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补偿

类别:古代言情 作者:字数:6276更新时间:25/07/08 16:34:27

阮绵绵紧紧地抓着被子,一言不发。

最初被宋严瑞强迫着下水时,她心里充满了怨恨。但不得不承认,之后那几十个板子,她自己也有作死的成分。

当时在冰冷的湖水里浸泡了将近两个时辰,她满腔怒火,又是个直肠子,没忍住问了不该问的话。

谁知她只是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长公主二话不说就要惩罚她。

趴在长凳上挨打的那一刻,她真真切切地体会到,这是一个只要拥有权势就能为所欲为的时代。

只要地位足够高,打人骂人,可以是因为心情不好,可以是因为看你不顺眼,甚至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

无论做什么,都有人在一旁谄媚地夸赞起哄,说着漂亮话,仿佛她活该受罪。

同样的道理,如今她的命掌握在宋严瑞的手中,宋严瑞想让她做什么,带她去哪里,她根本没有能力反抗。

不知过了多久,阮绵绵费力地动了动嘴唇。

“你今天,到底为什么要带我去参加花宴?”

仗势欺人,先前那些贵族小姐,要么像上次的沈知意一样躲着她,要么像温月一样凑上来跟她套近乎,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宋严瑞地位尊贵,跟她阮绵绵没有半点关系。

所以,在遇到地位更加显赫的长公主时,她们立刻依附过去,借机报仇雪恨。

往前想想,如果没有宋严瑞,说不定她早在买画激怒沈知意的那天,就要挨这顿打了。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让她手足无措。

隔着床帐,宋严瑞的目光落在少女低垂的脑袋上。

他微微挑起薄唇,坦诚地说出了真心话。

“有你陪在身边,感觉很……不错。”

阮绵绵的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

“今天……”宋严瑞缓缓合上眼眸,一下又一下地摩挲着手腕上的白玉佛珠,“是我考虑不周。”

但他并不后悔带她去参加花宴,唯一错的,就是在那些令人厌烦的目光注视下,放任她离开自己身边。

阮绵绵忽然有些怨恨不起宋严瑞了。

其实,就算今天她没有去,京城就这么大,只要她还活着,总有机会跟长公主见面。长公主想要替陈贵妃出头,这份刁难,她无论如何也躲不过。

说到底,还是因为她无权无势,自身地位太低,既没有话语权,也没有嚣张的资本。

也许是因为她没有回应,男人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撩开了那层碍眼的纱帐。

阮绵绵微微僵住了。

刚涂了药,被子里,她可是什么都没穿……

宋严瑞丝毫没有察觉,走到床边。

“因为我,你平白无故地受了欺负。”他的声音平静而舒缓,仿佛带着几分安抚,“想要什么补偿?”

“补偿?”

上次他说要补偿,提出了亲自保护她这样荒唐的建议,结果却是带着她与大臣商讨要事,带着她来参加这种无聊的花宴。

他能给出什么有用的补偿呢?

一个丫鬟能得到的补偿,不过是些金银器物,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想要什么,你都给吗?”

看到她恢复了往日鲜活的神情,宋严瑞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给。”

阮绵绵瞪着他,一股脑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扯着嗓子控诉道:“我不想当丫鬟了!我要回去当阮府的嫡长女!我要权力,我要地位!”

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宋严瑞脸上的神情僵住了,过了许久,他唇边的弧度扬得更高,低声笑了出来。

他随意地在床边坐下:“回到阮府,你就有地位了吗?”

阮绵绵什么都听不进去:“我不管,我就是要变得牛气冲天!”

宋严瑞看着她毛茸茸的脑袋,不紧不慢地说道:

“阮建川升官了,你现在是侍郎之女。暂且不论你生母早逝,回到府中会面临何等处境。朝中光是尚书省六部,就有十二个侍郎,还有中书省、翰林院,数不胜数的公侯将相……他们的子女数量只会更多。阮建川在朝中尚且举步维艰,你觉得你能好到哪里去?”

