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祸从天降

金銮殿上，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平日里口若悬河的朝臣们，此刻却一个个噤若寒蝉，仿佛空气都凝固成了实质。朝堂之上，落针可闻，只有龙椅上那位九五之尊，面色铁青，目光如炬，扫视着下方瑟瑟发抖的群臣。

早朝结束，百官如蒙大赦，争先恐后地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场所。待走出宫门，才敢长舒一口气，擦拭着额头上涔涔的冷汗。方才殿上的压迫感，实在太过强烈，让他们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这，这是怎么了？”有人心有余悸地问道，声音里还带着一丝颤抖。

“噤声！”立刻有人制止，“慎言！祸从口出！”

众人心知肚明，却又不敢明说，只能彼此交换着眼神，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中寻找答案。然而，每个人都是一脸茫然，显然都被刚才的气氛震慑住了。

程莉娜悠悠转醒时，已是日上三竿。她感到一阵头痛欲裂，宿醉的后遗症让她难受不已。然而，她却顾不上这些，一把抓住身边的丫鬟，焦急地问道：“爷爷呢？爷爷有没有进宫？”

“陛下的意思是？”她迫切地想知道，早朝之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是否与薛家有关。

“陛……陛下……”丫鬟吓得面色苍白，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程莉娜见状，心中更加不安。她一把甩开丫鬟的手，厉声质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爷爷呢？他在哪里？”她必须尽快找到爷爷，问清楚事情的真相。

得知爷爷在书房后，程莉娜立刻起身，顾不得梳洗打扮，让丫鬟简单地帮她换了身衣服，便匆匆赶往书房。

一路上，她看到府中的下人们正在收拾残局，院子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打砸的痕迹。程莉娜顿时怒火中烧，气得浑身发抖。

“薛家！薛家实在是欺人太甚！”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恨不得立刻冲到庆弘道府，找薛家算账。

然而，当她来到书房门口时，却被告知：“老爷不见客。”

程莉娜愣住了，她看着紧闭的书房门，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一定是薛家，一定是薛家在朝堂上做了什么，惹得爷爷如此生气。

“备车！”程莉娜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转身吩咐丫鬟道。

“小姐，您的身体……”丫鬟担忧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我让你备车！”程莉娜厉声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丫鬟吓得浑身一颤，不敢再多说什么，连忙应声去准备马车。

程莉娜并没有直接去庆弘道府，而是派人给太子顾薏泽递了消息，她要见他。

太子接到消息后，自然不好拒绝。只是，身在皇宫之中，诸多不便。无奈之下，他只能换了便装，悄悄地出了宫门，与程莉娜在宫外相见。

“表哥！”程莉娜一见到顾薏泽，眼泪便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夺眶而出。“表哥，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薛家欺人太甚，简直是无法无天！”

太子看着梨花带雨的程莉娜，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最终选择了沉默。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殿下。”

顾薏泽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一块温润的玉石，让人感到平静和安心。

程莉娜转头望去，只见顾薏泽正缓缓走来，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眼神却深邃而平静，仿佛一片波澜不惊的湖面。

顾薏泽对着太子微微拱手，算是行了礼。随后，他便径直从程莉娜身边走过，仿佛没有看到她一般，继续向远处走去，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

程莉娜顿时被气得七窍生烟。

“表哥，你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薛飞昂把我们家给打砸了吗？”她怒气冲冲地质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怨恨和不满。

“若是姑姑还在世的话，绝不会让我们家受到如此欺凌！”她的话语中带着浓浓的委屈和愤懑，仿佛在控诉着顾薏泽的不作为。

她倒要看看，顾薏泽会如何解释？他到底有没有把她当成表妹，当成亲人？

太子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顾薏泽却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看着程莉娜，语气温和地问道：“你没见到你爷爷吗？”

他的声音轻柔而平静，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温润如玉的王爷，而不是因为薛淼淼而失去理智，几近疯狂的顾薏泽。

程莉娜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提到爷爷。这跟爷爷有什么关系？难道爷爷也受到了薛家的威胁？

顾薏泽并没有让程莉娜猜太久，而是直接说道：“你爷爷都已经认了被打砸的事情，连一个字都不敢多说，你在这里闹什么？”

程莉娜闻言，顿时惊得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地看着顾薏泽，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你，你胡说！”她尖声叫道，声音都有些变调了。“怎么可能有人砸了我们家，却什么事情都没有？”

她的爷爷可是当朝阁老，她的父亲、叔伯也都是在朝为官。更何况，她的爷爷还算是当今皇上的岳父，身份地位何等尊贵！

“就算薛淼淼端了一窝贼寇，那也不足以让他们薛家将功抵过！”程莉娜一口咬定，薛家必须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然而，她的笃定和自信，换来的却是顾薏泽不以为然的笑容。

顾薏泽并不想跟程莉娜在这里浪费时间，他只是对着太子微微颔首，说道：“殿下，你们聊，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完，他便再次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表哥，你站住！把话说清楚！”程莉娜气得直跺脚，对着顾薏泽的背影大声呵斥道。

只可惜，顾薏泽又岂是她能叫得住的？他仿佛根本没有听到程莉娜的声音一般，自顾自地走了。

“表哥，你看他！”程莉娜转过头，对着太子控诉道，“他一点儿都不懂得维护自家人，帮着外人欺负我们家，怎么能这样？”

“表哥，你跟陛下说一说，不能让薛家这么欺负人！”她拉着太子的衣袖，苦苦哀求道。

“表妹，薛淼淼立功了。”太子终于开口了，只是，他说出来的话，却让程莉娜完全无法接受。

“她不过就是抓了几个毛贼，有什么好立功的？”程莉娜满脸不屑地问道，“难不成抓了几个小贼，就可以打砸阁老府吗？”

太子深吸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不仅仅是几个小贼。”

程莉娜皱着眉头，追问道：“不是小贼是什么？”

“是通敌叛国的贼人。”太子的话，顿时让程莉娜大惊失色。“什么？通敌叛国？”

“嗯。”太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这次薛飞昂大败敌军，敌军为了报复，便想要毁掉薛家，于是联合了潜伏在咱们大梁的内线，绑架了薛淼淼。”

“幸亏薛淼淼机智过人，将那些贼人给抓住了，并且在第一时间控制住了他们，才不至于让消息外泄。”

“如今，父皇已经派人去抓人了。”

“抓人？抓什么人？”程莉娜不解地问道，“那些贼人不是已经被薛淼淼抓住了吗？”

“他们之间往来的书信，表明边境府城的守将已经被敌国收买。”太子沉重地说道。

“若不是薛淼淼发现了这一切，两军对敌之时，那人若是临阵倒戈，在背后给薛飞昂致命一击，边境就会立刻陷入敌国掌控之中，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程莉娜听得一头雾水，她对这些军国大事一窍不通，她只明白了一点：“这么说，薛飞昂砸了我们家，就白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