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月下掌掴

太后轻摇团扇，笑意盈盈地说道：“那是镇国公府的菱霞姑娘，生性娇弱，鲜少露面，王妃没见过也实属正常。”

成王妃柳眉轻挑，语气带着一丝意味深长：“镇国公府的女儿，真是一个赛一个的出挑。先有颉渺姑娘妙手回春，治愈了陛下的顽疾，如今又出了个菱霞，竟是如此的倾国倾城，把在座各位小姐的风头都压了下去。”

“王妃娘娘谬赞了，臣女愧不敢当。”山菱霞落落大方地回应，语调不高不低，带着世家小姐应有的气度。

成王妃这番话语，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引得各家女眷纷纷将目光投向山菱霞。她们或明或暗地打量着她，而山菱霞只是气定神闲地摩挲着手中的杯盏，神色不变，眼底却隐隐流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气。

这种场面，对于她来说，早已司空见惯。这份从容镇定，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成王妃笑容更甚，继续试探道：“本王妃瞧着这孩子，真是越看越喜欢。不知菱霞姑娘芳龄几何？可曾许配人家？”

山菱霞心中警铃大作，面对这种涉及到婚嫁之事，最好的策略便是将问题抛回给父母。她微微一笑，滴水不漏地回答：“臣女尚未及笄，年幼无知，还想多陪伴父母两年，所以婚事一直没有定下。”

成王妃见状，心领神会地与太后交换了一个眼神，便不再继续追问。

山菱霞浅酌了两杯果酒，便以透气为由，向太后告退。太后自然不会阻拦，便允了她。巫锦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走出殿外。此时，一轮皎洁的菱霞已经高悬于天际。山菱霞执着罗扇，缓步走到太液池旁，略带抱怨地说道：“这歌舞太过嘈杂，闷得人喘不过气，真不知有什么可乐的。”

曾经的山葛寒，最是厌恶这种喧嚣。如今的她，面对那些虚伪的奉承和恭贺，反倒能够做到心如止水。

今日所见的这些人，她没有一个喜欢的。因为前世或多或少都有过接触，所以她们是何等嘴脸，她再清楚不过。太后多半是想把她推到山葛寒的龙床上，让她成为一枚棋子，一把锋利的刀。

成王妃见她在太后面前颇为得脸，多半是想给她做媒。

可她的儿子早就已经立了正妃，难道还想让她去做妾不成？谁给她的脸？她大概也知道这不可能，所以才在太后的暗示下，没有直接提出来。

这两个老狐狸，竟然当着她的面打哑谜。

她倚靠在假山上，凝视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手中的罗扇轻轻摇动。

没过多久，她便被人从身后轻轻地拥入怀中。那人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带着关切的语气问道：“喝了多少，这就醉了？”

山菱霞只觉得他衣裳上那股淡淡的龙涎香气，格外好闻。她并没有立即挣扎反抗，而是微微抬起头，用带着果酒清甜气息的声音说道：“两杯。”

他低沉地笑出声来：“菱霞妹妹今晚，真是风光无限。”

这声音……原来是冠盖京华的新科状元郎——观朗全啊。

山菱霞依偎在他的怀里，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内心却平静如水。她仰起头，轻声问道：“你怎么也出来了？”

观朗全的嗓音低沉而温柔：“能坐在太后身侧，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荣耀。”

山菱霞却觉得如坐针毡。在太后眼里，她也不过是个供人玩乐的玩意罢了。

如果能讨她欢心，那她就是一只不错的逗趣的猫儿，或是一把不错的用来杀人的匕首。

这样的荣耀，如履薄冰，如临深渊。

山菱霞轻轻地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拂过她精致的脸庞，衬得她越发唇红齿白，如珠似玉。她轻声说道：“那就希望这种荣耀，能够长长久久，永不失去。”

观朗全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与她并肩而立，静静地站在太液池旁边。巍峨的皇宫，越发凸显出他们背影的寂寥。观朗全不能久留，没过多久便离开了。

巫锦站在她身旁，有些欲言又止地说道：“姑娘，您方才和观大人，有些太过亲近了。若是被人瞧见了，实在是不好。”

山菱霞依旧慢悠悠地摇着手中的罗扇，也不知道有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她不知道吗？观朗全不知道吗？他们心里都清楚得很。

以后，大概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亲近了。因为观朗全的身份已经不一样了。他想要步步高升，在作风上就不能有任何问题，否则会被御史台那些只会咬文嚼字的酸儒们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山菱霞熟悉朝堂之事，深知一个官员的品行有多么重要，自然也明白，攻略观朗全的难度正在不断加大。

她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觉得出来也有一会儿了，便想着应该回去了。没想到她刚刚转过身，就有一个穿着蓝色衣裙的少女冲上来，不由分说地给了她一耳光。

山菱霞：？？？

巫锦也愣住了，正要挺身挡在山菱霞身前，山菱霞却越过她，一把攥住那少女的手腕，反手便是一巴掌，她手腕上带着的玉镯撞在那少女粉雕玉琢的脸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山菱霞冷冷地看着她，语气冰冷地说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打我？”

那少女微微一怔，随即恶狠狠地瞪着她。山菱霞微微皱眉，她认出来了，这少女就是在相国寺打她的那个女子。只是当时她孤身一人，而且她跑得又急，所以才没能抓住她。

“蓬莱郡主！”巫锦率先认出了那少女，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拉了拉山菱霞的衣袖，语气已经有些犹豫了。

山菱霞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既然是郡主，那身份一定比她高。敢如此理直气壮地打她，和她说话，多半是观菱霞以前得罪过她。

果不其然，蓬莱郡主已经张牙舞爪地朝她扑了过来，尖声叫道：“你还敢还手？观菱霞，别以为你是国公府的人就了不起！你勾引我姐姐的未婚夫，害我姐姐断腿的事情，我还没和你算账呢！”

山菱霞没有说话，只是在内心将系统骂了一万遍：什么玩意？勾引别人未婚夫？还害人家断腿？观菱霞还敢干这种事情？

系统慢吞吞地回答道：这本来是后期观颉渺手撕观菱霞的一个剧情点，但因为太后让你坐在身侧，这个剧情点提前触发了。

山菱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