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美人计?
类别:
古代言情
作者:
字数:1995更新时间:25/07/08 16:34:23
而司韵茹偏偏就忽略了这至关重要的一点。
倒也不能全盘怪她心思不够细腻。毕竟,魏云锡的贴身琐事,向来都是由十五那几个心腹一手操办的。更何况,上次赶集置办年货的时候,她也顺手捎带了不少常用药材回来。
她还天真地以为,精通岐黄之术的十五,定能将魏云锡的伤口处理得妥妥当当。谁曾想,这伤势恶化的速度,简直比脱缰的野马还要迅猛!
当然,比起这些,更让司韵茹恼火的是,魏云锡那家伙,仿佛舌头打了死结,硬是憋着不吭一声,任由伤口肆意溃烂,简直蠢到家了!
她一把掀开魏云锡厚重的棉袄,映入眼帘的是被脓水和血水浸透的裤腰。司韵茹二话不说,直接上手解他的裤带。
“你……你当真是女子?”魏云锡那双修长的手指,死死攥住自己的裤带,声音冷得像是寒冬腊月的冰碴子,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却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上次,她可是三下五除二就把他剥了个精光……
“老娘是你爹!”司韵茹毫不客气地伸出一根手指,狠狠戳在他伤口附近。魏云锡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哟,原来还是知道疼的啊?
“我还以为你这两天一直趴在窗户边上望天,是在绞尽脑汁地盘算着怎么杀回京城,把你那个不争气的小侄子皇帝给收拾了呢!”司韵茹咬牙切齿地解开了魏云锡腰间的布带。
她粗鲁地往下拽了拽裤腰,那条狰狞可怖的伤口,终于暴露在空气中。从腹部一直延伸到胯骨,足有尺余长。翻卷的皮肉,微微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啧啧,感情您这是在提前给自己挑选风水宝地呢!”
论起吵架斗嘴的功夫,十个魏云锡加起来,也抵不上一个司韵茹。也不知道她那张嘴,究竟是在哪里修炼成了精,骂起人来,简直是花样百出,层出不穷。
而本就不善言辞的魏云锡,干脆选择了闭嘴,任凭她机关枪似的扫射,一概不予理会。
“真是麻烦死了!”
司韵茹的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团麻花。照这个感染程度,要是没有抗生素之类的特效药,魏云锡这尊大神,恐怕真的要提前去见阎王爷了。
她麻利地跳下地,仔仔细细地用热水洗干净双手,又翻出那把精致小巧的匕首,在炉火上认真地烤了好几遍,进行消毒。
接着,又找来一大捆干净的棉布,放在滚烫的开水里煮沸消毒。这才一脸决绝地爬上了炕。
“能……能忍得住吗?”
看着她那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魏云锡心知肚明,她这是打算硬着头皮,把伤口上的腐肉给清理掉。只是,她恐怕也是头一回做这种事,心里难免有些发怵。
“嗯。”魏云锡惜字如金,干脆利落地闭上了眼睛。
司韵茹紧紧攥着匕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竭力稳住自己颤抖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将刀尖凑到伤口旁边。
“我以前捡到过一只小鸟,被捕鸟网缠住了腿,就跟你这个伤口一样。”刀尖终于贴上了伤口上的腐肉。
魏云锡的身体猛地一震,“你……你很喜欢小动物?”
“喜欢。”司韵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喜欢到……餐餐都离不开它们的地步。”
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自相矛盾……
不过,她这个人,不一直都是这么矛盾的吗?
表面上看起来大大咧咧,粗枝大叶,鲁莽冲动,嘴上每天对他骂骂咧咧,毒舌又得理不饶人,但在吃穿用度这些细节上,却又考虑得无比周到。
她对他如此,对十七他们,亦是如此。
仿佛每一个对她抱有善意的人,都会得到她温柔以待,而每一个对她心怀恶意的人,都会收到她毫不留情的大嘴巴子。
爱憎分明的她,从来就没有隔夜仇,有仇当场就报了,直来直往,从不拐弯抹角。
就好似一只浑身长满了冰冷尖刺的刺猬,内里却燃烧着如同火炉般炽热的情感。
一滴滴细小的汗珠,从司韵茹的鼻尖和鬓角渗了出来。魏云锡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抹了一下,倒是把她吓得手一哆嗦。
“别……别乱动!”她这一哆嗦,手腕连带着刀尖也跟着一抖,不小心割深了。
随着腐肉被一点点清理下去,伤口开始汩汩地冒出鲜血。司韵茹急忙用提前烫好的棉布擦拭。
“说……说点什么,我紧张。”仅仅清理了一侧的腐肉,司韵茹就感觉自己快要脱力了。
还有另一侧没有清理呢!
“说……说什么?”魏云锡的状态,也没比司韵茹好上多少。她显然不是个合格的大夫,手里的刀,时轻时重,疼得他冷汗涔涔。
“你……你都伤成这样了,为什么不让十五给你医治?”这个问题,已经在司韵茹的脑海里盘旋了很久。她实在是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体素质,才能带着这一身的伤,苟延残喘了半年之久。
“区区小伤,不可耽误行程。”魏云锡额头上的青筋不停地跳动,汗珠划进了眼睛里,刺得生疼。
“哼,小伤?”司韵茹咬了咬牙,要不要给他颁一个“最能忍耐奖”?
这就是传说中成大事者,意志力都异于常人吗?
如果要忍受魏云锡承受的这些痛苦,才能成就一番大事业,那司韵茹宁愿不成什么大事,就做个混吃等死的闲人好了。
“还差一点点了,坚持住!”不过,司韵茹还真是佩服魏云锡的忍痛能力,一滴麻药都没用,这哥们愣是没哼一声。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治疗啊?”这个问题,已经困扰司韵茹很久了。她实在是想象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体素质,才能带着这一身的伤,存活半年之久。
“之前……治疗过。”魏云锡垂下眼睛,不由得想起了二丫那个傻孩子。
当初他刚被流放到这里的时候,二丫顶着炎炎烈日,在码头扛了十天的麻袋,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全都用来为他请郎中,这才勉强治好了身上的伤。
司韵茹抬起袖子,胡乱地抹了一把眼皮上的汗珠,好奇地问道:“这是……之后又被打的?”
“嗯。”魏云锡微微颔首,“在刑部的时候,并未伤到如此境地。”
在刑部之时,碍于小皇帝的命令,刑部不得不对他施以重刑。但许多敬佩他人品的官员,暗中请来郎中为他诊治,所以他其实伤得并不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