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命不久矣

“太医！快传太医！”

近来，整个太医院都对这位身份不明的姑娘避之不及。她的病症古怪离奇暂且不提，山葛寒对她的态度更是令人捉摸不透，对她稍有不足便会遭到斥责，太过殷勤又会引来怒骂，简直是全凭这位喜怒无常的帝王的心情来定夺。如今，太医们不仅要绞尽脑汁地诊治她的病症，还要时刻提防着，揣摩着圣上的心思，简直如履薄冰。

面对着这位棘手的病人，太医们也实在是束手无策，只能小心翼翼地为她包扎好伤口，然后便在一旁焦急地等候着她醒来，以便能够详细询问她的病情。

山菱霞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太医们见她醒来，紧张得后背都渗出了冷汗。面对着太医们小心翼翼的询问，山菱霞却显得格外平静，她缓缓地开口问道：“我的病症如此古怪，就连皇宫里医术最好的太医们都看不出问题所在，那我是不是……是不是已经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

“休要胡言！”山葛寒闻言勃然大怒，山菱霞这番话语，仿佛一把尖刀狠狠地刺入了他的心脏，让他痛彻心扉，几乎说不出话来。

山菱霞却仿佛已经认命一般，语气平静地说：“天灾人祸，本就是世间最为无常的事情。子隽，命不由己，认栽吧。”

“绝不可能！”山葛寒厉声打断她的话语，一颗心七上八下，剧烈地跳动着，眼眶早已被染得一片赤红。他愤怒的目光扫过跪倒在地的太医们，毕竟他们从未向他透露过山菱霞会死的消息，她怎么可能会死呢！

太医们闻言，更是吓得头都不敢抬起来。山菱霞的病症，他们也实在是难以断定，毕竟这种无缘无故的病症，他们从古至今都从未遇到过。要说她会不会因此而丧命，他们也实在是难以给出确切的答复……

无奈之下，太医们只好用委婉的措辞说道：“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只是在此之前，臣等一定会竭尽全力，为姑娘调理身体……”

“庸医！废物！”山葛寒听到这番模棱两可的说辞，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含义，顿时勃然大怒，怒吼道，“滚！都给朕滚出去！”

等到太医们连滚带爬地离开房间，山葛寒这才缓缓地跪倒在山菱霞的面前，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语气颤抖地说：“我再为你寻找其他的大夫，这些都是些没用的庸医！你肯定会好起来的，姑姑。”

山葛寒神情执拗地看着她，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桐花台的时候，她身死道消的那一幕。

她的头颅骤然无力地歪了下去，冰冷的铁链吊着她白皙的藕臂，沉重的华美宫服无力地搭在她的身上，显得颓废而又靡丽。她的体温也一点点地消散，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在了他的面前，死在了他的怀里。他抱着她失声痛哭，一声声地呼唤着她的名字，悲痛的声音在空旷寂寥的九重宫阙里回荡着，可自始至终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的滚烫泪水落在她冰冷的衣襟上，他绝望地抱着她，却还是无法挽回她生命的流逝。

她也是这般毫无征兆地死去，就这样死在了他的怀里。

他悲痛欲绝，用后半生为她招魂，祈求她能够长生不死。

从前那个从不信命的人，如今却为了她，恨不得下到地狱里去，替她受苦。

“姑姑，这一次我一定会治好你的，求求你，不要再丢下我了。”他伏在她的膝头，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滴落在她的裙裳上，“为什么我要一次又一次地错过你，为什么我不能好好地告诉你，我爱你啊，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了……”

他紧紧地攥着她的手，掌心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仿佛要用力地抓住什么，低声说道：“如果没有你，我得到如今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姑姑，我知道你一直都把我当成手中的刀剑，我宁愿做你手中的刀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了。我放不下你，我真的放不下你啊……”

他的声音嘶哑而又绝望，仿佛明知道她是一片深渊，却还是奋不顾身地跳了下去。

如今的他，已经顾不上她是不是真的失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别有目的，他已经完全不在乎了。他只想她能够长命百岁，永远地留在他的身边。

“我想和你好好地重新来过。”

山菱霞缓缓地抬起手，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他俊朗的眉眼，清俊的帝王依偎在她的膝头，仿佛还是从前那个青涩稚嫩的少年。日复一日的时光，将山葛寒淬炼成了如今这般至高无上的帝王，而山菱霞的眼底，却再也不复从前的温柔。

人这一生，总是会追求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痛苦而再也回不去的童年，美好而已经流逝了的岁月，还有那个爱到骨子里却渐行渐远的人。

他抓不住，是他一生的遗憾。

可山菱霞却不是，她要向前走，她绝不会回头看。

她也会难受，也会不舍，但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值得她回头。

她的命运，不允许她回头。

她太薄凉了，心也太硬了。

山葛寒仿佛真的对她放下了所有的戒备，给予了她最好的待遇，对她也是十足十的温柔体贴，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长公主府的时候。在这期间，山菱霞也很能耐得住性子，从没有主动过问过观朗全的事情，好似真的已经完全忘记了他的存在一般。

直到某一天，她正坐在榻上，悠闲地煮着汤茶的时候，系统忽然提示道：人物观朗全，攻略进度：3％

山菱霞的动作微微一顿，滚烫的茶水便不小心浇到了她的手指上，她这才猛然回过神来，连忙缩了缩手指。山葛寒正坐在她的对面批阅奏折，听到动静，立刻抬起头，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山菱霞放下了手中的茶壶，毫不在意地说道：“茶水太烫了，方才不小心烫到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山葛寒责备道。

山菱霞留在山葛寒的身边，只有偶尔才会提起从前的事情，她也从不问自己为何会变成观菱霞，但也从来不会主动提及观朗全的名字。

但山葛寒已经不在意她到底有没有失忆了，他现在只想让她好好地活下去。

活下去，永远地留在他的身边。

山菱霞在皇宫里随意地走动着，如今整个皇宫里的人都知道她是当今皇帝心尖儿上的人，所以根本没有人敢管她，自然是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她的身后簇拥着一群宫娥，正当她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就听到一阵争吵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若是不想好好地伺候陛下，我这个彭城夫人还能护得住你们姐妹吗？”妇人的声音听起来焦急而又恨铁不成钢，语气严厉地训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