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谁算计

观颉渺泪眼涟涟，控诉道：“是她先动的手！如果不是我早有防备，被推下去的人就是我了！她有整个国公府的人替她担心，观书更是连命都不要地去救她。那我呢？如果受伤的是我，你们谁又会替我想想？”
霍芸灀本就不擅长与女子争辩，而观颉渺伶牙俐齿，几句话便堵得他哑口无言。
他支吾了半晌，才挤出一句：“菱霞她心肠不坏的，而且，她也是为了救你才跳入水中的，否则你恐怕也熬不过去。你就别和她计较了，她可能只是有些任性，并没真想要你的命。”
山菱霞在屏风后冷笑，这一点他倒是说对了，观菱霞确实没想要观颉渺的命，因为她根本杀不死她。
观颉渺的命，可不好取。
“你也帮着她说话！在这国公府里，上上下下都偏袒她！我把你当朋友才对你说这些，没想到你也是如此偏心。罢了，反正我又不是你的亲堂妹，你有话还是留着对她说吧！”观颉渺气愤地拂袖而去。
留下霍芸灀一人，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最后恼怒地一脚踹在身旁的屏风上。那座屏风厚重巨大，可霍芸灀这一脚也用了十足的力气，直接将屏风踹得东倒西歪。
就连躲在屏风后面的山菱霞都吓了一跳，惊呼一声，连忙往旁边躲了躲。
霍芸灀猛然回头，看到她时愣了一下，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方才他和观颉渺的对话，恐怕都被她听了去，一时间有些尴尬。山菱霞却落落大方地说道：“我来你屋里找你玩，等了半天，没想到你还带了个客人回来，我哪敢打扰你们啊？”
霍芸灀没理会她的调侃，直接问道：“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不然呢？只隔了一道屏风而已，我又不是聋子。”山菱霞说着，径自走到椅子旁坐下，拿起他的宝剑把玩起来。
她如此坦然，也不拐弯抹角，霍芸灀便也坐了下来，开门见山地问道：“相国寺的山崖上，你是不是故意推她的？还有她之前落水……”
承认吗？当然不能！她又不是傻子。山菱霞佯装愠怒，反问道：“原来在你眼里，我就是如此恶毒之人！”
“相国寺那次，我不过是和她开个玩笑罢了，周围都是她的丫鬟，我哪敢真的把她推下去？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生气，二话不说就把我攮下去了！而且她明明知道我坠崖后，母亲和国公府的人都在四处寻找我，她可曾提点过一句？她分明就是存心想让我死，现在反倒赖到我头上了！”
“还有落水，就算真是我推的她，也算是为了报她推我下崖之仇。既然我推了她，理应逃之夭夭才是，为何还要跳下去救她？”
山菱霞信誓旦旦地说着，又着重强调道：“我是看到有人在水中挣扎，一时情急才跳下去救人的，没想到她表面上不说，背地里竟然是这样想我的？”
她将手中的长剑一开一合，语气冰冷地说：“真是好心没好报，以后看谁还敢救她！我是再也不敢了。”
两人各执一词，霍芸灀也一时难以分辨真假。
在他看来，观菱霞平日里虽然有些挑剔，但要说她会杀人，那是绝不可能的。
她可是连见到断翅的大雁都会心生怜悯之人，所以当他听到观颉渺说观菱霞有意加害她时，第一反应就是匪夷所思。
就在他思索着该如何向观菱霞解释时，山菱霞却兴致勃勃地问道：“你和她是怎么认识的？听起来你们比我还熟络？”
霍芸灀这才告诉她，原来他和观颉渺早已相识。
早在他还在邕州的时候，曾去过观颉渺被流放的地方游猎，不料中了瘴气，还受到了野兽的袭击。
当时他的一位兄弟受了重伤，周围的大夫都束手无策，说那只手恐怕保不住了，是观颉渺妙手回春，硬生生地将他的手治好的。
当然，那时候她还不叫观颉渺，而是叫宋颉渺。
怪不得呢，在狩猎宴上，他们会相谈甚欢。
不过观颉渺也的确是位医术精湛的神医，她医一个好一个，从原著里的观书，到霍芸灀的兄弟，再到山葛寒，还有侯府夫人，就连老太太也因为服用了她的药，身体好了许多。
山菱霞也不想在他的院子里多待，随便找了个借口，说霍氏还找她有事，便匆匆离开了。
霍氏那边正等着她过去拜见几位诰命夫人，毕竟她眼看着就要及笄了，多见见世面总是好的。
以后都是要说亲的，山菱霞不太喜欢人多的场合，像猴子一样被人品头论足。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她又被拉去看新娘子，凑热闹。
周围都是笑容可掬的世家夫人们，她的大堂哥生得英武不凡，比霍芸灀还要高大魁梧，只是因为常年在边关戍守，所以皮肤黝黑了一些。
他缓缓地挑起盖头，一寸寸地露出陈宝瓶娇美的容颜，喜婆在一旁说着吉祥话，陈宝瓶羞涩腼腆地一笑，和大堂哥深情地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有些脸红。
有几位性格泼辣的世家太太开始打趣这对新人，霍家门第显赫，她们不敢说得太过分，但还是活跃了气氛，纷纷祝福着这对新人。
丫鬟斟上了合卺酒，大堂哥递了一杯给陈宝瓶，陈氏笑靥如花地接了过来。
就在两人即将交杯之时，山菱霞突然感到身后被人猛地一推，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去，骤然打翻了他们手中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