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毒妇末路

洛氏眼中的厌恶，像淬了冰的刀子，嗖嗖地往外放冷气。

司韵茹一激灵，总觉得这台词似曾相识，左看看面色铁青的魏云锡，右瞧瞧一脸癫狂的洛氏，难不成……

异世宫廷版《甄嬛传》？

司韵茹脑洞大开，瞬间脑补了一出嬛嬛与果郡王爱而不得的虐恋大戏。

魏云锡却不知她神游天外，正蹲在魏宏烨身边，满脸的痛惜与不忍。

再怎么说，也是他一手带大的亲侄子，就算明知大势已去，魏宏烨必死无疑，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他还是觉得心如刀绞，难以接受。

“摄政王妃，你们已经赢了，接下来，是该称呼你为皇后呢，还是尊称你为女帝陛下呢？”

洛氏女对亲儿子命不久矣的惨状视若无睹，反而兴致勃勃地与司韵茹闲聊起来，仿佛在谈论天气一般轻松。

“拉倒吧，当皇帝？996算轻的，搞不好得007，还得时刻提防着有人背后捅刀子，这活儿我可不干。”司韵茹连连摆手，敬谢不敏。

她现在就管着几千只动物，都累得像条老狗了，真要负责天下苍生，那还不得直接过劳死啊！

“哦？那你这是打算屈居人下，当个皇后了？”洛氏眉梢一挑，似笑非笑地问道。

“皇后也不干，我拿的是穿越剧本，又没带宫斗剧本。”司韵茹再次摇头，态度坚决。

这下，轮到洛氏大吃一惊了，她满脸疑惑地问道：“那你费尽心机，不惜一切代价打入京城，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司韵茹伸出手指，遥遥一指魏云锡，理所当然地说道：“他说要给我一片山头。”

“就为了区区一片山？”洛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无法理解，司韵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帮魏云锡夺权上位，竟然只是为了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理由。

“多了我也管不过来啊，一座山就够我那些小祖宗们折腾了，当然，以后要是种群发展壮大了，我可能会考虑再多要一座。”

一想到自己那些嗷嗷待哺的小狼崽子和蠢萌蠢萌的狮鹫幼崽，司韵茹就忍不住眉开眼笑，心里乐开了花，崽崽们，等着吧，妈妈这就给你们打下江山啦！

咱们以后也有家了！

“真是个怪人，我越来越搞不懂你了。”洛氏眉头紧锁，摇了摇头，随即话锋一转，犹如魔鬼的低语般蛊惑道：“你若是当了女帝，这天下的山川河流，奇珍异宝，不都是你的囊中之物吗？为何偏偏只执着于一座小小的山头呢？”

“省省吧，你不就是想挑拨离间，看我跟魏云锡反目成仇吗？这种小儿科的伎俩，早就过时了，有什么遗言赶紧交代，你儿子在那边等着你呢。”

司韵茹努努嘴，示意了一下已经被魏云锡合上双眼的魏宏烨，心中对洛氏的厌恶简直达到了顶点。

虎毒尚且不食子呢，这老娘们的心，真是黑透了！

洛氏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她的亲生儿子，就这样无声无息、满怀不甘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甚至连一句遗言都没能留下。

可她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悲伤，有的只是冷漠，如同看着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般。

“洛氏，这下你满意了？”魏云锡缓缓脱下自己的大氅，轻轻盖在魏宏烨的身上，然后才转过头，目光如炬地看向洛氏，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满意？”洛氏闻言，发出一声饱含讥讽的嗤笑，“你口口声声称呼我为洛氏，难道你就不好奇，我真正的名字是什么吗？”

司韵茹精神一震：来了来了！叔嫂禁忌之恋的狗血剧情终于要上演了吗？

魏云锡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冷冷地说道：“我为何要知道你的姓名？你还不配让我记住。”

