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阁老,惨败

类别:古代言情 作者:字数:2543更新时间:25/07/08 16:34:19

程怀老闻言,苍老的脸皮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庆弘道得理不饶人,继续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夫人戎马一生,身经百战,那也是响当当的女英雄,威名赫赫。我还真不知道,程怀老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酸腐文人,竟然比敌国身经百战的大将军还要厉害!”
“陛下。”庆弘道朝着龙椅上的景帝一拱手,话里带着几分威胁之意,“微臣提议,程怀老既然身怀如此绝世武功,窝在京城里实在是埋没人才,不如去边疆战场为国效力,也好为陛下分忧!”
“臣相信,以程怀老超凡脱俗的本事,定然能够将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敌军杀得片甲不留,哭爹喊娘的抱头鼠窜!”
程怀老彻底懵了,张大了嘴巴,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如何反驳,只能眼睁睁看着庆弘道在那里口若悬河,颠倒黑白。
龙椅上,景帝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面色不悦地看向了程怀老,语气威严地质问道:“程怀老,你说薛淼淼出手打了你的孙女,可有什么真凭实据?证据何在?”
程怀老支支吾吾地说道:“是……是老臣的孙女亲口所说,老臣相信她不会说谎。”
“陛下问的是证据!是真凭实据!不是你孙女的一面之词!”庆弘道怒目圆睁,声音洪亮如钟,震得整个大殿都嗡嗡作响,“她哪里受伤了?伤势到底如何?还是说,她有人证能够证明此事?你倒是摆出来给朕瞧瞧啊!”
“我孙女冰清玉洁,心地善良,可不会平白无故的背这种莫须有的罪名!更不会任由你们这些小人随意污蔑!”
“伤……伤势……”程怀老额头冒汗,语无伦次,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庆弘道毫不客气地打断了。
只见庆弘道再次拱手,对着景帝恭敬地说道:“陛下,为表公正,还请陛下指派御医和宫里的嬷嬷,随老臣一同去一趟程怀老府上,也好仔细查验一下。”
“若是真的有伤,老臣绝不姑息,定然让淼淼那丫头亲自登门认错赔罪。可若是没有……哼,今天程怀老必须给老臣一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说法!”
程怀老慌了神,连忙开口狡辩道:“薛淼淼那丫头自幼习武,身手敏捷,她若是想不留任何伤痕的话,办法多得是!”
庆弘道听了这话,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顿时仰天大笑起来:“哈!好一个不留伤痕,好一个办法多得是!程怀老,你莫不是在跟老夫开什么玩笑吧?”
“程莉娜身上没伤,你又拿不出任何有力的证据,你凭什么一口咬定就是我孙女动的手?”
“别跟我说是你家的那些下人,他们都是你程家的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们的话根本就不足为信!”
面对着庆弘道连珠炮一般的质问,程怀老一时之间竟然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就在他愣怔的时候,庆弘道脸色一沉,语气冰冷地叱责道:“一没有伤势,二没有可信的证人,你们两个老的就带着程莉娜跑到我家门口去诬陷我孙女,简直是岂有此理!”
“你那个老妻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指着我孙女的鼻子破口大骂,我夫人为了保护我们孙女,一时情急之下才吓唬了你夫人一下。你倒好,反过头来,就在陛下跟前掐头去尾的告状,真是好算计!”
“程怀老,你可真的是让老夫长了见识,老夫今天才知道,原来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识大体,懂规矩!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庆弘道的一番话,说得程怀老是面红耳赤,哑口无言。他明明觉得自己占着理,怎么转眼之间,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景帝看着手足无措的程怀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语气平静地问道:“程怀老,对于庆弘道所说的话,你有什么要反驳的吗?”
程怀老抬起头,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景帝见状,无奈地轻叹了一声。
这一声叹息,声音并不大,却好像一道惊雷一般,在程怀老的脑海中轰然炸响,震得他那颗苍老的心脏跟着颤了几颤。
他看到了景帝的目光,那里面蕴含着复杂的情绪,让程怀老有了一种极其浓烈的不祥预感。

