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谁是主谋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一行人战战兢兢地跪倒在地，山呼：“奴才参见皇上。”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与不安。

高座之上的霍君麟，眼神锐利如鹰隼，他早已注意到张怀德押着一名面色苍白的太监上殿，心中已然了然，定是内务府司那边查出了什么端倪。但他并未急于审问跪在地上的紫桑，而是沉声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原来，那张怀德早就听闻贤嫔宫中出了事端，得知皇上要召见他，便知道此事定然牵扯到了内务府司，心头不由得一阵战栗。

幸好，御前太监念在他平日里还算尽心，便悄悄向他透露，说是在贤嫔的厨房发现了要人性命的金钱草。

张怀德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必须要给皇上一个满意的交代。他当即下了狠心，将几个负责采买的太监召集起来，严刑审问了一番。

没想到，还真让他问出了些眉目。

“启禀皇上，奴才一听事情与内务府司有关，立刻着手彻查，竟然发现，有人私自将内务府司的物品倒卖给宫里的人！”张怀德恭敬地回答道，随后，他转过身，朝着身后瑟瑟发抖的太监怒喝道：“还不快如实向皇上交代清楚！”

那太监身上穿着崭新的太监服，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异样，但若是仔细观察，便能看到从衣领和袖口处隐约透出的血迹，显然是刚刚换上的新衣服，之前不知遭受了何种酷刑。

那太监似乎已经被打得产生了条件反射，一听到张怀德的声音，便机械地回答道：“回皇上，奴才平日里经常收受他人的钱财，替他们搜罗一些小玩意儿，大多都是些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但是，大约在三个月前，有一个不知道是哪个宫里的宫女找到了奴才，让奴才替她找一盆金钱草，说是要养在屋子里。”

“奴才说，这大冬天的，去哪里找什么金钱草啊？她却说宫里的暖房里有。她说只要能找到，就给奴才一吊钱。奴才一时贪心，舍不得这一吊钱，就去暖房问了问。没想到暖房里竟然真的有，说是采买的太监当成铜钱草买回来的。奴才就花了三十文钱，买了这两盆，给了那个宫女。”

“是不是她？”徐宪杉听完，立刻伸手指着跪在地上的紫桑问道。

那太监迟疑了片刻，才慢慢地转头看向紫桑，随后摇了摇头，说道：“不是。”

一直用手捂着半张脸，无声啜泣的紫桑，此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突然放声大喊道：“奴婢是冤枉的啊！那容芝根本就是个疯子，她觉得自己活不成了，就随意攀咬奴婢！”

“殿上这么多人，她不去攀咬别人，为什么偏偏只攀咬你！”徐宪杉厉声喝道：“你还是老老实实地交代清楚，不然的话，一会儿有你的苦头吃！”

紫桑可不像容芝那般容易崩溃，她此刻依然保持着冷静，说道：“奴婢也不知道啊，皇上，容芝她已经疯了！但是，大可以问问还在殿上的慧月。奴婢还一直劝容芝不要如此偏执，奴婢怎么可能会给她药，让她去陷害云妍，毒害贤嫔娘娘！”

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慧月，一听到有人提到了她的名字，身体立刻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慧月！还不将你知道的，都如实说出来！”徐宪杉语气严厉地说道。

慧月这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着徐宪杉，声音颤抖地说道：“奴，奴婢确实听到过她劝容芝，可，可她来的时候，容芝都会把奴婢从房间里赶出去，奴婢只是偶尔，偶尔能听到一两句。”

这一两句，未必不是紫桑故意让她听到的。云妍心中掠过这个想法。

便听到霍君麟开口吩咐身边的太监：“去上林苑问问。”

就连他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会牵扯到如此之广，一个内务府司还不够，竟然还要再加上一个上林苑。

就算真的是紫桑所为，她一个身份卑微的宫女，又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能够操控这么多环节？

霍君麟的目光，随即落在了跪在一旁的孔答应身上。

被霍君麟注视着的孔答应，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一般，直接从凳子上滑跪了下去，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止不住地往下掉。

“皇上，此事绝对不是紫桑做的！她跟在臣妾身边这么多年了，她是什么样的人，臣妾最清楚了啊！”她这话说得情真意切，仿佛真的深信紫桑是无辜的一般，哭得肝肠寸断，无比伤心。

紫桑看到她如此模样，赶紧跪行到孔答应身边，也哭着说道：“答应，您快些起来吧！奴婢就是死，也绝对不愿意连累答应您啊……”

云妍听到这话，抬起眼眸，深深地看了紫桑一眼。

在她听来，紫桑这番话，更像是在向孔答应暗示，她绝对不会出卖孔答应。

这边还正上演着一出主仆情深的戏码，一个太监快步走了上来，将一份供词呈了上去。

霍君麟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对徐宪杉说道：“念给他们听听。”

供词里详细地讲述了，紫桑如何找到容芝，说自己也同样厌恶云妍，想要和她一起联手对付云妍。

两人又是如何密谋策划，紫桑从哪里找来的毒药，又是如何一步步将她劝服的，甚至在中间，她因为担心贤嫔的身体想要放弃，都被紫桑给劝了回来。

听徐宪杉念完，大殿之上顿时一片静默，估计所有人都被容芝的愚蠢给震惊到了。

“你还有什么话说！”徐宪杉一把将供词扔到了紫桑的面前。

这可是从慎刑司里拿出来的供词，经过慎刑司的严刑拷打，容芝都没有翻供，足以证明这份供词的可信度。

“奴婢真的是冤枉的！”紫桑依旧在大声喊冤，甚至还提高音量说道：“一定是有人设计陷害奴婢！或许，或许是想要陷害孔答应，请皇上明察啊！”

容芝对谁忠心，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她这么说，岂不是明摆着在暗示，是贤嫔想要陷害孔答应吗？

突然被倒打一耙的贤嫔，直接气得仰倒在床上，怒喝道：“我若是想要陷害孔答应，会拿自己的性命，还有我腹中的龙胎来冒险吗？”

“那贤嫔娘娘现在不是没事吗？”紫桑虽然极力压低了声音，但大殿之上的人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贤嫔更是气得差点从床上冲下来，冲过去狠狠地扇她几巴掌。

张御医一边竭力拦着贤嫔，一边怒声斥责道：“休要胡言乱语！我等亲眼目睹娘娘当时情况有多么凶险，照你这么说，我们这些御医，也全都被人给买通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