“哈哈哈！”洛氏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悲凉与疯狂，她猛地转过头，用一种恶狠狠的眼神盯着司韵茹，咬牙切齿地说道：“看到了吗？这就是男人！这个时代的男人都是如此凉薄寡义！在他们眼里，女人不过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玩物，甚至连姓名都不配拥有！”

“你为他机关算尽，苦心经营又如何？真到了争权夺利的关键时刻，你也会像我一样，成为一枚被随意抛弃的棋子，弃子！你懂吗？！”

司韵茹听得一头雾水，满脑袋都是问号，啥玩意儿？她啥时候成弃子了？这剧情走向是不是有点不对啊？

“只要她愿意，这整个天下都可以拱手相让，尽归她一人所有，更何况区区一个皇后之位？”魏云锡语气坚定地反驳道，仿佛在向洛氏宣誓，又像是在向司韵茹表明心迹。

“呵呵，男人的承诺，你也信？”洛氏满脸嘲讽地看着司韵茹，眼神中充满了戏谑。

“打住打住！什么皇后之位，什么天下，我统统都不要，我就要个山头，安安静静地当个山大王。”

司韵茹对山头的执着，不仅让洛氏感到匪夷所思，就连一旁的魏云锡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难道你就没有一丝一毫的野心吗？”洛氏依旧不死心，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甘。

“没有。”司韵茹回答得相当干脆，干脆到洛氏竟然一时语塞，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她才不要过那种每天都要面对如山奏折的苦逼日子呢，更不想要卷入永无止境的宫斗漩涡，她只想带着自己的小动物们，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舒舒服服地躺平。

洛氏万万没想到，费尽口舌，问到最后，司韵茹竟然会给她这样一个出人意料的答案，她缓缓低下头，默默地摆弄着手上那枚价值连城的扳指，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片刻，她才重新抬起头，轻轻拍了拍手，一名老态龙钟的宫女立刻端着一个精致的酒杯走了出来，恭敬地递到洛氏面前。

洛氏接过那只镶嵌着各色宝石的酒杯，眼神复杂地看了司韵茹一眼，然后仰起头，一口气将杯中的酒饮了个干净。

司韵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不愧是亲娘俩，连赴死的姿势都这么相似，都喜欢用毒酒来结束自己的性命。

喝完一杯，老宫女又默默地为她倒上了第二杯。

洛氏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眼神飘忽不定，似乎穿透了层层宫墙，飘向了宫殿之外那无垠的夜空。

“你知道吗？这天下熙熙攘攘的人群，都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罢了，任人摆布，身不由己，唯独你，司韵茹……”

“唯独你，才是我人生中唯一的变数，也是我始终无法看透的存在。”

司韵茹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大咧咧地坐了下来，看洛氏这架势，估计是临死前想要来一段长长的内心独白了。

反正毒酒发作也需要时间，不如就坐下来，权当是听个睡前故事吧。

“我出身于显赫的洛氏世家，从我呱呱坠地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背负起家族的使命，普通的女子只需要学习琴棋书画、女工刺绣，相夫教子，而我，不仅要精通这些，还要学习治国谋略、权术制衡，以及最重要的一点——洞察人心。”

“洛氏向来要与皇室联姻，以此来巩固家族的地位，我从小就接受着严苛的教育，只为了等待着某一天，能够嫁给那个即将成为太子的男人，不论这个人是人是鬼，是贤是愚，我都必须嫁给他，这是我无法逃脱的命运。”

“这便是世家女子的悲哀，看似光鲜亮丽，实则身不由己，不仅是我，相信你也见过柔然的太后了吧？”

司韵茹十分配合地点了点头，何止是见过啊，她还跟人家在同一个被窝里睡过觉呢，那可是个可怜又可敬的女人。

“她贵为金枝玉叶的公主又如何？还不是要远嫁到苦寒的柔然，终其一生都无法回到故土，我也一样，我的一生，都将永远被禁锢在这四四方方的皇宫之中，即便死去，也无法挣脱这命运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