阮绵绵紧紧地抿着嘴唇。

这样看来,她所面临的处境确实不容乐观。

“要不是你把我推到晋王世子宠婢这个风口浪尖的位置,不可能有那么多人与我为敌。”她小声嘀咕道。

追根溯源,她得罪陈贵妃……

哦,她得罪陈贵妃这件事,是王氏和阮诗芸设计的,反过来说,宋严瑞还替她解了围。

想到这里,阮绵绵沉默了。

这么说来,宋严瑞是她的恩人?

宋严瑞闻言,轻笑一声:“要不是有人半夜乱跑,撞见了不该看的东西,也不可能发生后面的事情,不是吗?”

阮绵绵更加沮丧了。

归根结底,还是她穿越得太倒霉了。

“别忘了,你的命是我的。”宋严瑞的语气轻缓,眉眼间带着笑意,像是勾人魂魄的妖精。

阮绵绵听懂了。

不当丫鬟这件事,是不可能的。

她咂了咂嘴,还是坚持问道:“那你说的补偿呢?”

“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再说。”宋严瑞将一个精致的瓷罐放在床边的小几上,起身向外走去,“好好养伤,过几天,跟我一起去南楚。”

哦,去南楚,借粮。

阮绵绵彻底麻木了。

她缓慢地回忆着书中的情节。

关于去南楚借粮的这段故事,书中并没有太多的描述,只知道男主萧宁暄是出使南楚的使节团团长,从南楚回来后,他带回了一个名叫林竹的女人。

林竹在男女主的感情道路上,是一个巨大的阻碍。

阮绵绵虽然做好了在书中生活下去的准备,但只要还有一丝回到现实世界的可能,她就不会放弃。

她要帮助男女主扫清障碍,让他们少些坎坷,早日圆满结局。这样想来,她跟着使节团去南楚,也不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好吧。

阮绵绵握着宋严瑞留下的瓷罐:“灵若,进来重新帮我上药。”


## 【第1章 红颜劫】

翌日清晨,皇宫奉天殿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皇帝高踞龙椅之上,面色威严,殿内文武百官皆身着绛紫色官服,手持朝笏,肃立两侧,鸦雀无声。

“出使南楚一事,就依议定。宁王,”皇帝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穿透力,“朕期待你的佳音,切莫让朕失望。若无其他要事,便退朝吧。”

百官之中,萧宁暄恭敬地行了一礼,他的身影挺拔而略显单薄,皇帝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才缓缓移开。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今日朝议即将结束之时,一道略带磁性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寂静:“陛下,臣有事启奏。”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一人身上——晋王世子,宋严瑞。只见他神情淡定,缓步走到大殿中央,姿态优雅而从容。

“陛下,臣以为,水利乃国之根本,直接关系到农业生产的命脉。今年洛州旱灾肆虐,民不聊生。臣奉命调查,发现工部所负责的水利工程存在诸多问题。如今国事艰难,工部尚书吕严却贪图享乐,竟还纳妾取乐,实乃不忠不义。”

工部尚书吕严已是年过花甲的老者,听到这番话,顿时脸色涨红,气得浑身发抖,想要辩解却又一时语塞。

宋严瑞仿佛没有看到吕严的窘态,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继续说道:“不仅如此,吕严手下之人更是枉顾律法,贪污受贿,欺压百姓,无恶不作。臣斗胆进谏,洛州水利工程定有偷工减料之事,恳请陛下明察!”

“简直是胆大妄为!”皇帝勃然大怒,龙案上的茶杯被震得嗡嗡作响,“吕严,晋王世子所言,可是事实?!”

吕严闻言,身子一颤,连忙跪倒在地,颤声道:“陛下,老臣为官两朝,对先帝和陛下忠心耿耿,凡事都尽心尽力,绝不敢有丝毫怠慢,更何况是关乎国计民生的水利大事啊!”

