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孽缘

“芸灀哥哥。”娇滴滴的嗓音带着几分委屈，像清晨枝头沾着露水的花苞，惹人怜爱。

“菱霞，怎么，不开心吗？” 霍芸灀略微俯身，目光温柔地落在她精致的脸庞上，试图驱散她眉宇间的愁云，“那些流言蜚语我都听说了，不过是一群躲在阴沟里的老鼠罢了，只会背后嚼舌根，不必放在心上。”

山菱霞闻言，缓缓抬起头，一双美眸宛如一泓清泉，倒映着霍芸灀关切的面容，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轻声道：“我才不会因为那些无聊的话难过呢，我可是什么都没做错，清者自清。”

她是谁？当朝摄政长公主！权倾朝野，手握重兵，怎会被区区流言蜚语所困扰？那些闲言碎语，在她看来，不过是浪费时间的噪音罢了。

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但她眼底那一抹淡淡的忧郁，却还是被霍芸灀捕捉到了，他心疼地看着她，柔声道：“菱霞，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娶你。”

山菱霞听闻此言，顿时愣住了，一双美眸不可置信地瞪大，惊讶地望着霍芸灀，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之前不是还说，要入赘我山家吗？我怕你只是一时冲动，所以想让你多考虑考虑，多看看京城里其他的好姑娘。”

“可如今你身处困境，那些京城的纨绔子弟，没有一个配得上你，我觉得我比他们要好得多！你是我的表妹，我自然会疼你爱你，护你周全。”霍芸灀语气坚定，目光真诚。

这是什么突如其来的神展开？山菱霞整个人都有些懵了，彻底失去了方寸，霍芸灀不是应该很讨厌自己吗？怎么会突然说要娶她？她本来都已经做好了霍家上门提亲，然后被霍芸灀当场拒绝的准备了。

可霍芸灀这番话，却一下子打乱了她的所有计划，让她措手不及。

霍芸灀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继续说道：“当然，现在你正身处风口浪尖，所以我才想帮你一把，如果你日后不愿意再嫁给我，随时都可以反悔，可以退婚的，我绝不会强求你，更不会因此而介怀。”

“表哥，你怎么会忽然有这种想法？”山菱霞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忍不住追问道。

“我回府的时候，母亲把我叫过去，和我说了这件事，当然，她也只是随口一提，这种事情在我们邕州是很常见的，多的是男儿跑到邻国去私定终身，女儿家上午和离，下午就可以拜堂成亲，谁知道京城会有这么多的规矩。”

霍芸灀这番话一出口，山菱霞瞬间就明白了，原来如此，霍芸灀并不是喜欢她，只是把她当做单纯的堂妹而已，在他心里，娶谁都一样，无非是娶个不讨厌的人回来养着。

而观菱霞，恰好符合他的标准，他母亲又实在喜欢她，所以就当帮她一个忙，和她定个亲好了。

这样的男儿，心思单纯得有些可笑，山菱霞不禁莞尔一笑，轻声说道：“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啊。”

她抬起头，一双美眸带着几分戏谑，再次问道：“芸灀哥哥，你真的愿意娶我吗？”

就在她问出这句话的瞬间，一道冰冷的电子提示音忽然在脑海中响起：人物观朗全，攻略进度：1％

山菱霞闻言，娇躯猛地一震，她猛然回头，目光如炬地朝院门的方向看去，她下意识地觉得，观朗全就在那里！

他一定听到了霍芸灀和她的对话。

那个阴晴不定的小狼崽子，又偷偷给她扣分了！真是个小气鬼！

山菱霞迫不及待地想要冲出门外，去看看外面到底是不是观朗全，然而，还没等她有所动作，霍芸灀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神色有些尴尬，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你不愿意吗？”

山菱霞脚步一顿，她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而是巧妙地避开了他的目光，笑着说道：“婚姻大事，可不是你情我愿就够了的，我还要和母亲商量商量，毕竟她才是我的长辈，我应该尊重她的意见。”

霍芸灀一听，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于是点了点头，说道：“好，你需要我的时候，直接告诉我一声就好了，我随时都在。”

山菱霞微微颔首，霍芸灀也没有多留，他脚尖一点地，身形轻盈地跃上了墙头，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之中，她也顾不得欣赏他那英姿飒爽的背影，多风流俊俏的模样，转身就跑到了门外。

可院外空空荡荡，只有几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蔷薇花，哪里有什么衣角？山菱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淡淡的失落，总觉得观朗全刚才就站在门外看着她。

她缓缓走回到屋子里，开始思考这件事情的解决办法，她知道，嫁给霍芸灀，并不是唯一的出路，她不仅要止住这些流言蜚语，还要让所有人都相信，她和观朗全之间是清清白白的。

要是放在从前，她早就将错就错了，管他清白不清白的，先想办法把观朗全拖下水才是最要紧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观朗全的官途对她来说非常重要，绝不能因为这件事而毁了他的前程。

山菱霞一夜无眠，她始终沉浸在这件事情之中，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巫锦就挑帘走了进来，她这才意识到，天已经亮了，她今天要给老太太请安，但因为那些流言蜚语，老太太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不过她也早有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好怕的，山菱霞起身梳洗打扮，巫锦看着她眼下的乌青，心疼地说：“姑娘肯定一夜都没有好好休息，脸色看起来这么差……”

山菱霞只是沉默着，没有说话，在极其烦躁的时候，她更喜欢缄口不言，以防自己说错话，或者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带着巫锦去了松鹤院，一路上，那些丫鬟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窃窃私语，指指点点，以讹传讹的威力，真是可怕。

现在每个人都在搜刮自己记忆深处的“证据”，以此来证明山菱霞和观朗全关系的不一般。

等她到松鹤院的时候，其他人都还没有来，她便默默地坐在椅子上喝茶，过了一刻钟左右，众人才陆陆续续地到了，老太太的脸色也很难看，没有了往日的慈祥和蔼，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看向山菱霞。

“菱霞丫头。”老太太缓缓开口，打破了屋内的沉寂。

山菱霞抬起头，神色平静，不卑不亢地说道：“祖母，我在。”

“那些流言蜚语，想必你也有所耳闻了吧，你如今可还有什么话要说？”老太太抬起眼皮，目光锐利地看着她，语气严厉地问道。

山菱霞早就已经想好了应对的说辞，她语气淡淡地说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真真假假，公道自在人心，旁人怎么说，就让他们说去吧，只要我的家人相信我的清白就好。”

“现在不是家里人相不相信你的清白的问题！是你和他的事情，已经牵连到了国公府的清誉，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老太太说着，语气愈发严厉，“无论如何，都要给外面一个交代，平息这场风波才行！”

山菱霞闻言，眉头微挑，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那祖母想要给外面一个什么样的交代？难道要像父亲所说的那样，一条白绫把我吊死吗？我的命就这么贱吗？还比不上那些外人的几句闲言碎语？”

老太太被她噎了一下，气得脸色涨红，怒声道：“你！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