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墨香撩人

御书房内，静谧无声，唯有细微的“沙沙”声在空气中飘荡。云妍蹙着秀眉，时而往砚台中添入清水，时而又紧紧握着墨条，一下一下地研磨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她感到手腕越来越酸涩，仿佛抬不起来一般。

她心中明镜似的，霍君麟这分明是心中不悦，借着研墨来磋磨她呢！

“臣妾愚钝，”云妍无奈地放下手中的墨条，转身欲走，声音带着几分娇嗔，“怕是伺候不好皇上，不如还是唤他人来吧！”

然而，她刚迈出一步，皓腕便被人一把扣住。云妍诧异地回过头，还未来得及看清霍君麟脸上的神色，下一瞬，便被一股 गर्म气息裹挟，跌入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之中。

“这就没了耐心？”霍君麟的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带着一丝戏谑。

见他如此，云妍心中的火苗腾地一下蹿了起来，杏眸圆瞪，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怒意：“皇上果然是故意刁难臣妾！是臣妾无用，既然如此，皇上还是另寻她人，红袖添香吧！”

她说着，便要挣扎着起身，可腰间那紧箍着她的手臂却如同铁铸一般，任凭她如何用力，都纹丝不动。

“朕何时说过你无用了，你倒是会给朕扣帽子。”霍君麟轻轻松松地镇压住她的挣扎，语气带着笑意，却又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

云妍挣脱不开，索性也懒得再白费力气，只是微微喘息着，带着几分恼意说道：“臣妾知道皇上在生臣妾的气，皇上若是要这般惩罚臣妾，臣妾除了认下，又能如何呢？”

“朕生你什么气？”霍君麟挑了挑眉，语气带着一丝戏谑地反问道。

云妍白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皇上自己不是最清楚吗？不就是生气臣妾给皇后娘娘出了那个主意，又惹得太后娘娘伤心难过了吗？”

她越说越觉得委屈，声音也渐渐低了下来：“可臣妾还不是为了皇上您着想？难道就任由那国舅继续胡作非为，败坏皇上的名声吗？”

说到激动之处，云妍的眼尾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即便眼眶中还未曾盈满泪水，却已经像哭过一般，楚楚可怜，惹人怜惜。

“你这脾气倒是比朕还大。”霍君麟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眼角的肌肤，带着一丝温存。

不管云妍这番话是真是假，在这一刻，霍君麟选择了相信。

他愿意相信，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其实朕也曾考虑过这个办法，只是心中始终犹豫不决，倒是还要谢谢你替朕下了这个决心。”霍君麟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叹息。

云妍这才微微抬起头，凝视着他的双眸，见其清澈平静，不似作伪，心中不由得有些惊讶。

她突然觉得，霍君麟或许并没有真正了解太后。他的犹豫，是想为太后保留最后一丝颜面。

可太后那样一个刚烈的性子，早在霍君麟将她圈禁于行宫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尊严尽失，内心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在太后眼中，这或许才是最为残酷的折磨，这样的苟延残喘，或许还不如直接赐她一死来得痛快。

当然，这些想法，云妍是不会傻到去提醒霍君麟的。

“皇后娘娘可是没能取来太后的罪己诏？”云妍转移了话题，轻声问道。

霍君麟摇了摇头，抬手指向书案上放置的一个未开封的信封，沉声道：“就在那里。”

云妍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一眼，心中了然，又带着一丝疑惑地问道：“那皇上为何迟迟不肯将之公之于众呢？难道还在犹豫不决吗？”

在她看来，霍君麟并不像是一个优柔寡断之人。

殿外不知何时，天空已经放晴，一缕缕金色的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落在御书房内。

那温暖的光芒，正好照在紧紧相拥的两人身上。

霍君麟脸上原本带着一丝晦暗不明的表情，此刻似乎也清晰了几分。云妍对他刚才的说法不置可否，或许正如他所想，无毒不丈夫，他是在等待房家露出更多的破绽，再将太后的罪己诏公布于众。

给予房家最为沉重的一击。

又或许，在他的内心深处，仍然存着一丝犹豫，想要为太后保留那最后的颜面。

“这些都是朝堂之上的大事，臣妾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得这些。”云妍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两片小小的阴影。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霍君麟胸前因刚才的动作而变得有些褶皱的衣襟，声音柔和而带着几分依恋，“臣妾蒲柳之姿，在这深宫之中，能依靠的唯有皇上。所以，皇上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

霍君麟看着她这副委屈顺从的模样，眼中却满是无奈之色，他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带着一丝宠溺的意味说道：“你自己心中不相信朕，却偏偏用这软刀子来扎朕的心！”

“那皇上为何还要生臣妾的气呢？”云妍依旧没有抬起头，只是娇嗔地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霍君麟修长的手指轻轻勾起了她精致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漆黑的眼眸紧紧地锁住她的脸庞，带着一丝不满地说道：“朕是生你的气，你如今可是将‘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句话用到极致了！朕这些日子忙得焦头烂额，都没能去看你，你的心里，可曾有半分挂念过朕？”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若不是因为朕迟迟没有颁布这太后的罪己诏，你是不是根本就不会想着过来瞧朕一眼？”

说着，霍君麟的指尖微微用力，捏了捏她细滑的下巴，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朕看你这般着急忙慌的样子，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云妍被他这番话说得有些哑口无言，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辩驳。她满脑子都是关于朝堂大事，哪里会想到他竟然会因为这点在她看来微不足道的小事而生气。

这哪里像个一国之君的样子！

“臣妾这也是为了皇上您着急啊！”虽然心中腹诽不已，但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云妍连忙摆出一副焦急的模样，语气诚恳地说道。

霍君麟轻哼了一声，显然对她的说辞并不买账：“朕才不会相信你的鬼话，你向来最会骗朕。”

“是真的，是真的！”云妍连忙往他怀里又挤了挤，将头轻轻地蹭在他的颈窝处，声音软糯地说道：“房家这些日子一直都在暗中为难皇上，臣妾在延宁宫里听闻这些事，真是气坏了。”

“朕可没看出来你有多生气。”霍君麟嗤笑一声，语气带着一丝揶揄，“你当朕不知道吗？小顺子这两天四处在宫中搜罗那些民间的话本子，你难道要告诉朕，那些是他自己想看的？”

云妍心中一惊，没想到这点小事竟然也没能瞒过霍君麟的眼睛。她连忙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辩解道：“真不是臣妾吩咐的，肯定是小顺子看臣妾最近心情不好，想要讨好臣妾，让臣妾高兴一点，所以才四处去寻那些话本子的。”

“你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力是越来越强了。”霍君麟看着她这副装傻充愣的模样，心中的那点不快倒是消散了大半。

云妍却依旧不肯松口，仰起头，一双水汪汪的杏眸无辜地望着他，认真地说道：“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以去延宁宫上下打听一番，您一问便知臣妾所言非虚了。”

霍君麟看着她这副装傻卖萌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他低下头，在她白皙的锁骨上轻轻地咬了一口。

两人之前的推搡间，云妍的衣襟早已有些松散，霍君麟这一咬，正好落在她光洁的肌肤上。

云妍忍不住轻“嘶”了一声，疼痛之中，又夹杂着一丝酥麻的感觉，瞬间传遍她的四肢百骸，让她的身体不由得僵硬了一下。

霍君麟从她的颈间抬起头，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哼笑一声，语气带着一丝得逞的意味：“这下老实了？”

云妍咬着嘴唇，脸颊早已绯红一片，直到此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们现在的姿势有多么暧昧。她想要起身，却已经来不及了，她的后背，已经直接抵在了冰凉的书案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