就在奉天殿内风云涌动之时,殿外,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正焦急地等待着。她正是当今圣上的胞姐,长公主萧清雅。

“怎么还没下朝?”长公主略带不耐地问道。

“回禀殿下,洛州灾情紧急,这几日朝议的时间都比较长,还请殿下耐心等候。”一旁的刘公公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说道,“敢问殿下今日这么早进宫,可是已经……有了驸马的人选?”

“昨日同皇弟说了几个,他都说身份地位不合适,给否决了。我又想起一人,所以想来问问他的意思。”长公主语气有些无奈。

刘公公闻言,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终于,殿门缓缓打开,朝议结束了。

长公主正要迎上去,却看到吕严神色匆匆地从殿内走出,眉头紧锁,满脸愁容。

吕严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长公主,脚步不由得一顿,随即连忙走上前去,朝着她深深地鞠了一躬。

长公主看到吕严这副模样,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吕严在她面前站定,语气沉重地说道:“公主殿下,吕家能有今日的地位实属不易,老臣无权干涉殿下的所作所为,但还是想劝殿下一句,您还有母族在宫中,并非孤身一人,行事前还请殿下三思啊!”

吕严的话语让长公主十分不悦,但听到他这么说,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抿了抿嘴唇,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还没等吕严回答,她便越过他的身影,看到了从他身后走来的男子。

男子身姿挺拔修长,面容俊美妖异,一双勾人的凤眸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长公主看到他,脸色顿时一变,捏紧了手中的丝帕,语气不善地问道:“晋王世子,你这是在为难本公主吗?”

吕严此时内心犹如压着一块巨石,沉重得让他喘不过气来。他回想起朝堂上宋严瑞的咄咄逼人,心中更是五味杂陈,只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长公主的生母吕太妃,是他的三女儿。当年,正是因为有吕太妃在后宫的帮衬,他才能在朝中平步青云,一路坐到尚书之位。

谁曾想,吕太妃竟然生了这么一个娇纵任性的女儿,整日在外面惹是生非。

昨日,长公主在公众场合为难宋严瑞宠婢的事情,迅速在京城权贵圈子里传开。那时,他就隐隐感到不安,今日上朝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强撑着到下朝,没想到最终还是没能躲过去。

吕严正想多说几句,一道修长的身影便在他身侧停了下来。他强忍住满腹的憋屈,朝着二人分别行了一礼,说了句“臣告退”,便匆匆离开了。

长公主看着面前这张惑人妖异的脸庞,故作镇定地向他打招呼:“宋世子,不知你找本公主有何贵干?”

“公主不必明知故问。”宋严瑞微微弯了弯嘴角,眼神却冰冷至极,“既然决定动我的人,就应该知道会为此付出代价,不是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温和,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让人感到莫名的不安。

饶是自幼受尽宠爱,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长公主,此刻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她是东吴唯一的公主,身份何等尊贵。在她看来,处置一个低贱的丫鬟而已,根本不值得她考虑什么。况且,比这更过分的事情她以前也做过不少,只要不过分出格,就连皇帝都不能拿她怎么样。

毕竟,她是公主,她以为宋严瑞会顾及皇室的颜面,选择忍气吞声。但她万万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会为了一个丫鬟,与她公开作对。

而且,从刚才吕严的反应来看,这次的事情恐怕并不小。

吕严做的那些腌臜事,她也略有耳闻,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隐藏得很好,宋严瑞是怎么知道的?他又知道多少?

顷刻间,长公主的后背渗出了一层薄汗,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宋严瑞,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婢女罢了,值得你为了她与整个吕家为敌吗?”长公主强压着心中的不安,试图用言语来挽回局面。

宋严瑞闻言,唇畔的弧度更深了。

这话说起来,倒有点耳熟。他记得,上次那个王老板也问过类似的问题。

他回忆了一下,然后说出了与上次如出一辙的话:“只要我高兴,就可以把她宠上天。”

长公主听了,冷笑一声,五官都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宋严瑞,你这样做,可别后悔!”

