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熊皮风波

“没错，我们都看得真真切切的，这样品相的熊皮，运到京城，轻轻松松就能卖到两千两白银。”

两千两？

司韵茹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但随即又黯淡了下去。她现在可是被流放的罪民，若是没有皇帝的特赦，私自回京，那可是要被当场处决的。

那可是比在城门口啃草都要被咔嚓的罪名啊！

自己想进京城去卖熊皮，就算皇帝老眼昏花没认出她，可她身上连个铜板都没有，绝对会饿死在半路上的。

再说，司韵茹也略有耳闻，这皮毛类的东西，都要经过特殊的工序处理，才能制成华美的衣物。她一个流放犯，哪儿来的那等手艺？

看来，这钱财，还得是让那些专业人士来赚取。

“你们，你们简直是欺人太甚！”孙掌柜气得直跳脚，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真是不该明码标价啊，现在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这位姑娘，我出五百两！”郑掌柜当场报出了价格。

“我出六百两！”

“七百两！”

几个报了价的掌柜们再也按捺不住，纷纷围了上来，对着熊皮摸了又摸，仔细地查看着。

倒不是他们想占司韵茹的便宜，实在是这熊皮就披在她身上。

刚才离得远，看得不够仔细，现在各位掌柜离得近了，上手一摸，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这可是顶级的上好皮毛啊，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损伤，甚至连个箭孔都没有！

这一下，众位掌柜看向司韵茹的目光里，顿时充满了敬佩之情。

再看向孙掌柜，那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感激。

真是多亏你够黑心啊，要不然我们可就没这个机会了。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恐怕孙掌柜已经将眼前这群人千刀万剐了。竟然敢从他嘴里夺食，还敢嘲笑他？

“一千两！”孙掌柜咬着牙，报出了一个价格。

这个价格一出，原本吵吵闹闹的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刚才有人说能卖到两千两，实际上是为了激怒孙掌柜，抬高价格。谁也不敢保证，这张熊皮真的能卖到两千两的天价。

毕竟，国家刚刚建立十几年，根基还不稳固，国库也空虚。不仅是寻常百姓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就连王公贵族的日子也不好过。又有几个人有这么多的闲钱，能出得起如此高价，买下这张熊皮呢？

说白了，这东西就是有价无市。

再把其他的费用算进去，一千两的收购价，已经到顶了。

“一千两一次！一千两两次！”眼看着现场的气氛如此火热，司韵茹忍不住立刻化身拍卖员，举起了右手，权当拍卖锤，在空中虚砸了两次。

孙掌柜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这张熊皮，他势在必得。

“一千一百两！”终于有人再次出价。

“这位老板出价一千一百两！还有没有比他更高的？”司韵茹立刻将那只沾满血污的手，指向了那位张掌柜。

“一千一百两一次！一千一百两两次……”

“一千二百两！”孙掌柜鬓角的汗水都淌了下来。

人活一世，争的就是一口气，佛争一炷香，不蒸馒头争口气，孙掌柜打算豁出去了。

“好嘞！孙掌柜又出价了！有没有比他价格更高的？”司韵茹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原本暗价交易的皮货，愣是被她硬生生地搞成了拍卖现场。

“一千二百两一次！一千二百两两次……”张掌柜紧皱着眉头，和身边的其他掌柜不断地低声商量着什么。

“一千三百两！”似乎是达成了某种共识，张掌柜再一次举起了手。

“你！”孙掌柜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被气得昏倒在地。刚刚被司韵茹吓昏过去的小伙计，连忙扶住了他。

张掌柜毫不示弱地看着孙掌柜，他已经和周掌柜临时结成了同盟，这张熊皮，他们两人准备一起吃下来。

“还有没有？还有没有？”司韵茹简直要乐疯了，一千多两银子啊，都够把魏云锡那个家伙，来回乏送个三趟了。

棺材都能给他买个顶配的，真皮座椅带天窗的那种！

孙掌柜猛地推开了小伙计，指着张掌柜，手指颤抖着，最终咬牙切齿地叫道：“一千三百五十两！”

“嗤！”张掌柜本来还很紧张，生怕孙掌柜一时冲动，报出一个冒尖的价格，没想到他咬牙切齿的，竟然只加了五十两。

“一千四百两！”这次张掌柜报价报得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区区五十两，就能气死你！

孙掌柜果然很争气，当场就被气昏了过去。

“成交！”眼看着周围的掌柜们龇牙咧嘴地退出了交易，司韵茹一把将熊皮从身上扒了下来，递给了张掌柜。

张掌柜欣喜若狂，对着熊皮不住地摩挲着，“请姑娘到小店结账。”

说完，便和周掌柜一起抬着熊皮，趾高气昂地走在了前面。现在他们抬着的，已经不仅仅是一张熊皮了，而是他们张记皮货行的面子！

别看这场熊皮交易战开始得仓促，现场的观众也不够多，但此刻张掌柜的内心，已经被慢慢的骄傲充斥得满满当当。

这是什么？

这就是实力！

从此以后，他们张记皮货行在这条街上，就可以横着走了！

司韵茹哆哆嗦嗦地跟在后面，真是好冷啊！

“姑娘，您是都要银票吗？”周掌柜已经回店取来了银票，司韵茹想了想，要了一千三百两的银票，剩下的，都换成了散碎银子。

异世界的第一桶金，到手了！

“敢问姑娘，尊姓大名？”张掌柜命手下沏了上等的茶叶。

他此刻十分兴奋，做了这么多年皮货生意，他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暗箱操作哪里有这真刀真枪的竞拍来得刺激。

要不要以后都这么交易？

“免贵姓张，张盼盼。”司韵茹报了一个假名字。

刚才听张掌柜话里的意思，这张皮子肯定是要被卖往京城的，若是报出自己的真名，估计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