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扮猪吃虎

小皇帝那双眼睛瞪得溜圆，像是两盏小灯笼，直勾勾地盯着司韵茹和魏云锡。若是让他知道这两人手里攥着一笔钱，小日子能过得滋润，说不定会生出歹意，跑来打秋风。

看来，还是得藏着掖着点儿。

低调，才是保命的王道。

“没想到，竟然是本家生意。”张掌柜的态度愈发热情，脸上堆满了笑容，“不知这头熊，是姑娘亲手所猎，还是出自哪位高人之手？”

能不费刀枪，便能降服猛熊的能人异士，他可是真心想结交一番。

“掌柜的觉得呢？”司韵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眼神中迸发出一丝习武之人特有的精光。

戏精上身，总得有点儿表演成分才行……

张掌柜的瞳孔骤然收缩，心中惊涛骇浪。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他不由得再次仔细打量起司韵茹。虽说她身上的衣裳有些破旧，但从那撕裂的口子处，依稀能辨认出是京城里才有的上好绸缎。

而且，她衣着单薄，面色却红润异常，想必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才能无惧这严寒酷暑，季节更迭。

莫非是京城里哪位落难的高手，一时囊中羞涩，这才出手猎熊，换些银钱应急？

“是张某怠慢贵客了。”张掌柜立刻起身，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随即挥手示意伙计，取出他珍藏已久的上等好茶。

“张掌柜不必如此。”司韵茹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风范，淡淡地挥了挥手，道：“一切皆是身外之物，张某早已看淡，掌柜又何必执着于此？”

瞧瞧，这才是真正的高人风范！他张掌柜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好了，我也不能在此久留。张掌柜，到了京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心知肚明。”

装也装够了，司韵茹临出门前，又不忘嘱咐了一句。

张掌柜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恭恭敬敬地将司韵茹送出了门外。

“张掌柜，你们收老虎皮吗？”司韵茹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了脚步，回头问道。

“收！收！收！”张掌柜的眼睛都笑弯了，今天这一千四百两银子，花得真是值！

原本他还想着，这次花一千四百两收了这张熊皮，刨去各种花销，最多也就能剩下一些辛苦钱。

但如果能借着这张熊皮，结交一些京城里的权贵，对他在京城的生意也是大有裨益。

没想到，不仅结交了司韵茹这样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还接连给他送来惊喜。如此高手，其蕴含的能量，绝对不比京城里的那些权贵差上多少。

只要有了司韵茹在，他以后就可以挺直腰杆，对那些权贵们说：想要什么皮毛，我这里应有尽有！

“那好。”司韵茹不再多言，带着银子，飘飘然地离开了。

张掌柜目送她走远，回过头，便和周掌柜耳语了半天，将司韵茹刚才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全都讲了一遍。周掌柜听得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他也看到了那个干瘦的司韵茹，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人物。

“快，快去请咱们周师傅出来，掌掌眼，看看这张皮子。”张掌柜恨不得立刻将熊皮挂在门口，向所有人炫耀一番。

周师傅是他们店里专门处理皮毛的老行家了，不是特别贵重的皮毛，张掌柜都不会轻易请他出山。

没过多久，伙计便从后堂请出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正是周师傅。

刚一走到前厅，周师傅便猛地推开了伙计搀扶的手，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熊皮面前。

“掌柜的，我这辈子值了！”周师傅双手颤抖着，轻轻地拂过熊皮，眼中充满了敬畏和激动。

他干了一辈子的皮货生意，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上乘的熊皮。

“这可是我和周掌柜一起，花了大价钱才买下来的。”听到周师傅如此高的评价，张掌柜立刻挺直了腰板，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好好好，掌柜的，这皮子交给我，我一定尽心尽力，把它做好。”周师傅将皮子里里外外仔细地看了一遍，拍着胸脯，做出了保证。

“好，辛苦周师傅了。我想着下个月就带去京城，时间上能来得及吗？”张掌柜掐算着日子，最好能在年前赶到京城。

周师傅沉吟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的神情。现在这个季节，气温有些低，处理皮毛的速度会比夏季高温时慢上许多。

不过，若是将炉火烧得足够旺盛，也许可以加快处理的速度，只是担心一时的心急，反而会糟蹋了这样一张好皮子。

“掌柜的，我尽力而为。”周师傅斟酌再三，最终做出了自己的承诺。

“好。”张掌柜也是行内人，自然知道处理皮毛时的具体细节，也就不再开口催促。

“哎呀，这张熊皮竟然没有任何箭孔，也没有刀伤，你看看这爪子，都是完好无缺，说明也不是用兽夹捕获的。”周师傅爱不释手地抚摸着熊皮，口中不停地夸赞着。

“若是被兽夹夹住腿，伤口会腐烂，影响皮毛的质量。而且，熊会因为无法捕猎，而快速消瘦，到时候，皮毛也会因此失去光泽。”周掌柜笑着说道。

“那可真是奇怪了。”周师傅又反复地看了一遍熊皮，“此人到底是如何捕猎到如此体型的熊的呢？”

张掌柜一直默默地听着两人的对话，听到此处的时候，他不由得深沉一笑：“自有高人相助。”

“高人？”周师傅惊呆了，那得是什么样的高人，才能徒手捕熊？

“就是……”说着话，张掌柜的眼神无意间朝屋外瞥了一眼。

一个瘦弱的身影划过他的眼角余光。

好像有点眼熟呢？

“就，应该就是这位高人吧……”周掌柜顺着张掌柜的目光朝外看了一眼。

的确是刚才那个瘦弱的身影。

一转眼的功夫，她正扛着一个比她身躯还要大的包裹，吭哧吭哧地从他们店门前路过。

那包裹里，好像是半扇猪肉，还有米面衣物。

周掌柜吧唧了一下嘴，咂摸咂摸滋味，“可能，可能高人也是要吃饭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