“同样的话,也送给公主。”宋严瑞依旧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他微微一笑,“就像吕大人说的那样,我也希望公主能谨慎行事。”

“宋严瑞,你以为你是谁,竟然敢这样跟本公主说话?!”长公主的声音陡然拔高,显得尖锐而刺耳。

“此次去南楚借粮,只有七成把握。”宋严瑞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平静地说道,“倘若南楚提出的交换条件是和亲,你说,东吴该送哪位公主过去呢?”

长公主闻言,顿时失声,手中的丝帕也被她攥得紧紧的。

“你威胁我?”她声音颤抖地问道。

“祝公主能觅得一位如意郎君。”说完,宋严瑞便微微一礼,转身离去,身姿潇洒而决绝。只留下长公主一人站在原地,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 第1章 醋意横生

望着那人离去的背影,长公主胸口剧烈起伏,气得浑身发抖,指尖冰凉。

一旁的侍女连忙上前,轻柔地为她抚着后背,低声道:“殿下,那晋王世子实在太过目中无人,竟全然不将您放在眼里。”

长公主凤眼微眯,眸中闪过一丝阴翳。

宋严瑞的狂妄,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源于他手中握着的权势与底牌。

偌大一个吕家,他说弹劾便弹劾,毫不留情,朝堂之上,不知还有多少官员的把柄,被他紧紧攥在手中。如今,他又以和亲之事相逼,这无疑是在她的心头,狠狠地扎了一根刺。

和亲公主的命运有多么悲苦,世人皆知,那简直就是一场豪赌,赌注是自己的一生幸福。

“晋王世子平日里看着总是笑意盈盈的,谁知做起事来,竟是如此的决绝,丝毫不留余地……”侍女低声抱怨着。

“住口!”长公主厉声呵斥,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抬步走向奉天殿。

再说阮绵绵,那日她屁股被打得着实不轻,想要彻底恢复,恐怕还需要些时日。

然而,第二天,她却强忍着疼痛,硬是要从床上爬起来,执意要出府。

“小姐,您都这副模样了,为何非要出府啊?外面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人在等着您啊?”灵若急得几乎要崩溃了,她实在不明白,小姐为何如此拼命。

也难怪小姐昨日会让她没隔一会儿就换一次药,原来是伤得这么重。就算药膏再怎么珍贵稀有,也不可能让人被打成那样,第二天就能下床走动的啊……

“灵若,你猜对了,外面确实有人在。”阮绵绵咬紧牙关,艰难地换好衣裳,拉开房门,对着门外的湛风问道:“如鱼应该在吧?让她护送我出去一趟。”

湛风见她出来,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也难得出现了一丝龟裂,他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应声去找如鱼。

如鱼是宋严瑞派给阮绵绵的护卫,身材娇小,长着一张天真无邪的娃娃脸。原本,阮绵绵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可经历了昨天的事情之后,她越看如鱼,心里就越没底。

出门前,阮绵绵再三向如鱼确认。

“如鱼,如果遇到类似昨天发生的事情,对方的身份又是我惹不起的,你要么想办法尽快搬来救兵,要么就带着我赶紧跑,可以吗?”

如鱼敏锐地从阮绵绵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怀疑。

“放心吧,姑娘,我叫如鱼,就是因为我身形灵活,跑得快。”她俏皮地眨了眨眼,随后风轻云淡地走到树下,轻而易举地将一块巨大的青石板抬了起来,“我力气也够大,如果姑娘觉得行动不便,一会儿扛着你出去也不是问题。”

