑，还有你这冬瓜一样的身高，能生出什么优秀的后代？”宋严瑞嗤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嘲讽。他轻柔地抚摸着阮绵绵的头发，动作亲昵而自然。

“何况你这长相，一看就是个有隐疾的。”

周围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宋严瑞大胆而露骨的言论震惊了。

赵元阳并不知道宋严瑞也在人群之中，听到他的声音，身子狠狠地颤抖了一下，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他缓缓抬起头，逆着光，看到了身姿挺拔修长，站在一群莺莺燕燕之中，如同鹤立鸡群一般的宋严瑞。

他明明在笑着，却让人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笑意，反而觉得疏离而冰冷，压迫感十足。

赵元阳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面对他轻蔑的侮辱，紧张地抿了抿嘴唇，不敢反驳。

“继续说。”长公主催促道。

“然、然后阮姑娘就拉着我去小树林，用花言巧语哄骗我。我宴会上喝了点酒，一时糊涂，在她的蛊惑下脱、脱了……”赵元阳结结巴巴地说道。

“一派胡言！”阮绵绵突然提高嗓音，打断了他的话。

“阮姑娘这么着急干什么？是不想让他说完吗？”长公主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他急着为自己开脱，自然什么样的谎话都能编出来。”阮绵绵面不改色地反驳道，“宴会结束后，我就一直在这里等世子来找我，根本没有见过你。你这样诬陷我，诋毁我的清白，难道就因为我看不上你，不同意跟你定亲？”

长公主微微蹙眉，脱口而出：“你在撒谎！”

阮绵绵瞥了她一眼，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将所有的事情都串联了起来。

最后一批离开御花园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长公主。

她之前还觉得奇怪，那些人明明听到了她的呼救声，也停下了脚步，为什么又走了呢？

如果这是长公主授意的，那就一切都说得通了。

想到这里，阮绵绵的脸色变得更加冰冷。

“长公主不说赵元阳撒谎，为何如此肯定我在撒谎？”她说着，亲昵地抱住宋严瑞的胳膊，“我一直和世子在一起，世子可以为我作证。可有谁能为赵元阳作证呢？”

赵元阳立刻想到了阮诗芸。

可是他怎么说呢？难道要把他们之间那些见不得人的计划，全都公之于众吗？

事情没有办成，阮诗芸会承认自己是帮凶，在宋世子的威压下帮她说句话吗？还是会见风使舵，反过来倒打一耙呢？

赵元阳权衡利弊之后，硬着头皮说道：“公主殿下，此女心思深沉，特意等所有人都走光了才拦住我，我不确定有没有目击证人。”

长公主沉默了。

目击证人，她自己就是。

但如果她承认自己看到了他们两人，岂不是变相承认了她“见死不救”？

况且，现在再说这些也已经晚了。

她思忖片刻，转头看向身后的姑娘小姐们，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暗示：“你们可有人看到了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偷偷地观察着宋严瑞的脸色，愣是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话。

长公主气得几乎咬碎了牙齿：“既然你们都没看见，那就当本公主看见了。”

“不过当时灯光昏暗，本公主只看清了一个人影，还以为是你和宋世子在玩什么把戏，原来是和赵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