这边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东宫太子梁宇的耳中。
“什么?”太子手中的茶杯直接从手中滑落,摔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温热的茶水也溅湿了他的衣摆,但他却像毫无察觉一般,根本没有时间去顾及这些,“程怀老……被罢官了?这怎么可能!”
站在一旁的太监战战兢兢地说道:“陛下说的没这么直接,只是说程怀老年事已高,身体不适,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内阁的事情,暂时就不用程怀老费心了。”
太子听了这话,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要炸开一般。
内阁的事情不需要程怀老费心了,这意思还不明确吗?
这分明就是明升暗降,虽然俸禄还会照常发放,但是,程怀老已经彻底失去了参与朝廷政事的权力,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空头阁老!
他现在最得力的依仗,就是外祖程怀老一家。
如今外祖竟然被剥夺了权力,不能再插手朝廷的事情,这不等于是直接砍断了他的左膀右臂吗?
太子越想越觉得心惊,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屋里焦躁地踱了几步,然后,当机立断地吩咐道:“来人,更衣,孤要出宫!”
他到了雍王府,守门的门房见到他之后,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恭敬地说道:“殿下,王爷早就料到您会来,已经在花厅恭候多时了。”
太子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没来由地感到一阵不舒服。
这种自己的行动被人事先预测到的感觉,让他相当的不爽。
尤其是,通过这件事情,让他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与顾薏泽之间的差距,这让太子心里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嫉妒之情。
但是,太子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还是努力压住了心底翻涌的情绪,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到了花厅,太子见到正在悠闲地品茶的顾薏泽,开门见山地说道:“皇兄,你早就知道孤会过来。”
顾薏泽微微一笑,伸出手,示意太子先坐下:“殿下一向与外祖感情深厚,如今外祖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殿下又怎么可能坐视不管,袖手旁观呢?”
“只可惜,殿下这一次恐怕是找错人了。”顾薏泽将手中的茶杯轻轻地放在桌子上,脸上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说道,“做决定的那个人是父皇,外祖的事情,本王也无能为力,实在是爱莫能助啊。”
太子闻言,面色一沉,语气不悦地质问道:“皇兄,你也知道那是咱们的外祖,血浓于水,手足情深,为何你要将他逼到如此绝境?难道你一点都不念及旧情吗?”
“这样的结果,你让外祖如何面对朝中大臣?又让那些支持他的人如何看待此事?外祖最是在意自己的脸面,你这样做,让他以后如何在朝堂之上立足?又如何有脸面去见那些老朋友?”
顾薏泽听了这话,嘴角轻轻一勾,反问道:“殿下可曾仔细了解过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是说,你只是听信了程家的一面之词?”
“自然。”太子毫不犹豫地肯定说道,“不过就是姑娘家之间的一些小误会罢了,说清楚,讲明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误会?”顾薏泽挑了挑眉,语气疑惑地问道,“一次又一次,没完没了的误会,难道本王的淼淼是泥捏的,是专门给他们误会着玩的吗?”
“外祖的脸面是脸面,难道本王的淼淼就没有脸面了吗?就可以任由他们随意践踏,肆意侮辱吗?”
“淼淼可是本王未过门的王妃,是整个大梁都知道的皇室中人,她的身份何等尊贵,岂容他人冒犯?”
“程怀老的老妻竟然敢当街怒骂淼淼为贱人,那要娶淼淼的本王又算什么?身为本王亲弟弟的殿下又算什么?还有……”顾薏泽抬起头,对着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还有咱们的父皇,在他们的眼中又算是什么呢?”
太子听了这话,彻底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原本只是一件小小的纠纷,竟然会被顾薏泽给扯得这么大,上升到了皇室尊严的高度。