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阮绵绵感觉自己的视网膜都要脱落了。

那么娇小的身躯,竟然蕴藏着如此巨大的力量……简直就是天生神力啊。

看来,绝对不能随意小看宋严瑞手下的任何一个人。

阮绵绵以极为缓慢的速度,艰难地挪到了墨香书肆。

昨日得知她的遭遇后,阮锦婳便派人送来书信,表达了慰问之情。正好,宋严瑞说要带她去南楚,她就顺势回复阮锦婳,说今日会去墨香书肆找她。

理由也很简单,墨香书肆占地宽广,还带有幽静的院子,不像茶馆和酒楼那样,只能规规矩矩地坐着。

见面后,阮锦婳反复确认她的伤势,她看得出阮绵绵在刻意逞强,但并没有戳破。

“长公主行事向来如此……”阮锦婳压低声音,凑到阮绵绵耳边,一阵窃窃私语,仿佛两只可爱的蛐蛐儿在交流着什么秘密。

阮绵绵听得哭笑不得,拉着她往人少的地方挪了几步:“人来人往的,小心被人听了去。”

阮锦婳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说道:“不过,昨日花宴一散,京城之中便流言四起,百姓们怨声载道,纷纷指责长公主在洛州灾情如此严峻的情况下,依旧铺张浪费,生活作风极其奢侈。”

阮绵绵微微一怔,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男人含笑的妖娆面容,她的唇角也不自觉地向上弯了弯。

阮锦婳细细地打量着阮绵绵的神色,心中已然有了计较,“姐姐,你和宋世子……我的意思是,世子总有一日要娶妻生子的,你在晋王府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未来可有什么打算?你还准备回到阮府吗?”

还是真的打算一辈子都待在晋王府?阮锦婳觉得这不太现实。

“还不知道呢,走一步看一步吧。”阮绵绵轻叹一声。

说不定等她帮助男女主顺利走完剧情,她就能回到现代了呢?

阮绵绵眼下心情极好,她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不说这些了,我今日有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阮锦婳疑惑地看着她,便听她问道:

“你知道萧宁暄要去南楚的事情吗?”

阮锦婳愣了一下,点了点头:“不久前,他确实同我提起过。”

“你有没有办法,能让他带你一起去南楚?”阮绵绵直接问道。

阮锦婳认真地思索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

这次出使南楚的人选,是皇帝亲自精挑细选的,她区区一个侍郎的庶女,皇帝是否准许尚且另说,更何况,阮建川那个老实本分的人,向来不愿横生事端,恐怕也不会同意她去的。

若要偷偷跟去……阮锦婳不由得蹙紧了眉头。

“我为何要去呢?”她反问道。

阮绵绵搬出事先想好的说辞,诱惑着她:“你难道不想和他有独处的机会吗?京城之中,纷扰不断,若是去了南楚,一路上就只有你们两个人相伴。”

其实,她是并不希望半路杀出来的女配,影响他们二人的感情。

“而且,我听说南楚那边的女子,生得都极其貌美,你就不怕……”

“哦,对了,你不是在京城开了几家铺子吗?你就没想过将生意做大吗?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去南楚考察考察,看看那边有没有什么商机。”

阮锦婳毕竟是女主,自然不是一般的女子。

她不会仅仅为了一个男人,就费尽心思地疏通各方关系,去做远赴南楚这般麻烦的事情,但若是与她自身利益挂钩,那就另当别论了。

果然,听着阮绵绵的话,起初阮锦婳还无动于衷,但后来,她的眼睛却逐渐亮了起来。

“好,我找机会问问他。”阮锦婳答应道。

阮绵绵急着回去养伤,说完二人又寒暄了几句,便就此分别。

她以蜗牛般的速度,缓慢地向晋王府走去,如鱼则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侧。

大约过了半刻钟,如鱼终于忍不住说道:“姑娘,要不然还是我把你扛回去吧。”

长街上人来人往,阮绵绵想象了一下如鱼扛着她的画面,不禁有些顾虑。

如鱼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扛在了肩上:“姑娘你别害怕,把脸遮上就行,用不了一炷香的时间,我们就能回到雁归院了。”

一阵天旋地转,阮绵绵双脚离地,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