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妃？替？

女官堆着笑脸，安抚着霍氏：“夫人您就放宽心吧，太后娘娘可是喜欢菱霞姑娘得紧，不然也不会特意提出要单独见她一面。”
霍氏心里明白，也没再多说什么。山菱霞默默地跟在女官身后，一路走向清宁宫。这清宁宫她已许久不曾踏足，宫殿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只是她的心境早已物是人非。
女官领着她进了殿内，恭敬地禀告道：“启禀太后娘娘，菱霞姑娘已经带到。”
“臣女观菱霞，参见太后娘娘。”山菱霞盈盈一拜，举止得体。
太后似乎正与人交谈，闻声便朝她慈爱地招手道：“菱霞来了？快过来让哀家看看，有些日子不见，怎么又清减了这么多，瞧着一点儿肉都不长。”
山菱霞顺势抬眼望去，只见与太后并肩而坐的，竟是当今皇帝山葛寒。他眉眼间带着一丝阴郁之气，眼神里隐隐透着不耐烦，轻蔑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她，在短暂的错愕之后，取而代之的，是眉眼间极力掩饰的不屑一顾。
然而，不得不承认，他生得一副好皮囊，五官俊美，眉眼舒展，无论怎么看，都让人难以挑剔。
“哪有，菱霞分明是长胖了。”山菱霞巧笑倩兮地走到太后身边，她今日精心打扮，身上佩戴的珠宝首饰无一不是价值连城，却丝毫不会让人觉得俗气。相反，她眉眼弯弯，笑容甜美，十分讨人喜欢。
太后亲昵地拉着她的手，转头对身旁的皇帝说道：“这位便是镇国公家的姑娘，也是骠骑大将军的外孙女。霍家世代忠良，戍守边关，功不可没，该重用的要重用，该封赏的要封赏，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你前些日子赐封的那个邵阳县主，便是她的姐姐。论起身份来，菱霞可是比邵阳还要尊贵几分，怎么反倒把她排在了后面？”
太后意味深长地看了皇帝一眼，继续说道：“不如干脆就别册封什么县主了，直接迎入宫中，封个贤妃或是夫人，岂不更好？”
山菱霞闻言，心中顿时一惊，更多的是措手不及，但她面上依旧保持着从容淡定。
她心急如焚地在心底呼唤系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完全超出了任务范围啊！”
山葛寒只是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手上的扳指，对太后的话题似乎毫无兴趣，无所谓地说道：“母后既然这么喜欢，那又与朕有什么关系？既然您喜欢，不如您自己娶了她好了。”
他说话的语气极不客气，让太后脸上有些挂不住。
山菱霞也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出言解围道：“臣女不过是蒲柳之姿，怎敢奢望能配得上陛下，娘娘这番话，实在让臣女惶恐不安。”
山菱霞心里十分清楚，太后和山葛寒之间的关系非常紧张，甚至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因为太后并非皇帝的生母，只是他的嫡母。
当年他被贬入冷宫，其中多多少少与太后有些牵连。
暂且抛开前世的恩怨不谈，单凭她是由太后举荐入宫这一点，山葛寒肯定会认为她是太后的人。
到时候，恐怕能不能得到皇帝的宠爱还是个未知数，能不能好好地活下去，都是一个极大的问题。
山菱霞从心底就对这件事感到抗拒，自然不会轻易答应。
太后连忙将她扶起，连声夸赞道：“你这孩子就是太谦虚了，你在京城可是数一数二的美人，若是你都是蒲柳之姿，那还有谁能比得过你？”
“娘娘真是谬赞了。”山菱霞谦逊地说道。
太后似乎还不死心，再次拉着她的手，走到皇帝面前，说道：“皇帝，你如今也已经及冠了，身边却连一个知心的人都没有，菱霞无论家世还是容貌，都是万里挑一的，哀家觉得，封个妃位，绰绰有余。”
山葛寒这才懒懒地抬起眼皮，瞥了她一眼，语气讥诮地说道：“又是你？”
“要做朕的嫔妃，你姐姐可比你更有资格。”山葛寒毫不留情地嘲讽道，还没等她开口回答，便径自起身离开了，甚至连与太后打声招呼都没有。
由此可见，这对母子之间的关系究竟恶劣到了何种地步。
太后看上去也十分疲惫，山菱霞心知肚明，太后之所以将她带到这里来，多半是想在山葛寒身边安插一个自己人。
无论是为了打探消息，还是为了缓和母子关系，她都需要一个能在她和皇帝之间周旋的人。
恰巧观菱霞不算聪明，但胜在貌美又听话，简直是不二人选。
山菱霞识趣地没有插话，太后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柔声安慰道：“他是皇帝，肩上的担子重，难免会有些心烦意乱，对你说的话重了些，你别放在心上。”
“臣女怎敢，岂有臣女责怪陛下的道理，能有机会见到娘娘一面，菱霞已经心满意足了。”
太后留她说了会儿话，却不经意间问起了她的姐姐，说道：“方才陛下提到的你的姐姐，哀家怎么从未听说过？”
山菱霞才不相信她没有听说过，她那个嫂嫂也是个人精，心眼多着呢，但她还是笑着回答道：“是今年才接回来的，父亲之前有过一位原配夫人，当年被休弃了，如今又重新迎了回来。”
太后抬手，轻轻扶了扶她发髻上的簪子，说道：“哀家原本打算等你及笄那日，一并封你为县主的，没想到你那个姐姐得了皇帝的青睐，先你一步。不过也没什么关系，你们姐妹长幼有序，晚一步又如何？”
“多谢太后娘娘，这些虚名并不重要，我们姐妹骨肉相连，我也不至于为了这些事情与她争抢。”
“菱霞真是越来越懂事了。下次你进宫来看哀家的时候，记得带上你姐姐一起吧。”
山菱霞自然笑盈盈地应了下来，但心里却如同明镜一般，太后这是觉得她没什么用处，想要试试观颉渺的斤两了，若是观颉渺是个能利用的人，她自然就被抛到一边了。
这宫里的机遇就是这么赤裸裸的，有时候即使摆在你面前，你也未必能够接得住。
宫宴即将开始，太后带着山菱霞一同入席，还特意给她安排了一个位置，让她坐在自己身旁。
周围尽是恭贺之声，山菱霞发髻上的流苏纹丝不动，她享受着这种沉浸在权力之中的感觉，虽然如今她只能借助别人的势力，才能获得这些赞美。
待众人落座后，坐在她身旁的，一位上了年纪的成王妃笑着问道：“太后身边这位姑娘瞧着面生，不知是哪家的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