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豪掷千金

宋严瑞一句他的随身丫鬟身边不能再添置人手，便将灵若打发到别处安顿。阮绵绵再三确认灵若一切安好后，便也未再过问。

有了成玉的协助，阮绵绵一行人出府的过程顺畅得令人难以置信。

在成玉的指引下，阮绵绵很快便置身于京城最为繁华热闹的一条街道之上。

只见长街两侧，鳞次栉比地排列着各式各样的小摊，货郎们高亢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酒楼茶馆更是数不胜数，文人雅士们的高谈阔论之声、丝竹管弦的悠扬乐声交织在一起，绘成一幅生动鲜活的市井画卷。

阮绵绵兴奋地瞪大了双眼，她对眼前的一切都感到无比新奇，没过多久，成玉的身上便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

从精致的团扇木雕，到香甜的糕饼竹编，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刚从一家成衣铺走出来，成玉便愁眉苦脸地哀求道：“小姐，奴婢实在拎不动了，要不咱们今天就到……”，到此为止吧。

然而，阮绵绵根本没等成玉把话说完，她的目光便已然被不远处的一家首饰店铺所吸引，只见她迈着轻快的步伐，兴高采烈地朝着那家店铺走去。

阮绵绵抬头望去，只见店铺的匾额上书写着三个烫金大字——“凝香馆”。

这可是小说里描述的规模最大、最具权威性的脂粉首饰行！

正当阮绵绵驻足观望之际，只见几个衣着华丽、珠光宝气的贵族女子从凝香馆内走了出来。

阮绵绵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果断地迈步走了进去，在成玉那难以置信的眼神中，又开始了一场疯狂的挥霍。

然而，阮绵绵却并未注意到，就在凝香馆的某个角落里，一个女子正神色慌张地匆匆离去。

另一边，阮府。

“娘！”阮诗芸像是见了鬼一般，跌跌撞撞地跑进屋里，一头扑到王氏的桌前，惊慌失措地喊道：“娘！”

王氏正专心致志地修剪着一盆海棠的花枝，她有些不悦地抬起头，瞥了阮诗芸一眼，语气略带责备地说道：“什么事情如此大惊小怪的，一点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都没有。”

“娘！”阮诗芸一把夺过王氏手中的剪刀，神情激动地说道：“女儿在街上看见阮绵绵了！”

王氏闻言，眼皮猛地一跳，她有些疑惑地问道：“就算她被晋王世子接走治病，也应该待在晋王府里才是，一个傻子，跑到街上去做什么？”

“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傻！”阮诗芸回忆着今日在街上所见到的阮绵绵的模样，连连摇头，她紧紧地抓住王氏的胳膊，焦急地问道：“娘，你当初到底为什么要同意宋世子把她接走？”

王氏缓缓地坐了下来。

“也不知道那晋王世子是吃错了什么药，多少年都不曾联系过的人，忽然说要给阮绵绵治病。”

“既然他已经动了这个心思，阮绵绵的傻病迟早都会被公之于众的。”

“当初咱们在木棉院放火，不就是想一箭双雕，既能毁掉阮锦婳，又能顺便把阮绵绵给烧死吗？没想到她竟然是个命大的。”

阮诗芸脸色苍白，她见王氏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竟然还能如此气定神闲，便忍不住问道：“娘，难道你早就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吗？”

王氏闻言，不禁轻蔑一笑。

“如果阮绵绵真的被烧死在阮府里，那可就不是一件小事了，万一真的追究起来，就算查不到咱们头上，也会波及到咱们身边的人，难免会造成一些损失。”

阮诗芸听后，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娘的意思是……”

如果阮绵绵死在了晋王府里，那么就和她们母女俩没有任何关系了。

王氏见阮诗芸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便重新拿起剪刀，干净利落地剪断了一截侧枝，眼中闪过一抹阴狠的厉色。

画面一转，晋王府，雁归院的偏屋。

只见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珠宝首饰，琳琅满目，耀眼夺目。

阮绵绵满意地看着自己逛了一天的成果，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几乎合不拢嘴。

她对这些身外之物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追求，但是……

花宋严瑞的钱，实在是太爽了！

宋严瑞让她感到不自在，她就要想方设法地找补回来！

“成玉，你说，”她转过头，看向一旁的成玉，开口问道，“我每天都要受他摆布，花他几个钱，是不是理所应当的？”

“那是自然。”成玉不动声色地微笑着，语气肯定地回答道。

阮绵绵转过身，拿起一根珐琅金丝簪，对着铜镜仔细地比对着。

原主的这张脸生得极具辨识度，眼尾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浑然天成的攻击性，但整体搭配起来却又显得美而不艳，媚而不妖，一切都恰到好处。

如果再搭配过多的首饰，反而会显得用力过猛，适得其反。

阮绵绵啧了一声，有些不满地将簪子丢回了首饰盒里。

她双手托腮，撑着脑袋，开始认真地思考着，还能做点什么烧钱的事情呢？

忽然，她的眼睛猛地一亮，兴奋地说道：“成玉，我没记错的话，今天咱们路过南街的时候，是不是看到了一家赌场……”

阮绵绵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却蓦然在铜镜里看到了一双深邃如墨的凤眸，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啊！”阮绵绵惊叫一声，手中的铜镜也随之滑落。

然而，就在铜镜即将坠地的那一刹那，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稳稳地接住了它。

宋严瑞将铜镜轻轻地放回桌上，嗓音慵懒而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很心虚？”

“哈哈。”阮绵绵直接无视了他眼底的凉意，挺直了腰板，若无其事地说道：“你今天回来的还挺早啊。”

“是吗。”宋严瑞闻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语气不冷不热地说道：“我怕我再不管管，恐怕整座晋王府都要被你给败光了。”

他越是这样说，阮绵绵的报复心理就越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她只是冷淡地“哦”了一声，毫不在意地说道：“那当奴隶的事情，世子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吧。”

宋严瑞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她。

明明心里开心得颧骨都快要飞上天了，却偏偏还要用力地压着嘴角，故作冷淡的模样，真是够能演的。

他不禁轻嗤一声，不知为何，方才在宫中所积攒的不快，似乎也消散了一半。

“成玉，今天她一共花了多少钱？”宋严瑞转过头，看向一旁的成玉，语气平静地问道。

成玉小心翼翼地捧着账单，笑容勉强地回答道：“回世子爷，一共是两千八百六十两。”

“呵呵，两千八百六十两。”宋严瑞转过头，看着成玉，露出了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

然而，在宋严瑞这样笑容的注视下，成玉很快便顶不住压力，彻底垮了脸。

如果没有宋严瑞的默许，阮绵绵根本不可能顺利出府，成玉也不可能自作主张地给她买单。

世子爷之前确实说过，准许阮小姐随意花钱，可是谁都没有想到，她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傻女，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一口气花掉这么多的钱啊！

看世子爷现在的反应，这笔花销应该是远远超出了他的预算，而且还超出不少……

“多出来的部分，就从你的月银里扣吧。”宋严瑞轻描淡写地说道。

成玉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世子爷……”

还没等他说出求情的话，宋严瑞只是微微抬了抬衣袖，示意他退下。

阮绵绵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瞬间，她刚刚积攒起来的暗喜，便立刻转化为了被人算计的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