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捉
类别:
古代言情
作者:
字数:2280更新时间:25/07/08 16:34:27
“……那这可如何是好。”
凛冬寒彻,冰天雪地,总不能让堂堂晋王世子赤膊上阵,衣不蔽体地走回晋王府吧。
“成玉知道你身在此处吗?他会不会找过来?”
阮绵绵自言自语,试图寻找解决之法, “不过就算他来了,又怎么会未卜先知地带着衣裳呢……要不然,等他来了,你穿他的?”
宋严瑞依旧沉默不语,脸上嫌弃的神色几乎要具象化,满溢而出。
阮绵绵早就预料到他不会同意这个提议,无奈地叹了口气,又在原地躺了一会儿,这才起身,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灵若如同标杆一般,笔直地站在门口,不知是因为天寒地冻,还是因为太过兴奋的缘故,一张小脸冻得红扑扑的,像个熟透的苹果。
“小姐有何吩咐?可是要用早膳了?奴婢这就去厨房拿!”
阮绵绵略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你先去拿些吃的来,多拿点,然后去晋王府给成玉捎个信,让他把世子的衣裳拿来……算了,那样实在是太慢了。”
她思忖了片刻,还是觉得不妥,不好让灵若去偷阮建川的衣裳,更何况,宋严瑞身形高大,即便偷来了,穿起来也并不合适。
“你快些去最近的成衣铺子,从里到外买一身世子能穿的衣裳,务必抓紧时间送回来,记住,千万别让人瞧见,明白了吗?”
灵若重重地点了点头,二话不说,立马迈开小腿,一阵风似的跑去了厨房。
没过多久,她便提着一个食盒回来了。
屋内,宋严瑞正大喇喇地光着上半身,阮绵绵则低眉顺眼地坐在他对面,慢条斯理地喝着粥。
自从裴夫人自尽,裴映渊锒铛入狱,再加上阮绵绵终于肯留在自己身边,宋严瑞的心情可谓是好到了极点。
他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浅浅的弧度,整个人都散发着“愉悦”二字的光芒。
阮绵绵偷偷地瞥了他好几眼,这才发现,对着这样一副堪称优越的面容和肌肉线条,她竟然能多吃下半碗粥,索性便光明正大地盯着他看。
即便只是简简单单地用个餐,他也能赏心悦目到让人移不开眼。
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一举一动都散发着贵气。
阮绵绵回忆了一下,小时候的他吃饭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他这一套是在边关的时候,跟着真正的世子学来的。
回到京城之后,他无时无刻不在模仿着世子的一言一行,久而久之,这个习惯早已刻进了他的骨子里,彻底取代了原本的裴容。
她看得有些失神,直到宋严瑞放下手中的筷子,将目光投向她时,她才猛然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看了他许久。
宋严瑞弯了弯嘴角,忽然笑了出来。
曾经的他,无比厌恶这张脸。
可回想起阮绵绵醉酒之后说过的那些话,以及她平日里总是盯着他失神的模样,他突然觉得,长成这样,似乎也不错。
毕竟,在南楚的时候,她曾说过,
“姐姐喜欢你这样的长相,下次还点你。”
最近的成衣铺子并不远,阮绵绵在心里默默地估算着时间,心想着,吃完饭,灵若应该也快回来了。
就在这时,院子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她连忙起身,准备出去迎接,却发现,这脚步声,似乎并不止一人。
她开门的动作猛然一顿,仔细地辨认着从外面传来的交谈声,心中顿时一惊,慌忙转身,一把拉起还光着膀子的宋严瑞,目光快速地在屋内扫视了一圈,最后,还是决定把他重新塞回了床榻之上。
她手忙脚乱地将被子蒙住他的脸,还不忘压低声音,再三嘱咐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千万别出声。”
阮诗芸和王氏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厨房的人说,她今天拿了平常三倍的吃食,母亲,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瞧着,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
之前,王氏曾多次想要往阮绵绵的院子里安插丫鬟,都被阮绵绵毫不客气地拒绝了,以至于偌大的院子里,竟然只有灵若一个人伺候。
如今,院子里没有人阻拦,倒是正合母女二人的心意,她们径直来到了主屋,推门而入。
阮绵绵的心脏砰砰直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她确信宋严瑞一定会娶她,只是现在八字有了一撇,却还没捺,若是被人发现宋严瑞光着身子躲在她的房里,总归是不太好。
经过这对母女的嘴,还不知道又要被传成什么样呢。
就在房门即将被推开的那一瞬间,阮绵绵忽然看见了床榻旁边,被她疏忽了的男人的皂靴,她眉毛一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地将鞋子踢到了床底下。
王氏和阮诗芸二人一进门,便看见阮绵绵突兀地站在屋子的中央。
王氏没有说话,而是先将整个屋子都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圈,还抽动鼻子,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
阮绵绵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
“母亲一大清早地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她略作停顿,又继续说道, “有什么事,也可唤人来找我去见你,您这样火急火燎地赶来,想必是有什么天大的要紧事吧。”
王氏原本还想先发制人,可话还没出口,就被阮绵绵抢先一步,堵了个严严实实。
阮诗芸率先反应过来,一边说着话,一边眼神闪烁,四处乱瞟, “方才我在母亲那里说话,听厨房的人说,姐姐今日吃得异常的多,担心你的身体出了什么岔子,所以便亲自过来看看。”
阮绵绵冷笑一声,反唇相讥道:“我若真是身体不舒服,母亲您不请大夫来,自己过来又有什么用呢?”
王氏在屋中转着圈踱步,视线一寸寸地扫过屋内的每一个角落。
“眠眠,我知道你心里怨我,怨我把你放在木棉院,对你不闻不问,可这也是你爹的意思啊。我身为阮家主母,自然要怜惜每一个孩子,如今你好了,我看着也高兴。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说话针锋相对,夹枪带棒的呢?”
王氏停在床幔外,盯着床上鼓鼓囊囊的一团,给阮诗芸使了个眼色。
阮诗芸正盯着桌面上的碗筷发呆,完全没有接收到王氏的信号。
“姐姐,你一个人吃饭,怎么会用两副碗筷呢!?”
王氏这才朝着桌边走去。
慌忙之中,阮绵绵只是草草地整理了一下桌面,但还是能清楚地看出,有两个碗是被用过的。
阮绵绵面不改色,镇定自若地解释道:“锦婳昨日在裴府受到了惊吓,夜里做了噩梦,醒来之后害怕,所以便过来与我一同用食了,怎么了?”
阮诗芸弯起嘴角,露出一个渗人的笑容, “锦婳今早可是独自一人用了早膳呢。”
阮绵绵沉默不语,缓缓地走到床榻前,有些不耐烦地看着她。
“你们到底想说什么?”她语气沉冷,抓着床幔的手微微收紧,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阮诗芸,你瞧着这么高兴,不就是觉得我屋里藏了人吗?”
阮诗芸的笑容更加艳丽了, “那可是喜事呀,自然得好好瞧瞧。”
“听说昨日在裴府,你公然拂了赵家小公子的面子,眠眠,不是我说你,赵家不在乎外面的风言风语,愿意重新接纳你,你得知足啊。”说着,王氏缓缓地走近阮绵绵,一把抓住床幔,用力地拉开,嘴里还念念有词, “婚前就与人有首尾的人,道德败坏,注定不是什么好人。”
见她就要掀开被子,阮绵绵的眼皮猛地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