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孽缘起

望着镇国公那张涨红的脸，以及脖子上暴起的青筋，霍氏毫不示弱地挡在了山菱霞的身前，杏眼圆瞪，语气强硬得不容置疑：“你在这里鬼吼鬼叫什么？想吓死菱霞吗？她要是犯了心悸，我跟你没完！”

镇国公怒视着霍氏，平日里对她还有几分忌惮，今天却丝毫不留情面，怒声斥责道：“吓心悸？我看她巴不得！她把整个国公府都搅得鸡犬不宁，我看还不如一条白绫了解了干净！我们镇国公府世代忠良，要脸面的人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孽障！”

“你放什么狗屁！”霍氏向来护短，在自己面前，她可以随意打骂观菱霞，但绝不允许别人指责她一句，立刻怒怼回去，“你要是敢动菱霞一根头发，我保证你们镇国公府鸡犬不宁！”

镇国公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霍氏，手指都在颤抖：“你……你这个泼妇！难怪会养出这种不知检点的女儿！”

“你说谁不知检点？”霍氏柳眉倒竖，怒火中烧，“外面那些污言秽语你也信？我自己的女儿什么样我最清楚，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你的女儿只有周氏那个狐媚子生的，和菱霞没有半点关系！”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言辞激烈，几乎要撕破脸皮。镇国公今日显然不打算退让，铁了心要讨个说法：“她怎么样我管不着，但如今镇国公府的丑闻，还不是拜她所赐？”

他痛心疾首地继续说道：“都是我的女儿，颉渺听话懂事，让人省心。你再看看她，一天到晚就知道惹是生非，简直就是个不知收敛的祸害……”

“啪！”

一声脆响，霍氏毫不犹豫地甩了镇国公一记耳光。

镇国公被打得偏过头去，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掌印，他难以置信地愣在原地，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被这个向来逆来顺受的妻子掌掴。

“我怎么宠爱那对母女我不管，但你休想羞辱我的菱霞！”霍氏声色俱厉地呵斥道，胸口剧烈起伏，显示着她此刻的愤怒，“她是我十月怀胎、含辛茹苦生下来的，不是给你们观家糟践的！”

镇国公的脸色变得铁青，怒声道：“好，好，你就纵容着她吧！我倒要看看她最后会被你教成什么样子，到时候可别哭着回来求我！”

说完，镇国公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临走前还不忘撂下狠话，扬言一定要休了霍氏这个泼妇。

霍氏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转过头，语气立刻变得温柔起来，她心疼地看着山菱霞，柔声安慰道：“菱霞，别怕，母亲会想办法的。不要管外面那些人怎么说，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霍氏对观菱霞，当真是掏心掏肺的好。山菱霞心中感动，也渐渐冷静下来，意识到如今最紧要的是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她轻声说道：“今天堂嫂来找过我了。”

霍氏立刻紧张地问道：“她找你做什么？她跟你说了什么？”

山菱霞略微迟疑了一下，才缓缓说道：“她希望我能早日定下亲事，这样才能平息那些流言蜚语。只要我有了未婚夫家，那些流言自然就会不攻自破。”

无论如何，只要定下了婚事，就算她和观朗全再怎么亲密，也只能以兄妹相称了。

霍氏一听这话，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含义，沉吟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你年纪还小，我实在不想这么早就把你嫁出去。”

虽然可以先定下婚事，过两年再出嫁，但霍氏总觉得观菱霞年纪尚轻，不必急于一时。

她叹了口气，又问道：“她可说了要定谁？如今这么仓促，去哪里给你找合适的夫婿人选？”

这场风波来得猝不及防，霍氏虽然一直有为观菱霞相看婚事的打算，但始终没有遇到合适的人选，就怕因此耽误了女儿的终身大事。没想到世事难料，竟会发生这样的变故，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着她走。

霍氏忧心忡忡地说道：“婚姻大事，关乎你一辈子的幸福，我实在不想这样草率地决定。”

山菱霞沉默了片刻，在原著中，观菱霞正是哭着哀求母亲，想要嫁给霍芸灀。但最终因为霍芸灀并不喜欢她，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她咬了咬牙，心中犹豫着是否要顺着剧情走下去，但又害怕霍氏和霍夫人顺水推舟，真的把她嫁过去。

但转念一想，这段剧情迟早都要面对，她忽然心一横，跪下说道：“母亲，如果非要嫁一个人的话，我……我想嫁给芸灀哥哥！我喜欢他，如果不能和他在一起，我谁也不嫁！”

话一出口，山菱霞反而觉得心底轻松了不少。这段剧情一直像一块巨石压在她的心头，让她进退两难。如今终于说了出来，反而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霍氏微微一怔，并没有像山菱霞预想的那样勃然大怒，神色反而十分平静。她喃喃自语，仿佛在和山菱霞分析利弊：“芸灀啊……他倒是个好孩子。但你要想清楚，如果你嫁给他，你的舅母就不仅仅是舅母了，而是婆婆，她对你肯定会更加严苛。”

“而且，霍家迟早是要回邕州的，到时候你去了邕州，不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受了委屈我也不知道。就算你能留在京城，也要和芸灀分居两地，到时候……”

山菱霞听着霍氏的分析，感受到的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拳拳爱护之心。即使是别人眼中千好万好的外祖家，她也有着自己的顾虑。

最终，两人也没有商量出个所以然来。霍氏只是让山菱霞先回去休息，说一切等明天再说。

山菱霞慢吞吞地回到自己的院子，满天飞的流言蜚语让她焦头烂额，却又不知从何查起。她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隐隐约约觉得，这件事背后，兰陵郡主脱不了干系。

她在心底默默地问系统：“系统，这种我没有主动去做的剧情，也会有别的恶毒女配顶上吗？”

系统机械的声音响起：是的，宿主。即使您没有散播谣言，也会有其他人散播。只不过您比较倒霉，剧情刚好落在了您的头上。

也就是说，所有倒霉的事情，最终都会落到她头上？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回到院子里。刚要进屋，就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墙头一跃而下，凛冽的寒风扬起他的披风，他身姿挺拔，施施然地站在她面前。

山菱霞抬头望去，目光一寸寸地掠过他的眉眼，微微一愣，是霍芸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