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恶女救美

“……二小姐凭什么事事都要抢您的风头！今日这赏花宴，国公爷的心思，不就是想让大家认认您这位大小姐嘛！结果她一来，众星捧月似的，都围着她转悠，还口口声声‘大小姐’，这不是明摆着打您的脸吗？”小丫鬟杏眼圆瞪，忿忿不平地嘟囔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观菱霞并未作声，只是这沉默，恰恰泄露了她内心的波澜，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悄然蔓延。丫鬟见状，声音也低了下去，小心翼翼地劝慰道：“姑娘，您也别太往心里去。至少，国公爷还是疼您的……”

“疼我？”观菱霞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她漫不经心地打断了丫鬟，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怼，“可你也瞧见了，那些夫人太太，眼里只有观颉渺，哪里有我观菱霞的影子？我才是名正言顺的国公府大小姐！”

她顿了顿，语气愈发尖锐，“我在外面，已经受够了冷眼和委屈！可她一出生，就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她和她的母亲，都是窃取他人人生的卑鄙小偷！”

话音未落，天空中竟洋洋洒洒地飘起了雪花，鹅毛般的雪片，纷纷扬扬地落下。丫鬟见她衣衫单薄，连忙提议回去取伞和披风。观菱霞似乎也更想独自一人静静，便颔首应允了。

不远处的假山之后，山菱霞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她悄悄探出头，确认四周只有观菱霞一人，而她又恰好伫立在湖边，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山菱霞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从假山后走了出来，她放轻脚步，无声无息地靠近。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观菱霞的后背时，观菱霞却突然回过头来，“怎么回来得这么快……啊！”

她话音未落，便感到一股大力袭来，紧接着，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扑通”一声，她重重地跌入了冰冷的湖水中。初春时节，湖水刚刚解冻，水面上还漂浮着些许碎冰。

骤然落水，犹如坠入冰窖，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住她的全身，让她感觉手脚都失去了知觉。若是耽搁久了，只怕整个人都会被冻僵，更别提爬上岸了。

山菱霞站在岸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在水中挣扎的观菱霞，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然而，片刻之后，她还是解下了身上的大氅，纵身跳入了冰冷的湖水中。

“观颉渺！”

湖水冰冷刺骨，山菱霞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四肢也仿佛灌了铅一般沉重。寒意瞬间侵蚀了她的感官，让她几乎失去了知觉。她咬紧牙关，奋力划向观菱霞。

观菱霞被厚重且吸饱了水的衣裙拖拽着，身体不断下沉。落水时，她毫无防备，呛了不少水，意识也开始模糊。

这时，方才回去取大氅的丫鬟终于赶到，她目睹此情此景，顿时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姑娘！来人啊！大小姐落水了！快来人啊——”

山菱霞艰难地揽住观菱霞的腰肢，奋力将两人托出水面。她张大嘴巴，呼出一口浊气，整个人都冻得瑟瑟发抖，但她仍旧咬牙坚持着，拼命地向岸边游去。

断断续续的呼救声传来，带着焦急与惊恐，一声比一声尖锐。“观菱霞！”

就在她即将划到岸边时，一个巨浪涌来，她猝不及防地呛了一大口水，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眼看着就要带着观菱霞一起沉入湖底。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双温暖有力的手，死死地攥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奋力地向岸边拖去。山菱霞又灌了一口水，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观菱霞拖到了岸边的石阶上，两人狼狈地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丫鬟连忙将观菱霞拉了上去，而山菱霞却仍有半个身子浸泡在冰冷的湖水中，连手指都在不停地颤抖。

突然，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了她冰冷的手，那温度仿佛能穿透冰冷的湖水，带给她一丝暖意。她费力地抬起头，却因浸泡太久，一时分不清是冷还是热。

观朗全将她从水中拉了起来，用温暖干燥的大氅紧紧地裹住她，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山菱霞靠在他的怀里，努力地想让自己暖和起来。发丝上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仿佛要凝结成冰。她的脸色也苍白得吓人。待她终于看清观朗全的脸时，才虚弱地问道：“表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应该和顾欢在一起吗？

观朗全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意：“我要是不在这里，你就赔了夫人又折兵！别说你自己，观颉渺也要跟着你一起淹死！”

山菱霞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小声地撒娇道：“表哥，你别生气嘛……”

她话音未落，观朗全便一脚踹开了院子的门，神色冷峻而阴沉，他厉声呵斥着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丫鬟：“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一群废物，连个人都看不好，主子落水了也不知道，要你们何用？”

丫鬟们噤若寒蝉，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二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三天两头地就要请大夫？身上的伤就没好过吗……

观朗全小心翼翼地抱着山菱霞走进了房间，山菱霞探出小脑袋，四处张望，顾欢呢？她不是让顾欢在她的院子里等观朗全吗？

观朗全察觉到她的目光，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然后将她轻轻地放在了榻上。院子里的丫鬟们立刻围了上来，又是忙着更换衣裳，又是忙着熬制姜汤驱寒。等山菱霞回过神来的时候，观朗全早已经退了出去。她微微一怔，连忙拉住一个丫鬟，急切地问道：“顾姑娘呢？她什么时候回去的？”

丫鬟愣了愣，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方才表公子来过一趟，见到只有顾姑娘在，脸色就变得特别难看。他什么都没和顾姑娘说，只是抓住奴婢问您躲在哪里了，然后二话不说就出去了。”

丫鬟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回忆起刚才的情景都觉得害怕，她顿了顿，又补充道：“顾姑娘离开的时候，情绪看起来很低落，好像心情不太好呢。”

山菱霞在心里暗自翻了个白眼，小变态哪是那么容易拿下的？怪不得找到她的时候那么生气呢！如今还没等大夫来，他就已经走了，看来是真的被气得不轻。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没过多久，霍氏便匆匆赶来，就连舅母也一同过来了。

霍氏看到她这副狼狈的模样，既生气又心疼，她拉着山菱霞的手，埋怨道：“你这孩子，好好的跳下去救什么人啊！也不知道自己身子弱吗？你和她能比吗？”

霍夫人也心疼地看着她，将她揽入怀中，舀了两勺姜汤喂给她，柔声劝慰道：“这天寒地冻的，要不是你表哥来报信，我们都不敢相信是真的。做好事也要量力而行啊！你母亲可就你这么一个孩子，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她怎么活？”

“观颉渺呢，她怎么样了？”山菱霞虚弱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