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谁是凶

“皇上，皇上……”紫桑这回可是真的吓破了胆，脸上的惊恐和慌乱再也装不出来了，那模样，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一般。
　　
霍君麟眼角都没给她一个，只是朝徐宪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继续审问，自己则起身走进了内殿，一把拉住了贤嫔冰凉的小手。
　　
这一幕，看得云妍心里直犯嘀咕，这霍君麟莫不是什么转世的妖精？怎么好像能看穿人心似的，简直就是贤嫔的克星。
　　
贤嫔装模作样的时候，他就像没看见一样，理都不理，可贤嫔真的害怕了，他才会给点安慰，让她的情绪不至于太过激动。
　　
云妍心里暗想，也不知道，他是因为看得太透彻了，才对人这么冷酷，还是因为冷酷，才能把人看得这么透彻？
　　
这些念头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她便收回视线，重新看向跪在地上的紫桑，对她刚才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她向前一步，语气平静却坚定地说道：“奴婢也算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皇上，徐公公，可否容奴婢问她几个问题？”
　　
徐宪杉心里对她殷勤得很，但哪里敢表现出来半分，毕竟皇上都装作不认识她呢。
　　
他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说道：“问吧！”
　　
云妍冲他微微福了下身子，这才转头看向内务府的司太监，问道：“你可还记得，那宫女找你要金钱草的具体时间？”
　　
那太监听到问话，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只……只记得是三个月前，似……似乎是贤嫔娘娘晋升位份不久，当时奴才还曾往春禧宫送过东西。”
　　
果然如此。
　　
云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如炬地看着紫桑，说道：“你刚才可是说，你是在张御医去看过孔答应之后，才开始设计要害贤嫔娘娘的。可那个时候，娘娘都已经晋升位份半个多月了！”
　　
“而且，你还要先去上林苑确认暖房里有没有金钱草，我看你分明是在娘娘刚查出有孕的时候，就在计划这件事了！”
　　
她声音虽然不高，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剑，直插紫桑的心脏，让她的身体猛地一震。
　　
众人看到紫桑的反应，心里都有数了。
　　
看来这个紫桑，确实没有说实话。
　　
大家看向云妍的目光，也变得复杂起来，有惊讶，有欣赏，也有审视。
　　
云妍懂得见好就收、不过分冒头的道理，没有再继续逼问紫桑，而是转头冲徐宪杉说道：“徐公公，奴婢的话问完了。”
　　
徐宪杉客气地冲她点了点头，“多亏云妍姑娘，不然还真要被她给蒙混过关了！”
　　
云妍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随后便退到一旁，继续当她的透明人。
　　
徐宪杉再次看向紫桑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还不从实招来！还要杂家再去问问上林苑的人，你是什么时候去的暖房吗？”
　　
“奴才记得很清楚，她是贤嫔娘娘晋升位份的第二天去的暖房，贤嫔娘娘晋升位份可是宫里的大喜事，那日来送冬青的人还领了赏钱，跟我们炫耀，所以我记得非常清楚！”那上林苑的太监倒是机灵，不用人问，就把时间交代得清清楚楚。
　　
有了这两个人的证词，紫桑想要抵赖也抵赖不掉了。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隐瞒，是不是想要包庇幕后指使你的人？”内殿的贤嫔突然开口怒喝道，她的眼睛却没有盯着紫桑，而是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孔答应，眼中充满了愤怒。
　　
贤嫔这话，就像一颗炸弹，瞬间引爆了紫桑的情绪，她立刻朝贤嫔大吼道：“你胡说，根本就没有人指使我，就是我恨你，是我想要杀了你！”
　　
她双眼含恨地看着贤嫔，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你这么说，就是想让我去栽赃陷害我家答应，你休想！”
　　
“皇上，您看看她这个样子，不是心虚是什么，还不赶快把她送去慎刑司好好审一审，一定要把幕后指使抓出来！不然臣妾真的寝食难安啊！”贤嫔紧紧地抓着霍君麟的手，身子有些发抖，可见她的害怕并非装出来的。
　　
霍君麟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然后目光如炬地看着紫桑，语气淡淡地问道：“你还没有交代，你那瓶金钱草的药水，是怎么来的！”
　　
他声音没有什么情绪，甚至还有些漫不经心，但这个问题却直指问题的核心。
　　
面对霍君麟的问题，紫桑却出乎意料地冷静，她并没有慌张，而是镇定地说道：“那就是我用新鲜的金钱草蒸馏出来的，奴婢家中祖父曾开过医馆，我见人这样处理过药草，皇上要是不信，尽可以去我的房中搜查，我在床底下挖了一个洞，那些蒸馏器具，就在里面放着！”
　　
她说完，冷冷地扫视了一圈殿上的人，仿佛要将他们的心思都看穿一般，“你们休想让我栽赃陷害我家答应！”
　　
一直没有开口的孔答应终于忍不住了，她哭得梨花带雨，一脸凄切地看着皇上，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如果皇上真的怀疑是臣妾，那便是臣妾吧，请皇上下旨赐死臣妾！”
　　
霍君麟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并未开口，只是朝身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去搜查。
　　
只过了一会儿，那太监就拿着一包东西回来了，正是蒸馏器具。
　　
紫桑见状，底气更足了，她大声说道：“皇上，还请立刻赐死奴婢，奴婢活着，他们就会利用我来污蔑娘娘！”
　　
随后她又冲着孔答应不断地磕头，额头都磕红了，“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连累了娘娘，让娘娘被人怀疑，被人泼脏水！”
　　
“你……你这是何苦呢。”孔答应看着她，泣不成声，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怎么敢背着我，犯下这种大错！你虽然是我的奴婢，我也不会替你求情，你……你莫要怪我！”
　　
看她这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倒真不像是在做戏。
　　
紫桑见她如此，不禁涕泪横流，她又转身冲着霍君麟磕头，声音哽咽地说道：“皇上，请您一定要相信答应，真的不是答应指使我的！她虽然伤心，却没有想要害过贤嫔，她还天天熬夜，为贤嫔未出世的孩子做了许多小衣裳。”
　　
“皇上，我家答应才是这宫里最良善的人，她不会指使我去害人的，请您一定要相信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