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毒计现

雕梁画栋的屋檐下，寒风卷着雪花打在窗棂上，发出呜咽的声响，更衬得室内几分冷清。观朗全听着山菱霞那番话，只觉得心头涌起一股无名火，难以置信地反问道：“你竟是这般想我的？！”

他原本以为，山菱霞多少是顾及些情面的，没想到她竟如此直白地撮合他和顾欢。那顾欢是什么人？不过是仗着家世，蛮横无理的千金小姐罢了！而他观朗全，虽寄人篱下，却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肖想的！

“我父母不在了，你就想替我做主了？”观朗全语气冰冷，字字如刀，“观菱霞，你未免管得太宽了！我娶不娶，娶谁，与你何干？！”

山菱霞被他一噎，心头也有些慌乱。她也没办法啊，送信这事儿，又不是她自愿的。可为了剧情，她只能硬着头皮往下演：“欢欢是真心喜欢你的，你双亲不在，寄居国公府，她高门贵女，配你绰绰有余，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说完，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说的是人话吗？原著里的观菱霞，就是用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狠狠地践踏着观朗全的自尊！也难怪他后来会黑化成那样！

观朗全闻言，身形一震，仿佛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他紧紧攥着拳头，死死地盯着山菱霞，眼底似有风暴酝酿。

山菱霞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硬着头皮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欢欢又不差，她都没嫌弃你，你还想怎么样？”

空气仿佛凝结，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半晌，观朗全眼角泛起一丝讥诮，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轻声道：“观菱霞，你还真是……死性不改。”

说罢，他拂袖而去，留下山菱霞独自站在原地，感受着那份刺骨的寒意。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山菱霞轻轻叹了口气，这才将目光落在那张信笺上。她看都没看，直接递给了身旁的丫鬟巫锦，吩咐道：“把这东西送回给顾欢，以后这种事，别来烦我。”

她可不想再当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传声筒了！

而离开后的观朗全，心头的怒火却愈烧愈烈。他脚步匆匆，刚走出山菱霞的院子，便迎面撞上了披着斗篷的观颉渺。

观颉渺似乎刚从老太太那里请安出来，脸上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疲惫。见到观朗全，她立刻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轻声唤道：“表哥。”

她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观朗全的身后，状似随意地问道：“表哥是去看望菱霞妹妹了吗？”

观朗全并不想把和观菱霞之间的矛盾告诉旁人，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你有事？”

见他眉宇间带着一丝阴沉，心情显然不好，观颉渺笑了笑，柔声道：“表哥，我还没回镇国公府的时候，在前往相国寺的路上，曾看到过一具尸体。当时想着医者仁心，实在可怜，就让丫鬟去报官了。”

人就是他看着观菱霞杀的，观朗全自然知道此事，只是有些疑惑，她为何会突然提起，于是微微皱眉，问道：“然后呢？”

观颉渺闻言，眉眼弯弯，轻声道：“然后这个案子查了许久，最后尸体被野狼啃食殆尽，也没查出个结果。可是前两日，官府的人找到了我的丫鬟，说这个案子有眉目了。”

观朗全心中一凛，看向观颉渺，等着她的下文。如果这个案子真的被查了出来，那最终的罪名，还是要落在观菱霞的头上。想到这里，他的眼底不由得沉了几分。即使他和观菱霞闹了些不愉快，但在他的心底，还是不希望她出事的。

“什么眉目？”他沉声问道。

观颉渺用眼角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那个死者是京郊的一个地痞流氓，平日里没什么人与他来往。但就在事发前一天，有邻居看到一个妙龄婢女在他家出入，还给了他一笔钱，数额还不小。”

观朗全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神色。

观颉渺没有停顿，继续说道：“那个婢女是国公府的人，但衙门的人不敢深查，觉得一个无亲无故的地痞，死了也就死了，不敢把事情闹大，牵扯到国公府。”

国公府的人？给了那个人钱？为什么？那个人收了钱，第二天就被埋伏了？观朗全的脑海中飞快地闪过无数个念头，他很快反应过来，有人要雇凶杀人。

“那个婢女是什么人？”观朗全立刻追问道。

观颉渺的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轻声道：“表哥，菱霞妹妹身边的巫锦，事发第二天就被打发回老家探亲了，过了许久才回来……”

观朗全闻言，如遭雷击，不可置信地看着观颉渺，一时间竟有些失语。若是从前，他很少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可如今，他还是难以相信，观颉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咬紧牙关，沉默不语。

观颉渺静静地站在寒风中，仿佛在安抚他一般，循循善诱道：“表哥，菱霞妹妹那样的人，和我们是不一样的。她生下来就什么都有了，什么都不缺，一时兴起，就会逗弄逗弄路边的野猫，收留收留受伤的兔子，都是凭她开心而已。”

她的话没有明说，但其中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观朗全，不过是观菱霞一时兴起，用来解闷儿的猫罢了。

观朗全敛下眼睫，遮住了眼底复杂的情绪。

观颉渺见状，继续说道：“整个府里都惯着她，可她还是要说是我抢走了她的一切，可是表哥，这些东西本来就该是我的，我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这也算抢吗？”

观朗全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说道：“在你们回来之前，她甚至不知道你们的存在，她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难免会有这样的心性。”

观颉渺闻言，轻笑一声，微微颔首道：“先掉眼泪的那个，总是最惹人心疼的，怪不得我总是输给她呢。”

观朗全没有再理会她，而是转身离开，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去调查，当初被派去殴打他的那些地痞，是否与观菱霞有关联。

他实在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小表妹了，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这手段，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他并不蠢，甚至可以说十分精明。谁都不是傻子，观菱霞的一些小手段，他其实都心知肚明。有些一眼就能看穿，有些则是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但他总觉得无伤大雅，这种适当的小聪明和娇嗔，反而会让人觉得她娇憨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